“你帶我來醫院幹什麼?”
“檢查。”韓伊珏依舊冷着一張臉。
良辰心裏有些犯怵,偷偷看了他一眼沒敢再多說什麼。
韓伊珏嘆了口氣,轉過身突然伸手捧住了良辰的臉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如果不做個檢查的話,我不放心。”
“我真沒事,你不用把我當成傻子來看。”良辰想要解釋,可後來發覺好像解釋也沒用,所以她也就只說了這麼一句。
緊張地進行了以便全面檢查,直到醫生說沒有任何問題韓伊珏那冷着的臉才緩和了一些。
“那種地方你以後不許去。”
良辰偷偷瞥了他一眼,輕輕點頭,“嗯。”
回到家裏,良辰沉默了。先前發生太多事,她一時間將請家長這件事給忘記了,現在回頭想想心裏就想壓着一塊大石頭,
輾轉難眠,良辰躺在牀上不停的想着即將要面對的現實。今日她已經有了逃跑的心,可惜還沒實施就放棄了。
良辰氣得坐起來,下牀去客廳裏倒水喝,剛出門便瞧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韓伊珏。她睫毛抖了兩下,這才走了過去。
韓伊珏擡眸看向良辰,“心虛得睡不着了?”
“你能不能別在這裏刺我?”良辰將剛拿起的水杯放下,回頭沉着臉看着他。
“我只是想告訴你,別想那麼多,不過是請家長而已,這種事我長幹。”
良辰徹底沒話說了,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下,放下杯子就重新回了自己的房間。
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良辰,醒了麼?”
伊珏小心的扣了幾下門,嘴裏還含着一根牙刷。
“醒了,我馬上就好。”良辰答應着,下了牀換了衣服。拔掉了充電的手機打開一看,臉色微微一白,57個未接電話。如果不是手機在充電狀態,恐怕早就沒電關機了。
正想該怎麼給這些人解釋,屏幕又跳動起來,良辰臉色又是一白。
她猶豫了一下才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媽。”
“10點鐘我去你們學校教務處,你到時候在那裏等着我。”董青的話讓人聽不出她的情緒。
“哦。”良辰乖乖應了一聲,耳邊頓時安靜了下來。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猶如退潮一般平靜無波。
良辰難過得緊緊攥起手,深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將心裏的感覺消去一些。
十年前母親就是這樣,沒有問過她的意思就離開了那個家。十年後,又一次沒有問過她的意願便把她接到了這裏。而今天她更是一句話也沒多問,只讓自己10點的時候在教務處門前等她。
良辰閉上了眼睛,這就是她的母親董青,不知道是該說她太冷靜還是該說她太冷血。她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突然瘋了一般衝出房間。不行,她不想再去教務處了,她要走,她想回家。
“你上哪去?”
韓伊珏嘴角還帶着一點白沫,看見良辰衝出屋子慌忙追過來拉住她。
“我想回家,我現在就走,不等了。”
“你穿睡衣回去?”韓伊珏忍住心裏的怒氣,嚴肅地看着她,“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就算你現在走了,難道以後永遠都不回來了?”
“這次錯不在你,該說的就要說明白,不然他們還以爲你是怕了。”韓伊珏按住良辰肩膀,“有句話叫做畏罪潛逃,你沒罪逃什麼?”
良辰聽了這番話心情好多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有些皺的睡衣,抿了抿脣,“可……可我還是想回家。”
門前靜得似乎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最終韓伊珏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行,我帶你回去。”
良辰心裏一暖,眼眶頓時溼潤了,一滴滴淚珠就像斷線珠子一樣滑落下來,“謝謝,謝謝……”
“別哭了,我都說了帶你回去。”
伊珏伸出手,物質修長,白皙如玉。輕輕的撫上良辰的眼角,將她的淚抹去。以前總是聽說女人最大的利器就是眼淚,今天他算是明白了。那滴淚落下來,就像落在他的心裏,燙傷了一個印記。
良辰擡起頭,抿着嘴笑了,眼裏的淚光緩緩散去,“不哭,我開心,怎麼會哭呢!”
“醜。”伊珏嫌棄地道,眼裏卻滿是寵溺。
“你才醜。”
伊珏拉着良辰進了洗手間,拿過毛巾浸溼水後給她擦了擦臉,“快點收拾下,馬上出發。”
良辰點點頭,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她想多住兩天,換洗衣服最好也能準備一些。
韓伊珏嘆了口氣,想了很久還是拿出電話撥打了劉洋的號碼。
“喂。”
電話那端傳來劉洋懶洋洋地聲音,似乎剛睡醒。
“劉洋,良辰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
“哭了。”
韓伊珏吐出兩個字來,握着手機的手指骨節處透着青白。
“你惹她了?”劉洋聲音倒還算冷靜,只是語氣有些急。
“怎麼可能?”韓伊珏無語,嘆了口氣道,“她說向回家,我答應送她回去。”
電話那邊一片安靜,韓伊珏拿下來看了一眼,黑色的屏幕,對方早已經掛了電話。
韓伊珏將手機裝入兜裏,嘆了口氣愣一會兒後纔開始換衣服。拿出一個小包,打包了幾件,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將手機充電器扔了進去,拉上拉鍊拎着去了良辰的小屋。
良辰正在梳頭髮,長髮散在背後,就像一道柔順黑亮的墨色瀑布。輕巧的一把抓起,用皮筋利落地束成一個馬尾。上衣穿得是一件粉藍色的外套,配上一條淺色牛仔褲和黑色小皮靴。
清清爽爽,乾乾淨淨。
“收拾好了麼?”伊珏輕聲問,眼睛緊緊地盯着良辰每一個表情。
良辰臉上綻露出一個輕鬆自在的笑容,那雙眼眸晶亮如星空。
“嗯,出發。”
話音剛落,牀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良辰望了望,走過去拿起手機,咬了咬脣按下了關機。
韓伊珏心裏揪揪的疼,“走吧!”
“好。”
韓伊珏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屋子,走到大門前緩緩開了門。
劉洋正巧站在門外,迎面就是一拳,韓伊珏感覺嘴角一疼,血腥味頓時在口中彌散開來。手裏的包被丟在了地上,另一隻手忙捂住了嘴角,“劉洋,你神經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