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江湖梟雄 >第三百八十五章 你死,他活。
    夜幕低垂。

    十一點零九分。

    “嗡嗡!”

    丁拓駕駛着麪包車,已經拐進了浪花街的街口,沿着並不寬闊的道路繼續向裏面行進。

    “鈴鈴鈴!”

    與此同時,古保民的手機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鈴聲,看見撥過來的號碼,古保民心裏猛地一哆嗦:“喂?”

    “古長瀾又出事了。”螃蟹低沉的聲音順着聽筒傳出。

    “你說什麼?”古保民聽見螃蟹的迴應,胸口一陣絞痛,開始靠在座椅上大口的喘息:“怎麼了?我兒子怎麼了?”

    “幾分鐘前,他在病房裏被人襲擊了,用螺絲刀在腹部捅了七下。”螃蟹停頓了一下:“腹腔積血,監區醫院治不了,人已經送走了,情況不明,老古,他一旦出了監獄,我就查不到他的消息了。”

    “襲擊了?他在監區醫院裏面被襲擊了?!艹你媽!監獄醫院裏面不是有警察嗎!他怎麼會被襲擊呢?!!”古保民此刻的情緒已經徹底崩潰,在車裏撕心裂肺的一聲怒吼,震得旁邊丁拓等人噤若寒蟬。

    “監區醫院這種地方,都是給那些減刑的犯人準備的,能進到這個地方的人,在減刑這件事情上就相當於騎上了火箭,就算一個被判了無期徒刑的犯人,在監獄醫院這種地方蹲個十三四年,也就能被放出去了,所以能去這種地方的人,是不會傻逼逼的惹事的,我已經在監獄裏蹲了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聽說監獄醫院出事。”螃蟹面對古保民聲嘶力竭的質問,也有些無從作答:“老古,這次你的對手,肯定是找了一個特別善於處理監獄這方面關係的硬人,否則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你懂嗎!”

    “艹你媽,事情都出了,你在這跟我解釋這些,還有意義嗎!廢物!你他媽就是個廢物!”古保民又是一聲喝罵,把手裏猛地砸了出去。

    “嘭!”

    手機砸在麪包車的前風擋上,四分五裂,玻璃也應聲裂開了一道縫隙。

    “古哥,咱們?”丁拓看見古保民抽搐的臉部肌肉,抿着嘴脣問道。

    “加速!加速!”

    “嗡嗡!”

    古保民話音落,麪包車在狹窄的道路上宛若離弦之箭一般竄了出去。

    兩分鐘後。

    “吱嘎!”

    隨着剎車聲泛起,麪包車停在了楊東他們位於浪花街的住所面前。

    “咣噹!”

    眼睛泛紅的古保民推開車門之後,拽出懷兜裏的手槍,對着臨街的房門奮力一腳。

    “嘭!嘩啦!”

    房門震顫,門上的玻璃應聲炸裂。

    “嘭!”

    “嘭!”

    “咣噹!”

    又是兩腳過後,抱着鐵皮的木門應聲彈開。

    “呼啦!”

    門開後,丁拓帶着身邊幾人,紛紛拎刀涌入了房間內,開始分散開來。

    “刷!”

    開燈後,房間內亮如白晝。

    “我這屋沒人!”

    “沒人!”

    “我這也沒有!”

    一時間,無數聲音傳進了古保民的耳朵裏。

    “艹你媽!艹你媽!”古保民握着手槍的槍柄,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周身劇烈顫抖。

    “古哥,我在裏面房間的桌子上找到了這個。”很快,丁拓就在最裏面的一個房間裏走了出來,把手裏的一個手機和一張紙條遞給了古保民:“東西放在桌子上,紙條被手機壓着。”

    “嘩啦!”

    古保民接過丁拓遞過來的紙條,打開看了一眼,隨即雙目緊閉,緊咬鋼牙,看見古保民這副模樣,丁拓微微欠身,偷着向紙條上瞄着一眼。

    潔白無瑕的a4紙上,用紅色的圓珠筆工整的寫下了四個字:

    你死,他活。

    ……

    f順,城郊棚戶區。

    焦先成帶楊東來的地方,是一個位於臭水溝旁邊的小院落,一牆之隔就是一個蚊蠅飛舞的垃圾堆,所以繞是在房間裏,都能聞到一股揮斥不去的腐爛味道。

    這處院子裏只有一個房子,十五瓦白熾燈昏暗的燈光,勉強將逼仄狹窄的房間照亮,焦先成居住的地點很簡單,房間內有一盤土炕,土炕上鋪着兩席髒兮兮的被褥,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在土炕的一個角落裏,放着一個落滿塵土的插排,插排末端的連接處,電線明晃晃的暴露着,不時還會閃爍一下火光,在旁邊同樣骯髒的電飯鍋上反射出光芒,這個電飯鍋旁邊用塑料袋裝着散裝大米,米袋子旁邊是兩隻碗和兩雙筷子,那瓶已經用了一半的醬油,或許就是焦先成的配菜了。

    此刻這個房間裏除了焦先成和楊東,還有一個看不出年紀的中年人,面如菜色的臉龐,亂糟糟的頭髮,跟劉海下那一雙無神的眼眸似乎完美的搭配在了一起,自從楊東進門後,這個中年就沒說過話,而焦先成也沒介紹兩人認識,不過楊東注意到,雖然焦先成不吸菸,但炕上那個中年的手邊,卻放着一盒火柴和六塊錢一包的黃果樹香菸。

    十一點二十分。

    “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鈴聲打破了房間內略帶着安靜的尷尬氣氛,楊東聽見鈴聲響起,看了一眼撥打在手機上的號碼,按下了接聽。

    “楊東!我艹你媽!”電話剛一接通,古保民歇斯底里的怒吼便順着聽筒傳出,期間夾雜的情緒,彷彿要順着手機信號將楊東吞噬一般。

    “我還以爲,你選擇給我打這個電話之前,會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看來我高估你了。”楊東聽見古保民的咒罵,嘴角微微上揚,心中的擔憂隨即消散。

    “去你媽的,你我之間有仇,你他媽奔着我來啊,搞我兒子幹什麼!”古保民粗重喘息之間,咬牙切齒的從脣間迸出三個字:“狗籃子!”

    “我還等給你一次機會,想好了打給我,記住,在跟我對話,你得叫爺!”楊東扔下一句話之後,壓根沒在給古保民說話的機會,直接結束通話,把手機扔在一邊,接到古保民的電話之後,楊東心情大好,本想點燃一支菸,卻忽然發現自己的煙盒空了,隨後把目光投向了炕上的中年:“哥們,給支菸唄。”

    “你既然想要他的命,就沒必要侮辱他,用孩子逼大人露面,你挺下三濫。”炕上的中年瞪着死魚眼看了楊東一眼:“你不配抽我的煙。”

    “你覺得一個已經動了殺心的人,再去計較辦事的手段髒與不髒,還有意義嗎?”楊東聽完中年的迴應,開口反問了一句。

    “人是值得尊重的,即便將死之人也是。”邋遢中年跟楊東對視着:“他說的沒錯,你確實是個狗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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