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綁雙手的劉浩看見吳志遠眼中迸發出的一抹兇猛,倏然睜大了雙眼,蹬着地向後退去:“你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嘭”
吳志遠一腳悶在劉浩的胸口上,隨即一步上前,動作迅速的抽出腰帶,死死的勒在他的脖子上,用膝蓋頂住了劉浩的後背,雙臂肌肉霎時繃緊:“兄弟,我這輩子也想做個好人,但是做好人容易被欺負啊所以我現在除了錢,什麼都他媽不信,如果有下輩子的話,祝你投個好胎我當牛做馬還你”
“呃”
劉浩被腰帶勒緊脖子,眼球外凸,臉色漲紅,雙腳在地上不斷猛蹬。
門外,楊東等隊伍集合完畢之後,伸手指了指停車的位置:“上車,走了。”
“東子,那屋什麼動靜”林天馳聽見劉浩的屋裏傳來響動,頓足問道。
“跟咱們沒關係。”楊東看了一眼那道房門,臉色漠然。
“鈴鈴鈴”
與此同時,楊東的手機急促響鈴,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擡手接通電話:“喂”
“劉浩的東西你拿到了,他人在哪”史一剛嗓音沙啞的問道。
“”楊東沒吱聲。
“小東”史一剛加重了語氣。
“我的事想成,他得沒。”楊東低聲開口。
“這個人我有用。”史一剛沉默了兩三秒鐘,加重了語氣:“求你了”
“等我電話”楊東聽見史一剛語氣如此低沉,一怔過後,快步向劉浩所在的房間走去。
“咣噹”
楊東推開房門的時候,劉浩的口鼻都已經釀出了一層白色的泡沫,脖子更是被勒出了一道深深地紫痕,已經幾近失去了意識。
“停手”
楊東看見劉浩這個狀態,兩步跑上前去,攥住了吳志遠的胳膊。
“什麼意思”吳志遠看見楊東打斷他的動作,手臂微微鬆懈。
“咳咳咳咳嘔”
劉浩在窒息狀態下倒地,開始不斷咳嗽、嘔吐。
“我還有其他事找他,讓他多活一會吧。”楊語氣淡薄的解釋道。
“事不辦了,錢怎麼算”吳志遠關切的問道。
“答應你們的錢,我這邊差不了。”
“好。”吳志遠聽說錢沒問題,一句話都沒多問的走出了房間。
沈y,紅歌集團。
“咣噹”
老卡推門走進萬紅仰的辦公室之後,擺手把房間裏的祕書清了出去,隨後看着萬紅仰直言道:“f順那邊出了點亂子,史一剛遭遇了一場車禍,跟他同車的董大慶當場就沒了”
“史一剛呢”萬紅仰端起水杯問道。
“人在醫院,應該也受了傷,但具體的還沒有得到反饋。”老卡搖了搖頭。
“是閆海哲乾的”萬紅仰再問。
“不是,現在跟閆海哲正面對壘的,是趙磊,史一剛到了f順之後,始終很低調,所以這件事不像是外人所爲。”老卡兀自分析道。
“不是外患,那就是內憂了,這也難免,在沈y的時候,他們上面都有我壓着,翻不出水花,現在離開沈y,就是平原跑馬,肯定有人摟不住火。”萬紅仰似乎對於這些是早有心理準備,所以始終顯得雲淡風輕。
“集團這邊,用不用出手干預,拍打他們一下”老卡繼續問道。
“沒必要,讓他們內鬥一下,消耗消耗力量也好,我把他們全調走,就是爲了讓你在沒有阻力的情況下,查慕維明的事,你那邊有結果嗎”萬紅仰挑眉看向了老卡。
“自從范家屯那一把事以後,所有的前所就全部斷了,慕維明的家人也如同人間蒸發一樣,我這邊沒有任何線索。”老卡懊喪的搖了搖頭。
“慕維明這件事,面上越穩,就說明下面的暗流越狠,可以查不到,但必須始終保持關注。”萬紅仰淡定作答。
“我知道了,那f順那邊,真就不管了”老卡再次確認道。
“一個閆海哲,不是趙磊跟史一剛的對手,把他們調過去,本身就是咱們自家的練兵場,你如果參與了,那這練兵的意義又在哪呢”萬紅仰笑吟吟的反問。
“哈哈。”老卡一樂,自己琢磨了起來。
“備車,我下午約了省裏的老吳和老週一起游泳。”萬紅仰靠在座椅上,慵懶愜意的吩咐了一聲。
f順那邊,小賀接到史一剛出事的消息,形色匆匆的趕到醫院,推門走進了史一剛的病房裏,看見他狼狽的模樣之後,舔了一下嘴脣:“大哥,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出了點意外。”史一剛躺在牀上,臉色憔悴的解釋道。
“大慶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出門的嗎讓你傷成了這樣,他是幹什麼喫的”小賀急赤白臉的吼道。
“大慶沒了。”史一剛做了一個深呼吸,強壓着心中的悲酸迴應道。
“大慶不是我殺的,他死於意外,我本想找他聊聊,但是話還沒等說,我們就出事了。”史一剛語罷,便坐在病牀上,一聲不吭。
“啪”
小賀聽見這話,猛地擡起手,對着自己臉上奮力抽了一個嘴巴子:“艹你媽我這張嘴怎麼就這麼賤呢我他媽爲什麼要把大慶的事告訴你我他媽爲什麼”
“大慶就算出賣了我,但他也是我的人就憑他臨死前管我叫的那一句大哥,我也不能讓我兄弟死在別人手裏,走吧,陪我出院”史一剛看見小賀滿臉悔恨的樣子,心中也是五味雜陳,穿着病號服起身。
“大哥,你都這樣了,還要幹什麼”小賀雖然心裏同樣難受,但仍舊強壓悲憤的問道。
“是啊,我都這樣了,躺在醫院,又能幹什麼跟我走吧”史一剛苦笑一聲,隨後直接趿拉着被大慶鮮血染紅的鞋,向病房外面走去。
二十分鐘後,小賀驅車停在了市內一家茶樓面前,看了一下茶樓的招牌:“大哥,你來這,是要見什麼人嗎”
“你跟我一起上去。”史一剛說話間,已經推門走向茶樓,此刻時值凜冬,史一剛穿着單薄的病號服走在街邊,引得不少人側目關注,而他對此也毫不在乎,與這凜冽的寒風相比,心中的一股怒火,似乎才讓他更加難捱。
史一剛走進茶樓之後,徑直上樓,推開了一個包房的門,裏面透出的一股暖流,讓他麻木的身軀緩和了不少。
在茶樓包房裏,閆海哲正坐在茶案邊的太師椅上,一邊的沙發上,大雄與何徵帶着三個青年,眼中也閃爍着警惕的光芒,一個青年動作間,腰間的槍柄更是若隱若現。
“你是史一剛”閆海哲看着史一剛雷人的病號造型,微微有點糊塗。
“咱們見過,不是嗎”史一剛點點頭,坐在了閆海哲對面。
“我想起來了,我上次去燕翅樓堵過你,但是你裝傻充愣的跑了。”閆海哲聽見史一剛提點,終於想起了那天的事。
“呵呵。”史一剛一笑,探身拿起了閆海哲面前的煙盒。
“爲什麼找我”閆海哲繼續問道。
“劉浩在我手裏,這個理由夠嗎”史一剛點上煙反問道。
“你說什麼你把劉浩扣了”大雄聞言,本能從沙發上起身。
“坐下”閆海哲呵斥一聲,面對史一剛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爲什麼告訴我”
“我抓劉浩,原本就是爲了談妥光伏項目,既然人抓到了,自然得跟你往下談,我雖然抓到了劉浩,但是一沒審,二沒問,因爲我對你們這邊的一切事務都不感興趣,只要你能把光伏項目讓給我,我立刻把人還你”史一剛與閆海哲對視一眼,不容拒絕的迴應道。
“哈哈,你這個人挺有意思”閆海哲聽完史一剛的條件後,不禁失笑道:“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正是因爲浩豐公司願意把光伏項目給我弟弟,所以我才摻和了這件事嗎,你現在張嘴就讓我把光伏項目讓給你,那我要人還有什麼用呢”
“劉浩究竟有什麼用,你心裏比我清楚,我的條件,你能答應,我就把人交給你,如果你不能做主,可以回去跟付華豐商量”史一剛怡然自得的開口道。
“你不是說,你沒審過劉浩嗎”閆海哲一愣,本能坐直了身體。
“我確實沒審他,但也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史一剛撣了撣菸灰:“怎麼樣,能談嗎”
“我憑什麼相信劉浩在你手裏”閆海哲沉吟半晌,緩緩問道。
史一剛咧嘴一笑,直接用用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同時放開了免提。
“嘟嘟”
幾聲忙音過後,聽筒裏隨即傳來了劉浩的聲音:“我是劉浩”
閆海哲聽出劉浩的聲音,眉頭緊鎖,爲了提防對方是錄音,俯身對着電話吼道:“劉浩,真的是你嗎”
“海哲你是海哲嗎”劉浩激動的喊了一句。
“嘟嘟”
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
“你他媽的”大雄等電話掛斷之後,一把抽出了後腰的手槍。
“艹你媽把槍放下”小賀咬牙罵了一句,也從懷裏抽了一把仿九二出來。
“你他媽要瘋啊”何徵看見小賀動槍,也跟着擡手,一時間,至少有四把槍同時指向了小賀與史一剛。
“想扣下我很容易,但你會扣下我嗎”身處數眼槍口之下的史一剛面無表情,異常穩健的問道。
“都把槍放下”閆海哲咬着牙沉默了五秒鐘左右,擺了下手。
“時間,地點,我會通知你,再見。”史一剛莞爾一笑,大步流星的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