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實在是忐忑不安,就往楚楚去的方向一路尋過去。
起先還能看到一些不太清晰的腳印,走了不到五百米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我的眼睛能看到鬼怪,但在此時似乎也失去了作用,別說是鬼怪,就連一點陰氣的影子也看不到。
楚楚之前失去了嗅覺,我失去了鬼眼的能力,這裏面一定有什麼講究。
我心裏其實是有些緊張的,因爲將要面對的是一些未知的東西,但此時此刻已經搭上了一個楚楚,情況不允許我退縮。
我硬着頭皮繼續找下去,莫名的感覺渾身針刺一樣的疼。
真的是沒有一丁點的徵兆,身上就好像千萬支針在扎一樣,毛孔開始往外滲着鮮紅的血珠,情況跟跑回火葬場求救的工人差不了多少。
然而,明明知道自己在被一種詭異的力量傷害着,卻就是沒有什麼辦法去抵擋那股力量。
到底是什麼……
這周圍到底是什麼東西能不着痕跡的矇蔽五感,還能以如此詭異的方式吸取活人的鮮血。
身上刺痛難耐,滲出的血珠匯在一起順着皮膚流到地上,很快就被地面吸收而消失不見,連一丁點紅色的痕跡都看不出來。
土地……對……是土地……
血被土地吸收了,那東西一定是在地裏。
毓兒不在,什麼東西都要靠自己。
不能再第一時間知道危險的來由,一切都是新的挑戰。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從旁邊掰折一根手臂粗的樹,清理乾淨樹幹上面的枝丫朝着地面用力一插。
頓時間,汩汩鮮血往外冒。
這地會流血了?
血槐見過,跟人一樣生出毛細血管很是古怪。
難道說地下也有生長出血管,靠血肉爲生的植物。
我稍一用力,拔出樹幹。
卻意外的發現地面上的洞口已經癒合,就好像剛纔沒被樹戳過一樣。
媽的,真是奇了怪,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有能夠自己癒合的土地。
正當我疑惑不解,無從下手的時候聽到一個淡然的聲音,“那是地精。”
楚楚!她沒事!
說實話,在知道楚楚沒事的時候,我只有一個感覺,就是心穩穩的落地了。
不管地上是什麼東西,難不難對付,人沒事最好。
我看向來人,雖然有些狼狽,但是沒有受傷,甚至身體都沒有出現滲血的情況。
“什麼是地精?”
直覺告訴我,楚楚是知道內情的。
“萬物皆有靈性,就算是巍峨高山也能匯聚靈氣形成山精,那麼土地自然也擁有成精的能力了。”
楚楚輕喘着解釋,緩步朝我走來,遞給我一株葉片發紅的草,“你先把地生草喫下去,就不會滲血了。”
難怪她沒滲血,竟然有抑制的辦法。
我接過沾有泥土的草,稍微擦了擦就塞進嘴裏嚼巴倆下嚥進去。
之所有喫的倉促,是因爲草的味道實在不好,咬破之後有股濃郁的血腥氣充斥着整個口腔。
“這九行山真是個好地方,要說什麼精怪最難修煉,也就屬地精了。”
“你知道息土麼?生生不息的那個,應該算是修煉到極致的地精了。”
我自然是知道息土的,前些天還用息土燒了個罐子。
也難怪,地面會自動癒合,原來是朝着息土的方向癒合。
“當然,這塊地精只是初形成,還沒有息土那麼強大的再生力。”
楚楚一邊說着,手掌一邊插入地面。
跟剛纔一樣,汩汩鮮血開始往外冒,但隨着楚楚收回手,地面又快速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實在是太詭異了……
息土是個好東西,但初成形的地精似乎需要鮮血供養,於我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尤其在九行山,稍有不慎就是個麻煩。
我本能的起了驅逐的心思,“這玩意兒能清除麼?”
“清除?”
楚楚貌似特別詫異,“這可是好東西,幹嘛驅除?”
“我知道息土是好東西,但沒長對地方。”
我有我的考慮,也沒必要解釋的太清楚。
“這地精是最好的屏障,要把九行山打造成一個強悍的鎖陰牢,一條成年的地精將會是最大的保障,更何況血肉供養不一定是要人的,各種活物都是可以的,等地精長到成年階段就不需要了。”
楚楚站起神來,無語地說道,“你不要,那我可抓起來帶回茅山了。”
哦?不一定要人的血肉,最重要的是能爲九行山提供一個堅固的防守壁障。
這樣的話,就需要重新考慮了。
我還有點別的顧慮,乾脆一次性問清楚,“可是那倆個工人如果沒受到引誘會過來麼,好端端的自己就跑到山腳下受死了?”
“也是。”
青楚楚微微頷首,沉聲說道,“地精是可以自己活動的,也好工人剛好撞上,就被席捲過去了,是對周遭活人有點影響。”
這就是了,地精會害人一點總是沒辦法反駁的。
九行山的陰氣減弱,持續補救不上,要是有了地精維護,情況會好轉不少。
我倆相權衡之下,也不想放棄如此好的機會,問,“有沒有辦法圈養起來?”
“圈養!”
青楚楚眸光一亮,立馬跳起來激動的說道,“我怎麼沒有想到,當然可以圈養起來。”
“看來是可以的。”
我心下一鬆,問道,“具體該怎麼操作呢?”
“地精守護的範圍越小,作用就會越大一點。”
青楚楚沒有直接回答,說道,“九行山的範圍也不小,只是守在山腳下的話,難免顧及不到全局,所以圈養到最高一層的地方就行,到時候上面可就是一個真正無堅不摧的陰牢,想困住誰都不是不可以的。”
想困住誰都不是不可以的……
我的腦海裏莫名閃過了犼的畫面。
就我目前來說,最想困住的只有犼。
想到此,就迫不及待地問了出去,“你以爲,困住犼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