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本王不過是昏迷了一段時日,怎麼幾位皇侄兒,就已經不識的本王的聲音了呢”一道聲音,悠悠的傳了過來。
這一次,興王與平王兩人聽的分明,當真變了臉色
當今蒼正帝兄弟不少,可是至今還活着的,只有璟王一人。自稱本王,又能稱她們爲皇侄兒的,也只有璟王一人
衆人回頭望去,當先進來的卻是一襲青衣的清寒,面容冷肅異常。
清寒一進來,根本沒有理會旁的,直奔雲湘瀅的方向而去,三拳兩腳就將圍攻的平王侍衛打倒,這才施禮道:“清寒來晚了,使雲姑娘受驚,是清寒的錯。”
“清寒大人客氣了,是我要多謝清寒大人才是。”雲湘瀅連忙伸手虛扶了一下,卻是沒有繼續往門口看去。
一時之間,雲湘瀅不知該如何面對璟王,他就要迎娶雲茹欣,可是雲茹欣根本配不上他
門口處,幾名侍衛擡着一張軟椅,軟椅之上的人,不是墨色長袍的璟王,又是何人
只見他面色蒼白,就連脣色都淡的幾乎看不到,似是沒有力氣一般靠在椅子裏,不再如之前那般,似出鞘利刃般犀利,只有他的眼神,依舊是冷冽無比,其脣邊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見過皇叔。”興王等人雖是不甘心,卻不得不先施禮。
“嗯,無需多禮。”璟王淡應一聲,轉頭看向差點被興王的侍衛,給架了出去的懷興,“嚴哲,你的臉色不好,可是又發病了”
懷興微微躬身,施禮道:“多謝皇叔關心。”
頓了一下,懷興擡眸看了一眼璟王,說道:“皇叔,懷興有一事相求,不知皇叔可否幫一幫懷興”
“你說。”
興王卻是在此時輕咳一聲,問道:“早先聽聞皇叔舊傷復發,以致昏迷不醒,父皇多有掛念,嚴暉多次去探望皇叔,都被拒之門外。皇叔這是剛剛醒過來嗎父皇一定還不曾得到消息,否則父皇定然非常高興”
璟王似笑非笑的看向興王,道:“本王自然是剛剛甦醒。本是想着承蒙方丈大師照料,特前來答謝方丈大師,不想卻是看了一場好戲。”
“皇叔這話說的奇怪,哪裏有什麼好戲”平王不顧興王屢次眼神警告,直接說道:“皇叔自答謝方丈大師就是,爲何要壞我們的事如果今天皇叔不能給出,一個令人信服的說法,那就休怪嚴烈不給皇叔這個顏面了”
“三弟,不可對皇叔無禮”
“我哪裏說錯了”平王不服氣的一挺脖子,“除非皇叔與這個女人,有什麼來往,否則他怎麼一上來就將我們的人打翻在地”
璟王低笑一聲,卻是先惹出了一陣咳嗽,待這陣咳嗽好容易停歇下來,本是面容蒼白的璟王,也因着咳嗽而面頰泛起一點紅暈,只是這紅暈退去之後,面色更加蒼白起來。
清寒帶着雲湘瀅與冷玉兩人上前,清寒的口中說道:“這件事,或許由清寒來回答,更爲妥當。想來興王殿下和平王殿下,該是聽說過,文陽侯夫人的義妹過世之時,清寒曾經奉了我家殿下之命前往弔唁之事。”
說到這裏,清寒微微停頓一下,似乎是在等着興王等人回想起來,之後才接着說道:“當時殿下就曾經言明,看在已故柳夫人的份上,若是雲姑娘有何難處,皆可來尋殿下。”
聽到這裏,興王的眼中不禁掠過一抹陰厲,面上卻是溫和笑道:“原來如此。只是皇叔恐怕是誤會了,此時不是雲姑娘有什麼難處,而是她心狠謀害其堂姐,嚴暉與三弟正要將所有人帶去衙門,問清楚前因後果,也免得有人含冤莫白。父皇曾經說過,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她只是侯府之女呢。皇叔說對嗎”
平王更是在旁冷笑一聲,說:“皇叔可知她謀害的人,就是皇叔明日要迎娶之人那可是皇叔的王妃呢,皇叔難道不管自己的王妃,反而去維護雲湘瀅嗎若說皇叔與雲湘瀅沒有來往,誰信呢。”
璟王的目光,似實質一般從平王身上掃過,卻是低笑一聲,說:“本王的王妃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嗎何來的謀害”
平王頓時就是一噎。
雲茹欣滿裙子的血,那能叫好好的
可璟王硬要裝作沒看見,他還能怎麼說,難道要說雲湘瀅謀害的,是雲茹欣肚子裏的孩子
開玩笑,璟王與雲茹欣尚未成親,哪裏來的孩子
而此時的雲茹欣,抱着自己的肚子,已然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瑟瑟發抖起來,她的獨自現在真的開始疼了起來
可是,雲茹欣一句話也不敢說,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璟王會出現在這裏而且,不是傳言璟王昏迷不醒,就要死了嗎怎麼怎麼又活過來了
璟王問完,見平王沒有話可以反駁,就對清寒點了點頭,然後他緩緩闔上眼睛,似是再次昏睡了過去,幾名侍衛連忙擡着軟椅往外走去。
“阿彌陀佛,殿下能夠醒來,就是大造化。老衲在此恭祝殿下,日後能健康長壽。”
“多謝大師。”
清寒再應一聲,轉頭看向雲湘瀅,道:“雲姑娘,當年柳夫人善心,對殿下有贈藥之恩,雲姑娘的所作所爲,卻是令殿下甚爲失望雲姑娘請”
“去哪裏”雲湘瀅微微有些疑惑。
清寒不答,只做請的姿態。
雲湘瀅無奈,只得邁步向前。
清寒跟在最後,卻是連看興王和平王一眼都沒有,將平王氣的臉色鐵青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平王終究是忍不住嚷道:“二哥,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還有那個清寒,他算個什麼東西,膽敢不把二哥與本王看在眼裏早晚有一天,本王要將他碎屍萬段”
“行了。”
興王急促的說了兩個字,然後才緩了語氣,說:“皇叔一向桀驁,除了父皇以外,你見皇叔對誰客客氣氣過清寒是皇叔身邊的侍衛,代表的自然是皇叔,自是會高傲上三分。三弟莫要再亂說話。”
被興王瞪了一眼,平王這才憶起,周圍不單隻有他們的侍衛,還有那位檀越寺方丈,以及懷興等人呢。
平王不說話了,興王又道:“方丈大師,本王與三弟多有攪擾,既是事情已經結束,本王也告辭了。日後再來聽方丈大師講經。”
“四皇弟,有機會還是回去看看父皇吧,父皇時常唸叨你,你還是不要如此傷他的心吧。”興王又對懷興說道。
懷興微微垂眸,應道:“是,多謝二皇兄提點。”
興王點了點頭,就轉身往外走去,平王自然是跟隨其後。
卻在此時,雲茹欣抱着肚子,慘叫一聲,已然癱倒在地上。
被雲湘瀅踹暈,後來甦醒過來的冬燕,驚叫着撲了過去:“姑娘、姑娘,您怎麼了,您別嚇奴婢啊”
雲茹欣卻哪裏有餘力回答冬燕,她只感覺腹痛如絞,身下卻是一片溫熱轉瞬間,之前沾染在衣裙上,幾乎要風乾的血色,再次蔓延開來
這一次,雲茹欣是當真要小產了
見狀,興王的腳步一頓,而平王一把拎起,瑟縮在一旁的大夫,將他扔到雲茹欣身旁,道:“你不是大夫嗎給她看看。”
那大夫怎麼也沒有想到,他不過是貪財,這才答應這位姑娘說了謊話,卻會有如此多的王爺前來,更是差一點被帶到衙門裏去
之後,因着璟王的到來,沒有人注意他這麼一個小人物,眼看着好容易逃過一劫,卻不想在此時,又出了這麼一場。
他哆嗦着去診脈,又哆哆嗦嗦的說道:“她、她”
“快說”平王厲喝一聲。
“她小產了,孩子孩子保不住了。”
周圍,只有冬燕的哭喊聲傳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檀越寺方丈搖頭嘆息。
懷興微微垂眸,看不出悲喜。
興王只扔下一句“三弟,你看着解決”,徑直離開了此處。
“殿下,殿下烈哥哥,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雲茹欣痛苦的一手捂着肚子,一隻手伸向平王,面龐上全然是痛苦之色。
而平王看着痛苦呻吟,朝他伸手的雲茹欣,眼中沒有半絲的憐惜之情。
雲茹欣已經被疼痛,以及失去孩子的痛苦所遮擋了眼睛,根本沒有察覺到平王的冷酷,腦海中只有往日平王的柔情蜜意。
“欣兒,本王只會娶你。”
“欣兒放心,本王的王妃只會是你,換做任何人,本王都不要”
“欣兒,你是本王這一生的摯愛”
“欣兒,欣兒”
滿眼滿耳都是平王的甜言蜜語,雲茹欣用力的伸手,想要握住平王的手。
平王卻是忽然冷哼一聲:“本王與你素無瓜葛,何來的孩子你自己不知檢點,卻妄圖攀誣本王,枉本王還當真以爲雲湘瀅謀害你,想爲你伸張正義,卻原來是被你這賤婦矇蔽”
說完,平王沒有多看雲茹欣一眼,徑直轉身離開
“殿下,烈哥哥你不要拋下我,烈哥哥”雲茹欣一見,頓時掙扎着,幾乎是爬着,往平王離開的方向爬去。
只是,無論雲茹欣叫的如何慘烈,平王的腳步根本不曾,有過任何一瞬的停歇,只留給雲茹欣一個無情且絕情的背影。
“烈哥哥烈哥哥,你爲什麼要這麼狠心的對我啊”
雲茹欣哭喊了一聲,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