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女鳳華 >第243章 一直想要我命的人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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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王心下猜不透蒼正帝的意圖,而蒼正帝卻也是有些微猶疑的。

    蒼正帝仔細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這個兒子,彷彿要看到他心裏似的,看着他面上一直帶着的,溫和的笑意。

    忽然想到了什麼,蒼正帝就笑了起來,沒有說要讓興王做什麼,卻轉口問道:“聽說你與璟王妃有些交情”

    聞言,興王臉上的笑容,差一點掛不住,他急速的斟酌了一下措詞,回答:“的確是有一些交情,不過是兒時的事情了。許是父皇不記得了,璟王妃年幼的時候,是喜歡與兒臣玩耍的。”

    說完,見蒼正帝沒有任何表示,興王也不知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麼,只是繼續說道:“爲了這一分兒時的情誼,兒臣想着照顧她幾分,還曾遣大夫去給雲老爺子治病。不過”

    說到這裏,興王微微搖了搖頭,說:“璟王妃似乎並不領情。如今她已是璟王妃,是兒臣的皇嬸,想來自有皇叔照顧,也用不着兒臣這幾分照顧了。”

    蒼正帝哈哈一笑,伸手指了指興王,說:“你這話該當去,你皇叔跟前說去纔是。”

    興王就跟着笑了,心裏那塊石頭也跟着落了下去。

    或許,蒼正帝什麼也不知道,但是興王不敢賭。萬一蒼正帝知道些什麼,或者知道很多事情,而他卻藏藏掖掖着不說,蒼正帝定然會在心中厭惡了他。

    所以,他雖然沒有將他所做的事情,詳細說給蒼正帝聽,卻也是以點概面,約略的提過了。這樣一來,無論蒼正帝是知與不知,都不會對他有什麼想法。

    果然,蒼正帝笑過之後,就說出了之前,他想要讓興王去做的事情。

    只是,當聽完蒼正帝的話之後,興王就疑惑極了,卻又不好明着表現出來,只是恭敬的又問了一遍:“父皇是說,皇叔要在檀越寺,爲淑貴太妃立牌位,並供奉其生前所用物品,兒臣需要前往拜祭”

    蒼正帝點了點頭。

    “父皇,兒臣能問一句爲什麼嗎”興王沉吟半晌,終究是問了這麼一句。

    蒼正帝擡眸看了一眼興王,說:“你不必多問,只管照做就是。”

    興王眼見蒼正帝面露不悅,只得應道:“是,兒臣知道了。”

    蒼正帝這才擺手,讓他離開。

    興王施禮,退出,心中卻是在細細思忖,蒼正帝究竟想要做什麼。

    當年,先帝在世時,先帝寵愛淑貴太妃,其子恆卓淵雖然年幼,卻是天資卓絕,先帝幾乎日日將其喚到身邊,親自教導。

    哪怕淑貴太妃爲人平和,並不恃寵而驕,可是淑貴太妃也一樣是風光無限,就連當年的皇后,現在的太后,都不能掩其鋒芒。

    可是,當年淑貴太妃如何風光,蒼正帝就如何的厭惡她

    就看蒼正帝雖是將恆卓淵帶大,待他親厚如子,卻還是在登基伊始,就下令封禁了淑貴太妃曾經居住的清霞閣,就可見一斑。

    可是如今,蒼正帝忽然就允恆卓淵給她立牌位,還命興王前往拜祭,這如何不讓興王心生疑惑

    只是,不管興王心中如何困惑,蒼正帝的吩咐,他也不敢不遵從。

    出了皇宮,興王原本是準備,親自前往璟王府,詢問立牌位一事,卻是在上了馬車之後,改了主意,徑直回了府。

    璟王府內。

    雲湘瀅與恆卓淵一起,將那冊清淨遊,以及琉璃盞和暖玉棋子,放入了一個錦盒裏。

    恆卓淵緩緩的將錦盒蓋上,將自己的目光也遮擋住。

    “這是母妃最喜愛的書吧你當真捨得”雲湘瀅輕聲詢問。

    既然他們誤導了蒼正帝,讓蒼正帝以爲這本清淨遊裏,隱藏着他想要的東西,蒼正帝必然會派人,或偷或搶的將這本書拿走,絕對不可能留給恆卓淵的。

    恆卓淵自是明白雲湘瀅話裏的意思,他的手指幾乎微不可見的輕顫了一下,然後他擡眸看向雲湘瀅,見雲湘瀅的眼眸中,滿滿的都是關切,恆卓淵就緩緩的勾了脣。

    只是,那一抹笑意,隱藏着無盡的悲涼。

    恆卓淵沒有回答雲湘瀅的這句話,只緩緩問道:“香湘,你知道嗎”

    “什麼”

    “兩年前的那一場戰敗”

    恆卓淵的聲音很緩慢,而云湘瀅眉頭微蹙的看着他,顯然不明白,他爲何在此時忽然提起這件事。

    恆卓淵緩緩閉了閉眼睛,聲音低沉的繼續說道:“我的確中了敵人的謀算。只是你知道嗎這個敵人,不是漠國之人,而是恆朝的人。”

    雲湘瀅微微點了點頭。

    她不知那場戰役的詳情,卻也能猜知一二。若非有內奸,出賣恆卓淵,恐怕有恆朝戰神之名的恆卓淵,不會是那般的慘白

    恆卓淵看着雲湘瀅,脣邊帶着一抹笑,又道:“那個人那個人就是我的皇兄,當今聖上。”

    雲湘瀅驚詫的睜大了眼眸

    “很好笑吧我在邊關,拼死抵抗漠國的侵襲,而我的皇兄,爲了不引人耳目、名正言順的把我弄死,把我賣給了漠國”

    “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兄授意的。甚至,他與漠國達成了祕密協議,以昔山關爲條件,換取我的性命”

    “所以,纔會有我擒獲的漠國領軍主帥,卻是一名死士,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我致命一擊。”

    “所以,纔會有遲遲不發的援兵。不,應該說是已經抵達,卻隱藏起來的將士。爲的不是守護昔山關,而是對我、對我麾下士兵的趕盡殺絕”

    “我麾下的幾萬將士,爲了我而命喪黃泉;昔山關的百姓昔山關的百姓因我而喪命”

    恆卓淵的聲音低沉而平淡。

    明明是這般平淡的語氣,說的彷彿是旁人的事情,似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可是,雲湘瀅的心,卻顫抖起來,只因這幾句話,聽在她的耳中,每一個字都如杜鵑啼血

    儘管,之前她已經得知,蒼正帝曾經那樣對待過,年幼的恆卓淵。可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原來兩年前那一場戰敗的真相,竟會是如此的殘酷與殘忍

    爲了要恆卓淵的命,爲了一己之私,蒼正帝竟然會與漠國達成祕密協議,竟然會以一城之地爲條件,居然會以數萬將士,不知多少百姓的性命爲代價

    她想象不到,當恆卓淵得知這個真相之時,該是有多麼的心痛

    那是他的兄長,他曾經視作父親一般,尊敬、仰慕的人啊

    難怪

    難怪,恆卓淵那般的防備蒼正帝。

    難怪,恆卓淵連自身的病情,都要弄虛作假。

    難怪

    恆卓淵的脣角,一直都是上揚着的,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一直都是在笑着的,可是從未有這麼一刻,雲湘瀅希望他不要笑。

    “歡歡”雲湘瀅顫聲喚了一聲。

    這一刻,雲湘瀅的心底,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心疼。

    恆卓淵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只繼續低喃的說着:“我想不通,皇兄爲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他想要我的命,在父皇去世之時,他就可以取走我的性命了,那個時候的我,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爲何他好好的待我,撫養我長大,讓我成爲了鎮守一方的大將,封我做了親王。忽然間,他就想要了我的命了呢”

    雲湘瀅伸出手去,緩緩放在了恆卓淵,正緊緊握着那個錦盒的手上。在她放上去的那一刻,恆卓淵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歡歡,不要笑了。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笑了。”雲湘瀅用力的握住他的手。

    恆卓淵就緩緩的垂下了脣角,轉眸看向了雲湘瀅。

    “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笑;生氣的時候,就發怒。何必要笑呢”雲湘瀅也看着恆卓淵的眼眸,如此說道。

    世人眼中的璟王,犀利如出鞘的利刃,身有凜冽殺氣,常有低沉笑聲。可是,爲什麼要笑呢

    惱怒了、生氣了,就該發怒,做什麼要笑呢

    他,只是一個有血有肉,會怒、會傷心、會痛的普通人啊

    雲湘瀅不再說話,只是目光柔和的看着恆卓淵。

    而恆卓淵也同樣看着雲湘瀅,半晌,恆卓淵再次微微勾脣。

    這一次,不是悲涼至極的笑,而是溫柔的淡淡的笑。

    雲湘瀅就也勾了脣,兩人相視而笑。

    溫情,悄悄流轉。

    不知過了多久,儘管心中有些猶豫,雲湘瀅還是開口詢問道:“歡歡,是不是跟他一直,想要找到的那樣東西有關”

    恆卓淵點了點頭。

    “那”

    解開一個疑惑,卻有着更多的疑惑冒出來。一時間,雲湘瀅都不知該從何問起。

    恆卓淵卻是替她問了出來:“香湘有與我同樣的困惑吧爲何是兩年前,不惜付出一座城池,也要將我弄死爲何在我養傷半年,重回陵安城之後,他又不要我的命了甚至,我昏迷不醒的時候,還讓我成親沖喜,生怕我死了”

    雲湘瀅沉默不語,而恆卓淵也沒有等她回答的意思,只徑直說道:“其實,世人皆錯了。我重回陵安城之後,他還是想要我死的。只不過是沒有得手罷了。”

    聞言,雲湘瀅忽然就想起了,璟王府不斷的刺客與殺手

    恐怕,那些殺手就是蒼正帝遣來的也只有蒼正帝,才能如此肆無忌憚的,連續派遣殺手來刺殺當朝親王。

    只是

    似是猜到了雲湘瀅的想法,恆卓淵道:“爲什麼又給我沖喜因爲他忽然得知了一件事,發現我還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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