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女鳳華 >第274章 八皇子要如何略盡綿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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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這八皇子怎麼和旁人不一樣呢難不成因爲他是漠國人,而不是咱們恆朝人”

    冷玉一邊搗着藥材,一邊奇怪的問。

    自從那一日,雲湘瀅當着衆人的面,暴露了女子身份之後,就沒有再換回男裝。而冷玉也跟着換回了女裝,稱呼自然而然的就變了。

    當然,原本流傳着的,新任守將大人是斷袖的傳言,也不攻自破。

    雲湘瀅轉頭看了看,此時正躺在牀上,整張臉上都佈滿了紅疹,顯得異常恐怖的八皇子時鴻朗,微微搖了搖頭,道:“或許吧。師父曾經說過,人與人是不一樣的,同樣的病症,在不同的人身上,會有不同的反應。”

    冷玉冷冷的瞅了一眼,不知道是暈了過去,還是在閉目養神的時鴻朗,總覺得他不安好心。雖然,此時病的要死的是他。

    “好了。把藥材放下,你再去讓人準備幾桶熱水。”雲湘瀅吩咐道。

    “是,夫人。”冷玉又看了一眼時鴻朗,這才轉身出去。

    雲湘瀅將冷玉搗成了粉末狀的藥材,一股腦的倒在了面前的碗裏。碗裏是一碗色澤深濃的藥汁,待那些藥材倒了進去,再攪拌幾下,就變作了一碗黏糊糊的,不知是什麼的怪東西。

    “八皇子,你是要我親手給你敷藥,還是等我夫君回來”雲湘瀅問着話,脣邊噙着一抹淡笑。

    本是閉着眼睛的時鴻朗,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繼而緩緩睜開了眼睛。眼中一如既往的,盛着一層薄薄的水霧,仿似剛剛被人欺負過一般,略帶着一點委屈。

    “有勞夫人親自爲我製藥膏,已經令我感激不盡,如何敢勞煩夫人爲我敷藥,我自己來就是。”時鴻朗說着,伸手接過了那碗湯藥。

    非是時鴻朗識時務,實在是不敢不識時務

    先前,他臉上就出了疹子,與旁的患了瘟疫的百姓不同,再次高燒燒的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引得李建義又去請了新任守將,以及他那醫術高明的夫人來。

    那新任守將的名字頗有些古怪,喚做焰無歡。時鴻朗自認生意遍佈天下,也算知悉恆朝在京城的官吏,卻從未聽說過此人。

    更不要說,被焰無歡看得如珠似寶的夫人了,至今他都未曾得知其閨名。

    此時的時鴻朗自是沒有想到,焰無歡此名是恆卓淵在外的化名,本就用的極少。若是他往江湖中人問詢,或許還能獲取一二分的消息。他往京官上想,如何能知道焰無歡是誰人。

    時鴻朗病的糊里糊塗,卻也知道以焰無歡夫人的醫術,診治起來當是沒有問題的。也的確如他所想,焰夫人當即就換了藥方,又開了一付外敷的藥來。

    事情就出在這外敷的藥上了。

    眼見焰夫人制了一碗,粘稠的糊狀物出來,竟是要親自力親爲的爲他敷藥,那焰無歡的眼神當即幽深起來,看向他之時,簡直是想將他生吞活剝了。

    這便也就罷了,眼神又不能當真殺人,時鴻朗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偏偏那焰無歡可惡至極,臉上帶着笑,對着焰夫人說什麼:“八皇子身份尊貴,聽聞是極喜潔淨的。夫人剛剛診治了許多百姓,都還未來得及換衣洗漱,且夫人也是勞累了半晌,未免怠慢了八皇子,以致病情加重,不如讓爲夫替代夫人,爲八皇子敷藥,可好”

    焰無歡的話說的甚是好聽,都不等時鴻朗開口解釋什麼,更不容焰夫人反駁,徑直接了藥碗過去,一把就將他給按住了

    接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時鴻朗簡直都不想回憶

    不過是敷些藥膏在臉上,那該死的焰無歡生生給弄成了,要將他的麪皮給剝下來的慘痛

    每一下藥膏敷到臉上,就帶着一種又痛又癢的感覺,他恨不能當即暈過去,偏生那種痛癢令人的心,一顫一顫,顫的他根本暈不過去

    當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焰無歡也不知對他做了什麼,令他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來,生生受着這折磨不說,還要看着焰無歡那張,表面帶着笑容,實則冰寒陰冷的面龐,還要聽着他那令人噁心至極的誇讚

    什麼“八皇子貴爲漠國皇子,想必這點苦頭還是能喫的”。

    什麼“八皇子富可敵國,當該不會對夫人這位救命恩人吝嗇,自會送上豐厚的金銀財帛纔是”。

    見鬼的貴爲皇子

    貴爲皇子,就能喫苦這是什麼鬼話

    見鬼的不會吝嗇

    他對焰夫人吝嗇不吝嗇,關焰無歡什麼事不對,的確是關焰無歡的事。可是,誰告訴焰無歡,他要用金銀財帛,來酬謝焰夫人了

    誰能告訴他,焰無歡這一臉的理所當然,究竟是怎麼回事

    於是,在時鴻朗又痛又氣的,衝着焰無歡翻了一個白眼之後,當真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因着他這一暈,醒過來之後,還被焰無歡暗暗嘲諷他膽小如鼠,敷個藥都能暈過去。

    一旁的焰夫人不知其中就裏,根本不知是焰無歡動了手腳,只說那藥的確是有些烈,敷在臉上是有些疼痛。焰夫人還爲他開脫,說他許是病體虛弱,纔會暈過去的。

    時鴻朗實在無力分辨,只好默默忍受了下來。

    到了這般境況,若是時鴻朗還想不明白,那焰無歡是不想,讓焰夫人親手爲他敷藥,才弄出來這麼多事情的話,那他就是真的傻了。

    此時此刻,雲湘瀅這一問,他又哪裏敢讓雲湘瀅親自動手,更加不會等着,雲湘瀅口中的夫君回來了。

    他可不想再嘗試一回

    當下,時鴻朗接了藥碗,勉強坐起身來,對照着一旁的銅鏡,往自己臉上敷藥。

    這藥雖是看着不好看,味道卻是極爲好聞的。

    時鴻朗敷完了藥,也不敢看銅鏡中,自己的模樣究竟有多狼狽,只深吸了一口氣,嗅聞着藥香味,開口說道:“焰夫人,昨日聽聞焰大人說起,城中多有染了瘟疫的百姓,不知如今情形如何了我願略盡一些綿力,以助百姓渡此難關,也算是對夫人的救命之恩,回報一二。”

    雲湘瀅收回了藥碗,口中說道:“八皇子有此心意,自是極好的。只不知八皇子,想要如何略盡綿力呢”

    被這麼一問,時鴻朗居然有些微的語塞。

    這個時候,對方不應該是謙遜一下,假意推辭一二,再感謝自己一番嗎怎麼徑直就問自己,要怎麼略盡綿力了

    而且,略盡綿力那是他的謙辭,對方怎麼也跟着,說他是略盡綿力了呢

    而時鴻朗這麼一暗暗思忖,說話不禁慢了少許,對方的目光就望了過來。只聽其略帶疑惑的問:“怎麼八皇子難道只是隨口一說,並不想幫助陽安城中的百姓”

    “自然不是。”時鴻朗連忙否認。

    雲湘瀅點點頭,道:“不是就好。這陽安城中的百姓,之所以會染上瘟疫,還要多多感謝你們漠國。”

    聽聞此話,時鴻朗心中驀然一動。

    只是不待他說些什麼,只聽雲湘瀅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許是八皇子還不知道。”

    “夫人或可告知一二。”時鴻朗做出洗耳恭聽之勢。

    “那些本是從昔山關過來的百姓,近幾日就會進入陽安城。雖然說這昔山關,早晚都會重回恆朝疆域。不過現在怎麼也算得上,是在漠國治下,這於情於理,八皇子也不該棄他們於不顧,是不是”

    雲湘瀅的話一出,時鴻朗溫柔似水的眼眸,彷彿在剎那間,多了一層什麼。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終究嚥了回去,只應了一聲:“自然不可能棄他們於不顧。”

    “所以,八皇子要如何略盡綿力呢”雲湘瀅追問了一句。

    時鴻朗擡眸,仔細看向了雲湘瀅,對上了的是一雙澄澈的,彷彿沒有任何事與物,能夠將其攪亂的眼眸。

    在他的注視下,那雙眸子微微彎起,笑了。在這一瞬間,時鴻朗彷彿看見,其中盪漾着無數星光。

    那笑瑰麗、燦爛,好似銀白的冬日裏,那一抹醒目的傲雪紅梅

    心,就那麼莫名的一顫。

    時鴻朗微微閉了眼睛,將那抹耀眼的笑容隔絕在外,口中緩緩說道:“我會令店鋪中的掌櫃,多多采買了藥材,與過冬的衣物等,儘快送來的。想來,這些東西雖是不值錢,卻也是百姓當下最急需的。”

    “僅此而已”雲湘瀅眨了眨眼睛,帶笑的目光,從站在半開的窗子前,並不出聲的身影上挪開。

    說完這四個字,雲湘瀅不等時鴻朗開口,又補充道:“如果僅此而已的話,那便不必了。”

    聞言,時鴻朗忍不住睜開眼睛,道:“夫人何出此言是不相信我的誠心,還是覺得這些東西太過簡薄”

    微頓了一下,時鴻朗自以爲找到了癥結所在,解釋道:“夫人或許是誤會了,這些東西只是我相助城中百姓,而並非是酬謝夫人。無論夫人想要什麼,我都會傾盡所能得來,雙手奉送到夫人面前。請夫人務必相信”

    相信二字後面的話,時鴻朗還未說出來,就聽聞一道清冽的嗓音傳來。待聽清其話中之意後,時鴻朗不禁微微變了臉色。

    儘管,此時此刻,他那敷滿藥膏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來什麼面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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