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卓淵說的是:“要的就是驚動他們”
雲湘瀅驚詫的張了張嘴。
恆卓淵一邊拿了外袍,將雲湘瀅裹住,一邊往外走,與此同時口中也問道:“房間裏究竟有何不妥之處,香湘你和我簡單說一下。”
雲湘瀅雖不知恆卓淵要做什麼,卻還是依言,快速的說道:“從西北角的角窗處,飄進來了一縷毒煙。此毒是隻針對男子的媚毒。男子中毒後,勢必會尋女人發泄,才能解其毒性。”
“此毒在房間內,能維持多久”恆卓淵再問。與此同時,在昏暗的燭光中,他輕輕衝着西北角,揚了一下頭。
“若是沒有開窗開門,效果能維持一刻鐘的時間。一旦開窗,痕跡立時消失”
說完這句話,雲湘瀅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忽然醒悟過來一件事,她急問道:“你需要這毒性維持一段時間”
恆卓淵腳步微頓,道:“對。香湘可是想到了什麼辦法”
雲湘瀅微微勾了脣,說:“自然。我給它添點料就好。”
恆卓淵彎了脣角,貼近雲湘瀅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什麼。
雲湘瀅的臉頰微紅,橫了恆卓淵一眼,不過還是在衣袖裏,找出了一個瓷瓶來,衝着恆卓淵點了點頭。繼而,她微微轉動了一下身子,拔開瓷瓶的塞子,將瓷瓶裏的粉末,撒向了身後的房間。
就在這時,從西北角的角窗外,傳來了一聲,極其輕微的聲響。
恆卓淵知道,一直隱在暗處的墨衣得手了,捉住了往房間裏吹毒煙的人。
恆卓淵便輕輕勾了勾脣角,繼而低聲叮囑道:“香湘,一會兒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無需害怕,也不要驚訝,只管護好自己,然後看戲就是,明白嗎”
話落,恆卓淵一腳踹開房門,大聲呼喊道:“來人”
在外面監視他們的人見狀,頓時吃了一驚,目光緊緊的盯在恆卓淵身上。
“璟王殿下”有內侍緊張的跑上前來。
恆卓淵全身氣勢冷冽,喝道:“本王和王妃的房間裏,怎麼會有老鼠出沒,你們立即進去,務必把那隻老鼠捉出來,聽到沒有”
那內侍簡直要驚呆了。就因爲房間裏有老鼠,大半夜的便如此興師動衆
可是,恆卓淵身上的氣勢,壓的那內侍擡不起頭來,兼且其親王身份在這裏,他又哪裏敢說什麼反駁的話,立即應聲招呼人進去。
“關好門窗,不要讓老鼠跑出來。”恆卓淵不放心的叮囑道。
宮中內侍算不得真正的男人,但是他們本質上還是男人,所以房間裏的媚毒,對於他們來說,也是有效用的。
不多時,房間外的人,就聽到進入房間的內侍,在裏面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來。
恆卓淵便陰沉了臉色,呵斥道:“怎麼回事本王就是讓他們捉只老鼠,他們這是給本王鬧什麼呢”
被急匆匆召來的太醫,劈頭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句話,而當他走近前,耳中傳來內侍的,那些奇怪聲音後,禁不住也微微變了臉色。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先行施禮道:“見過璟王殿下、璟王妃。”
“鄭太醫”恆卓淵好似剛剛看到他一般,“你來的正好。夜半時分忽然有老鼠出沒,本王恐王妃受到驚嚇,勞煩鄭太醫給診診脈。”
沒有人發現,來的太醫是鄭太醫之時,恆卓淵眼神之陰沉,是前所未有的。
鄭太醫是蒼正帝的心腹太醫。
原本,雲湘瀅說房間裏,是針對男子的媚毒之時,恆卓淵還以爲,這是蒼正帝針對他,而設下的計謀,爲的是讓他背上禍亂宮闈的罪名。
此時見到鄭太醫,卻讓恆卓淵瞬間明白過來,這媚毒與其說是針對他的,不如說是針對雲湘瀅的。再確切一些,是針對她腹中的孩子的
蒼正帝的目的,是讓恆卓淵在中了媚毒,無法自控的情況下傷害雲湘瀅
如此一來,雲湘瀅勢必會早產。
屆時,只要鄭太醫在其中稍做手腳,早產的孩子就會落入蒼正帝手中
蒼正帝要的只是孩子的血液,他根本不會理會,這個孩子是死是活,更不會理會,雲湘瀅是死是活
恆卓淵沒有想到,蒼正帝竟是如此的迫不及待,都等不及孩子出生
當真是喪心病狂
站在恆卓淵對面的鄭太醫,只感覺後背莫名的一涼,偷偷的四下裏看了看,卻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他只得收回心神,說道:“擔不起殿下的勞煩二字,還請殿下”
鄭太醫剛想說,讓恆卓淵把雲湘瀅放下來,以便他診脈。沒想到,他的話尚未說完,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撞開,那些個進去捉老鼠的內侍,一個個衣衫不整的衝了出來。
其中一個宮女,猝不及防下,竟是被那個內侍給撲倒在地,被那內侍撕扯着衣裙,頓時嚇得尖叫連連。
“放肆”
恆卓淵怒斥一聲,上前一腳將那個內侍踢了開來,被撲倒的宮女,這才連滾帶爬的,逃向了一旁。
“來人將這些混賬東西,全都給本王按住”恆卓淵大聲命令着,聞聲趕來的禁衛軍。
不多時,那些內侍就被按住了,場面才被控制下來。
恆卓淵沉着臉色,看向了鄭太醫,說:“鄭太醫,本王看這些人,似乎神志不清。而他們剛剛是從本王和王妃,所住的房間裏出來的。本王懷疑,本王的房間裏,有什麼不妥之處。”
鄭太醫到了此時,哪裏還會不明白,恐怕蒼正帝的計劃已然失敗。
只是,衆多禁衛軍與內侍、宮女當前,也由不得他退縮,只能點頭應道:“既是殿下覺得有所不妥,下官自當盡力查找緣由。”
“如此,辛苦鄭太醫了。”恆卓淵說着,眼神卻是幽沉。
鄭太醫進去查,能查出來纔怪
只是,鄭太醫以爲這樣,就能替蒼正帝遮掩過去,那便太過天真了
如此想着,眼見鄭太醫走進了房間,並沒有關閉房門,甚至隱約聽到了他開窗的聲音,恆卓淵輕輕勾了勾脣角。
轉頭看向那些禁衛軍,恆卓淵狀似隨意的,伸手點了幾人,吩咐道:“你們進去保護鄭太醫的安全。”
那幾名禁衛軍互相看了看,沒有動。
“怎麼,本王吩咐不動你們”恆卓淵冷笑,“看來,明日本王可要和皇兄,好好說道說道。”
那幾名禁衛軍聞言,只得求饒道:“璟王殿下恕罪,我等這就進去,保護鄭太醫的安全。”
隨後,這幾人就走了進去。
“你們搜查一下峯迴殿,不要放過一絲一毫可疑的痕跡,明白嗎”恆卓淵對剩下的禁衛軍說道。
其他禁衛軍,全都看向了他們的隊長。
那隊長咬了咬牙,道:“看我做什麼,沒有聽到璟王殿下的吩咐嗎給我搜”
“是”衆人齊齊應聲而動。
鄭太醫知道蒼正帝的計劃,自然也知道那媚毒的特性。他自以爲他已然開門開窗,將所有的媚毒,以及痕跡都消滅掉了,在房間裏待得再久,也不會有什麼事。
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剛剛裝模作樣的,在房間裏走了一圈,就隱約察覺,身體似乎有些不對勁,一股燥熱自小腹升騰而起
鄭太醫情知不妙,當即拿出醒神藥丸,以及備下的解毒藥丸吞了下去。
只是,鄭太醫情急下,忽略了跟在他後面,走進來的那幾名禁衛軍。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幾人,邪笑着包圍了起來
“你、你們要幹什麼你們別過來”鄭太醫嚇得聲都變了,卻未能阻止那幾人撲向前來
“啊嗷”
房間外的人,並不清楚房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聽到先是鄭太醫,惶急的呵斥聲,緊接着就是一道,不似人聲的慘叫傳來
衆人齊齊打了一個寒顫,偷偷的看向了恆卓淵。
而恆卓淵彷彿根本沒有聽到聲音,他只小心的將雲湘瀅,放在了院子裏的涼亭裏,拿了披風給雲湘瀅披好。
衆人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恆卓淵,在親手給雲湘瀅系披風的帶子,一臉的溫柔。
誰曾見過這樣的恆卓淵衆人頓時有些愣住。
卻在此時,院門口傳來腳步聲,卻是蘇文石沉着一張臉,領着人走了過來。
“璟王殿下又在鬧什麼”蘇文石張嘴就來了這麼一句,語氣似乎極爲不滿。
恆卓淵回身,道:“蘇統領,你不想看到本王,本王也很不高興看到你。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本王在鬧”
這時,之前出去搜查的禁衛軍,押着一人走了回來。
一見蘇文石在場,頓時向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當即就向他稟報道:“統領,我們抓到一人,從他身上搜出了一樣東西,似乎是用來,往房間裏吹迷煙之類”
這禁衛軍的話尚未說完,猛然就從房間裏傳來了,一聲“救命”,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慘叫,還伴隨着一些,怪異的淫笑聲
“怎麼回事房間裏是什麼人”蘇文石立即問道。
“是是鄭太醫,還有陳堯他們幾個”那禁衛軍隊長吞吞吐吐的說道。他已經被這些奇怪的聲音,給嚇到了。
蘇文石臉色一沉,揮手道:“進去幾個人,把他們帶出來”
而此時,恆卓淵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