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心無可測 >第一章 七夕
    今天是七夕節!中國人自己的情人節。年輕的人時髦,在於有錢沒錢都喜歡趕個節日氣氛,跟心愛的人表白,一片真心,萬一對方今天腦子進了水,很有可能就答應了。

    警官張正一早早下班,進屋後彎都沒打,直接把自己扔進衛生間,不一會衛生間裏稀里嘩啦的水流聲合着他的歌聲,提前慶祝這個美麗的節日,因爲今晚他要值班!

    傳說,七夕這天,是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一年只有一次,所以大家都特別迷信,今天表白一定能成功。

    晚上九點十分,正在警局值班的張正一接到110指揮中心轉來的一通報警電話。對方用近似嚎叫的聲音說出報警內容,讓身爲警察的張正一也差點嚎叫起來。

    “警官!我報警!”那人撕裂喉嚨帶着破音,“我女朋友被被--被殺了!”

    “什麼?你在什麼地方,具體地址!”張正一本來正偷着懶,開着免提,翹着二腿歡快地抖節奏,心想,這七夕麼,一般報警的都是小情侶吵架,賭氣走丟的,能有啥事?。

    一聽對方說女朋友被殺,懶散的張警官一個飛身跳起來抓起聽筒,聽筒裏傳來一個男人嘶啞的、惶恐不安地哭泣。

    “喂?你還在嗎?我是警察,你具體位置在哪裏?”任張正一如何喊,對方也沒有再發出一個字。

    “喂?指揮中心嗎?剛纔打報警電話的那人說了地址沒?”無奈之下,張正一隻好撥回110指揮中心。

    “張警官?”對方似乎對張正一還算認識,態度也就不太友好,“那人報警只說殺人了!我也沒聽清楚。”

    “那其他什麼都沒說?”張正一根本不管對方態度如何,他只想知道這是一通真的報警電話,還是一個惡作劇,每年節假日時候總有一幫人閒得蛋疼,打電話報假警。

    問了半天,110指揮中心的大娘只說出那個人一開始說的好像是菸草公司後面小巷子裏,再問就沒有任何回覆了。

    想想大家都在家休息,張正一叫上正在值班室看手機的閆卿:“走,出現場!”

    從手機的光線中擡起頭,一臉懵逼的閆卿問:“啊?去哪裏出現場?”

    “跟我走就是了。”張正一也說不出什麼,職業病讓他不敢怠慢,警局的suv就像不知疲倦的老黃牛,七夕也不能休息,人家牛郎的老黃牛今天都休息了。

    一陣轟鳴,老黃牛甩開蹄子直奔菸草公司。老黃牛踏風而來,剛一停穩,張正一就發現前面圍了一羣人,心中咯噔一下:“壞了!真有案子。”

    “都散了散了,警察!警察辦案,往後往後!”張正一撥開一層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情侶們,用了好一陣兒纔到這幫大爺圍着的中心地段。

    一到中心點,張正一傻了眼,站着足有十多秒纔回過神。隨後趕到的閆卿,手搭上張正一的肩膀剛要問,眼前的景象讓他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我的天啊!這,這,這尼瑪是什麼?”

    回過神來的張正一本能回頭看看,那幫爺個個舉着手機咔咔咔拍照,根本沒有害怕的。張正一心裏嘆息着,世風日下,已經沒有人害怕案發現場,只有人嫌棄案發現場不夠刺激。

    他的目光被一個聲音吸引了過去:“喂?我說,你看我剛纔傳給的你視頻沒?老刺激了,靠!騙你我是烏龜,比真還要真的現場!快看,約會?尼瑪,約會能有這個刺激?麻溜地,看視頻。不說了,有警察來了。”

    張正一發現一個黃毛大聲打着電話,一邊示意閆卿趕緊通知警隊的人回來加班、先通知法醫,一邊快走幾步指着黃毛喝道:“幹什麼的?電話放下!”

    “警官,我什麼都沒幹!只是打個電話。”黃毛討好地媚笑着,臉上的褶子都能當搓衣板了。

    “丫挺能白乎啊?還老刺激了,說!是不是你殺的?”張正一想嚇唬嚇唬黃毛。

    “哎呦呦!警官警官,我哪裏敢殺人?我只是路過這裏,聽見一個男的喊救命,那聲音聽着毛骨悚然我就走近看看,沒承想,讓我看見了大新聞。”黃毛嘿嘿笑笑,從口袋裏掏出工作證,舉到張正一眼前,“警官,我是記者!”

    “難怪不報警!這麼說是你第一個到達現場的?”張正一從警之後,發現自己最最討厭的職業就是記者!不帶污衊任何人的,單說警察的辦案過程總被一幫記者分割照片,然後曲解意思,發到網上博取眼球,就足夠讓人頭痛欲裂。

    “警官,我到這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遠遠拍照了,估計是不敢上前……”

    “就你膽子大!”張正一白了黃毛一眼。

    “非也!我是出於記者的本能,我先拍了視頻,因爲那個人之前還在動!”黃毛回憶剛纔壯膽拍視頻的時候,也是驚恐萬分。

    “那個喊殺人的人呢沒看見?”

    “我們幾個人來的時候,那個人喘着粗氣鬼哭狼嚎,等我們一靠近,他丫的拔腿就跑,你看!鞋都掉了一隻。”黃毛手裏提着一隻鞋,媚笑道,“這個我可是立了大功!”

    “成,回頭給你記大功!你是……”張正一拿起黃毛掛在胸前的記者證,“哦,藍田雜誌社!好,視頻發我手機上,沒有我的允許如果讓我知道你發了視頻到網上,引起恐慌,我會讓你吃不了這碗飯。”

    “不敢不敢,警官您先看,看完能發我再發。”黃毛接過張正一遞來的名片,哈腰媚笑。

    十五分鐘後,大部隊呼嘯着抵達現場。一隊警察迅速拉開警戒線,將圍觀羣衆強行退至離現場五十米外,一隊警察迅速將鑑證車開進現場,法醫胡天明拎着工具箱進了現場。

    胡天明法醫,長着一張天然呆的臉,眼神似乎不聚光,看人從不拿正眼,戴着一副黑框眼鏡,餘光都不捨得分給衆人,冷聲道:“沒有人進去過吧?”

    “沒有!”張正一看看周圍,菸草公司跟娛樂城只隔着一個細長小巷,那裏是娛樂城出垃圾和入貨的小門,平時甚少有人走動,更別說漆黑的夜晚,只有門口和巷口有燈,怎麼看都感覺不安全。

    “我先進去,等下你們再進去。”胡天明頭也不回,直接跨了過去,跟他一起進去的,還有鑑證車上的探照大燈。哐一聲,一個巨大白色光影對準菸草公司與娛樂城地方巷口投射過去,瞬間圍觀的人羣發出一陣騷動,有的女生已經開始嘔吐。

    張正一張大嘴巴看着眼前的景象,那個昏黃之地現如白晝般清晰,那團白光之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一覽無遺。

    令人驚恐的不是屍體,而是那屍體仰面朝天,上衣被掀開,腹部一條又長又深的刀口被人像是拉鍊被人用力拉開,裂成眼睛一般瞪得很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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