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喜歡這種場面的。”聽了子期的回答,林雨霏無語的說。
“就唱首歌有什麼的,你看看你唱歌那麼好聽,跳舞又跳的那麼好,比臺上那些人好多了。你這麼優秀不表現出來天天自己悶着。這都大四了,你的才華都被埋沒了!”
“我又不是要表現給他們的。”
“我知道。”子期拍了拍林雨霏的手,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爲了金軒彬。這次就當是給我個面子,成嗎?”
“以後你再這樣替我做主我真的不理你了 ”
子期滿口答應着。但是顯然,爲了林雨霏好的話,這種事子期還會繼續做的。
“林雨霏到了嗎?”舞臺上,文藝部長彷彿在對空氣吶喊。因爲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鄭嘉勳身上,誰還管的他。
林雨霏看了看子期,又看了看臺上正在找人卻沒人搭理他的文藝部長,嘆了口氣,舉起手,說“在”
“跟我過來!”文藝部不耐煩的說。
在那一瞬間,林雨霏忽然覺得自己會縮骨術就好了。這樣自己就可以變成一隻螞蟻,趕快逃離這令人尷尬的地方。
“怎麼樣,很緊張嗎?”子期關心地問。
“我只唱歌,不會跳舞的”林雨霏忐忑不安的坐在化妝椅上。
“我知道,你的舞要留給金軒彬看。你知道嗎?我剛纔在觀衆席隱約看到鄭嘉勳了,就怪他前面那些討厭的保安,要不我就能看到正臉了。”
“看不看清有什麼關係,你不是說貼吧有他好多照片嗎?你去看唄!”林雨霏擺弄着桌子上的粉餅,應付着說。
“唉!我爲了給你創造機會認識鄭嘉勳你說我容易嗎?你還不領情。你說你條件這麼好,認識一些像鄭嘉勳這樣的人對你又沒什麼壞處,你幹嘛這麼排斥啊!”子期端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架勢來,“你說說你,照片和真人能一樣嗎?也就是你吧,靠着金軒彬和什麼鄭珉浩的照片都能過日子”
“我說你總是這麼說我我真會生氣的!”林雨霏說着拿起了手機,不理子期。
“你說你每天不是刷微博,看各種視頻,就是給他們兩個投票,現實生活中的男生你都不去接觸。”說着,子期轉過頭看林雨霏。
只見林雨霏專心的爲鄭珉浩的新專輯刷着點擊量,完全將子期說的話屏蔽掉。子期又一次嘆了口,感嘆道“小雨,我覺得你手機質量真好!”
“爲什麼這麼說啊?”
“人家都說鐵杵磨成針,你這手機屏也磨了五年多了吧,怎麼就磨不穿呢?”子期邊嘆氣邊說。
“我就刷個點擊量。”
“刷點擊量你又得不到什麼,你說你何苦呢?”
“你沒有喜歡過偶像,你不會理解這種感覺的。”
偶像,其實就如同夜晚的繁星,他們孤傲的綻放着你無法觸及的光芒。在你心裏,你們只有咫尺的距離。可是,這輩子,你和他或許永遠只能走在兩條平行線上,漸行漸遠,永遠不會擦出任何火花。但是你心裏對於他的那種毅然決然的喜愛以及沒有任何附加條件的付出,會讓你在每一個輾轉難眠的夜晚變得釋然。
臺下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了鄭嘉勳那裏。全場真的是照相聲蓋過了表演的聲音。而此刻,臺下的鄭嘉勳已經放下了電腦,揉了揉眼睛,拿出了手中的節目申請表。
突然全場的燈都暗了下來,帷幕漸漸拉起,聚光燈聚集在一架鋼琴上。黑暗的燈光下,鄭嘉勳放下節目單。
林雨霏走到鋼琴旁,緩緩坐下,像海浪一樣卷卷的頭髮一直垂到鋼琴凳上,小小的水晶王冠在燈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清澈而又溫婉的眼睛上點綴着星星閃粉貼,雪白的皮膚襯着那一襲自制的白色蕾絲公主裙就像畫中走出來的人一樣。
林雨霏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唱着金軒彬最喜歡的那首歌。
忘了有多久
再沒聽到你
對我說你最愛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
我開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
我會變成童話裏
你愛的那個天使
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裏
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林雨霏,閉上眼睛。在音樂的世界裏,沒有人能打擾她
舞臺下,鄭嘉勳的視線忽然停留在了林雨霏胳膊上那條款式很老舊的紅色手鍊以及她胳膊上那幾條或深或淺的疤痕上。
鄭嘉勳咬緊下脣。他的心本如磐石般堅硬,如何鑿掘都無法動搖分毫。可是,此刻,那幾條隱隱約約的傷疤,分明將那顆頑固的心刺開了一道道裂痕。
“幫我查一下林雨霏這個女孩”
鄭嘉勳將這條短信發給了自己的私人律師張海竹。
城市的另一端,在人聲鼎沸的商業區中。
“怎麼選這個地方?”邱思問林昊。
說實話,邱思實在不太明白一向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兩人關係的林昊怎麼會突然選擇在人流量如此密集的商業區碰頭。
“小雨想在這裏打工,我來看看”說完,林昊四處張望着。
林昊用眼睛四處掃射着。或許是在用肉眼預估着吊燈線的承重能力,或許是在檢查着牆壁是否老化,地板是否結實。
“我覺得你是不是神經繃得太緊了,小雨已經長大了,可以照顧自己了。作爲哥哥,你做的已經夠多了。”邱思說。
在林昊和邱思的保護下,林雨霏單純的像張白紙一樣。邱思擔心,擔心一旦蓋在這朵玫瑰花外面的保護層被撤掉後,這朵玫瑰花會不會扛不住風霜雨雪的摧殘。
“我不能讓任何危險靠近她。”林昊堅定地說。
“可你不讓她自己面對社會,萬一以後真遇到什麼問題你不在她身邊她怎麼辦!你這樣可能適得其反,金軒彬的例子不就在這呢嗎!如果你當初讓小雨自己去選擇和誰在一起,不阻攔她,或許,她對金軒彬的執念不會這麼深。”
“金軒彬現在是什麼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覺得我妹妹當初和他在一起現在會幸福嗎?”林昊有些不耐煩。他靠在椅背上,翹起右腿,看向窗外。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到時候恐怕你自己都保護不了你自己。”邱思越說越激動,竟然沒有注意到林昊的臉早已經拉了老長。
接下來,真的是死一般的安靜。好像是一聲沉沉的呼吸都會將整個屋子掀翻一樣。
“今天找我來這幹什麼?”看林昊沉默不言沒有回答,邱思只好主動地問林昊。
“我聽說鍾傑暉已經決定去美國了是嗎?”林昊笑了笑,說道。
“是的,正如你所料。鍾傑暉的主治醫生說他的病情有些惡化,需要靜養。和你預估的時間一樣,鍾傑暉大概去美國休養一年。”
“那就意味着我們的小鐘總鍾英凱就要回來了吧!”林昊聽了邱思的話,託着腮,想了想說。
“據說下個月月末回國,公司事務會全全由他掌管。”
“等了這麼長時間,他終於回來了!”林昊說着,放下了翹起的右腿,拿起手中的咖啡杯,聞了聞裏面咖啡的濃香,笑着說“這裏的咖啡的確不錯!”
“我查過了,鍾傑暉是通過合法手續成爲公司法人的,而且所有的資料所有的證件也都是在你父親意識清醒下轉給他的,絲毫沒有任何漏洞。”邱思說道。
邱思明顯感到林昊的瞳孔突然放大,原本放鬆的身體突然間緊繃在一起。他的眼神變得寒冷,變得銳利。
“當初我父親行賄是誰舉報的?你相信我父親會做劣質的兒童玩具嗎?你相信林氏母嬰會僅僅因爲幾家小的合作商撤資就臨近破產?”林昊略有些激動的說。
“你做的這些事情還準備瞞着小雨嗎?”邱思問林昊。
都說旁觀者清。邱思比林昊清楚,他們所做的事情,林雨霏總有一天會察覺到,而且到時候對於林雨霏來說,可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