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整個城市都會按照它固有的節奏變化着,城市中的每一個個體都在慌張地尋找着,尋找着名,尋找着利,樂此不疲。
而在鄭嘉勳的心中,他唯一尋找着的就是那個18年前救下自己的女孩。
鄭嘉勳8歲那年,他的父親和對手公司進行商戰。雙方打得不可開交。
而就在鄭氏集團將對手公司吞併後,對手公司爲了報復鄭氏,將只有8歲的鄭嘉勳擄走並丟在郊外。
當時,已經2天沒有喫東西的小鄭嘉勳安靜的躺在草地上,聽着風聲,聽着鳥兒的聲音。他在心裏默默地數着,數着自己究竟還能活多久。漸漸地,他沒有了力氣,世界也安靜了下來。
“喂,你醒醒。”
迷糊中的他聽到了一個女孩稚嫩的聲音。這個聲音,就像是末日後的陽光一樣,給了鄭嘉勳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鄭嘉勳的父親曾經說過,這世上,最不能丟棄的就是絕境中的希望。就在那時,鄭嘉勳才知道,爸爸說的話,是真的。
可是當時的鄭嘉勳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他睜不開眼睛。他只能感受到他的頭被慢慢擡起又輕輕搭在了什麼東西上。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能聽到你就動一下,”
聽到女孩的聲音,小嘉勳動了動手指。
看到小嘉勳的手指動了,女孩開心的笑了出聲。那聲音乾淨柔婉,如同寒冬中的孤梅,如同孤山中的鳥鳴,讓人在絕望之中有了一絲希望。
“你嘴巴都幹了,我給你喂一些水吧!”
小嘉勳感覺到自己的嘴正在被一雙小手慢慢撐開了一個小縫。而後,一絲絲清透的水慢慢的流進自己的身體中。
或許是好久沒喝水了吧,當時的小嘉勳只覺得這些緩緩流入嘴裏的水是從來沒有喝到過的最好喝的水。
“你在這裏等下,我去回家給你拿點喫的。”
女孩的聲音剛落下,小嘉勳就聽到了急匆匆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慢慢的周圍又一次安靜了起來。
難道是場夢嗎?小嘉勳舔了舔嘴上殘留的甜甜的水漬,才確認了剛纔真的有人來過這裏。
林中的鳥兒不知疲憊的叫着,夜風吹動着旁邊的樹林。因爲有了女孩的存在,這些聲音突然間變得不再可怕。
“1,2,3....100”小嘉勳在心裏默默的數着,等着女孩的腳步聲。
雖然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是誰。但對於當時的鄭嘉勳來說,這個女孩就是他當下唯一可以期待的救命稻草。
“你張開嘴。”女孩的聲音再一次的傳到了小嘉勳的耳朵裏。
小嘉勳並沒有張開嘴,而是用力地張開了眼睛。月光下,他看到了一個身上都是傷疤的女孩跪在自己身邊。女孩臉上掛着很明顯的淚痕,她披散着長長的頭髮,很緊張的將手中剛撕下來的麪包塊遞到自己的嘴邊。
“把嘴張開啊,少喫點東西。”女孩說着,將手中的麪包塊向男孩的嘴裏推了推。
月光下,女孩手上的紅色的水晶手鍊閃閃發亮,女孩的眼睛就如同此時的月色美麗溫婉。
“你的身上都是傷。”小嘉勳看着眼前的女孩,輕聲說着。
“啊,沒事。就是又被姑父發現我偷拿了他的麪包,被他打了幾下而已。倒是你,看你這樣,是很多天沒喫東西了吧?我抱你起來。你喫些東西吧。你稍微用下力,要不我怕我扶不起來。”
“你能幫我找下我的書包嗎?我包裏有手機,我也不知道在不在這附近。”小嘉勳睜大了眼睛,乞求着。
“你的書包?什麼樣的啊?”女孩說着,死死盯着男孩。
“藍色的揹包。”
“那你等下。”說着,女孩將腿從男孩頭下輕輕抽走,整個人趴在在男孩旁邊的草地上找翻來翻去。
當時,8歲的鄭嘉勳似乎已經對自己身上的痛苦感到了麻木。
月光下,女孩胳膊上的手鍊發着殷紅色的光,她胳膊上的傷口,變得清晰可見。這些顫慄的殷紅刺痛着鄭嘉勳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鄭少”鄭嘉勳的私人律師張海竹的聲音打斷了鄭嘉勳的回憶。
“怎麼,查到什麼了嗎?”鄭嘉勳看到張海竹有些激動的表情,心跳突然快了幾拍。
“按您的吩咐,我們查了林雨霏這個人。林雨霏是前林氏集團創始人林海樺的女兒,後來林海樺和妻子死後,林雨霏和哥哥林昊投奔到他們的姑父陳曉東夫婦家。而陳曉東夫婦的住址就在您提供的那個地點附近。據林雨霏的鄰居說,這個女孩經常經常渾身是傷。據我們猜測,林雨霏小姐就是您要找的人。具體的調查情況都在這份報告裏,您看一下。”說着張海竹將手中的一沓厚厚的調查報告交到鄭嘉勳的手中。
鄭嘉勳看着張海竹手中的調查報告,顫抖着的雙手攥在身後。曾經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東西現在卻不知以何種心情去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