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首輔家的長孫媳 >第258章 一網打盡
    “幕後真兇會是魏國公嗎?”

    春歸問這話時,她像已經完全沒了力氣半個人都趴在了矮几上,下巴頷枕着兩個交疊的手腕——樊大是否殺妻滅子的話題已經告一段落,蘭庭剛纔提起今日魏國公請他小酌,卻爲打聽他是因何得知這起“走水意外”實爲人禍的事,蘭庭沒有瞞着魏國公,很爲神通廣大的莫問小道宣揚一番,只不過魏國公相不相信就是兩說了。

    但魏國公卻是第一個對蘭庭怎麼參與這件命案第一個感到好奇並主動打探的人。

    這就不得不讓春歸懷疑如果沒有蘭庭干預,而如陶姑娘“夢兆”那般是個名叫孫崇葆的人揭露,魏國公是不是那個指使孫崇葆登場的幕後。

    “不好說。”蘭庭也更加放鬆,學着春歸的模樣,這讓他們的兩個額頭捱得十分親近:“魏國公具備動因,也具備能力策劃推動陰謀,但如果是他,我又懷疑以他的城府,會不會因爲這種其實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露出如此明顯的痕跡。”

    “又或許他是低估了逕勿,認爲逕勿至多察到宋國公這條線索,而不會再懷疑此案背後還有別的陰謀。”春歸提出一個可能。

    畢竟在魏國公這樣的老狐狸看來,蘭庭縱然三元及第才華橫溢,可畢竟是個涉世未深的後生晚輩,正因爲魏國公老謀深算,才難免過於自信他的一番天衣無縫的佈署,覺得就算親自出面試探,也不至於引起蘭庭的猜疑。

    “他今日試探的意味並不明顯,明顯的倒是拉攏結盟。”蘭庭在這件事情上並不願草率就下判斷,繼續對春歸說起魏國公那層更加明顯的意圖:“沒說太孫和這兩起命案相關,不過對於宋國公高瓊父子的張狂無忌卻大加指斥,又暗示我皇上也曾問他的見解,他是竭力支持徹察嚴辦兩起命案,又十分真誠的提醒我,正因皇上已經痛下決心究懲高家,只怕太孫非但不能體諒皇上的苦心,還會更把軒翥堂趙氏尤其是我視爲眼釘肉刺。”

    春歸嘆息道:“這用意的確已經十分明顯,無非是提醒逕勿不能心存饒幸,想要自保,只能設法促

    成廢儲。不過他意圖雖然明顯,卻並沒直言,反而逕勿若把這話透露出去乃至被皇上聽聞,倒顯得居心不良了。”

    “魏國公既然顯明意圖,當然不怕我張揚開去,他有自信不被皇上猜忌,勢必是早已做好了鋪墊佈署,不過他應當想不到我會洞穿他的意圖,他要的只是我領他的人情,日後真有直接拉攏的必要時,這一鋪墊就能發生作用。”

    意思有些迂繞,不過春歸還能聽懂:“這就是說,不管逕勿是否篤定魏國公爲幕後真兇,有一件事情現今已經篤定,那就是魏國公確然有意廢儲,且一定會支持某位皇子奪得儲位。”

    蘭庭似乎也決心把有的事在今晚對春歸進一步說明:“但仍然敵友未明、陣營難分。”

    “這怎麼說?”

    “我還沒法看清魏國公。”蘭庭道:“事實上太孫是非不分黑白不辨,如今更是已經顯明決非明君之質,所以起意廢儲的人也不全是奸邪,我甚至已經開始計劃當時機更加合適時,說服許閣老也一同上諫皇上重新考慮儲位,

    且在我看來,許閣老包括沈閣老也並非如從前一樣堅定中立,魏國公縱然是老謀深算,憑其一貫的作爲也並未顯出會成第二個高家,論來我對他的防備心,甚至不及對安陸侯更重。”

    “也就是說如果要讓逕勿在秦王、八皇子、十皇子中擇一而輔,十皇子是最先被剔除的人。”春歸道。

    “的確。”蘭庭用下巴頷磕了磕自己的手腕:“秦王雖缺剛毅,但此時看來性情還算仁厚,八皇子年歲還小,但至少也能看出性情並不像太孫一般乖戾,要若魏國公鄭秀所圖並非專權壟勢把控朝政,還有幾分是以社稷爲重勵圖改制的志向,並不是說我們與他就一定爲敵。”

    “逕勿與五、六兩位殿下交好,難道就沒想過……”

    “私情歸私情,不能和國政朝綱混爲一談,尤其是當我現在還不能斷定馮公遇刺、樊家滅門兩起案件的幕後真兇時,究竟輔從哪位皇子更加不能輕率,不過這其實也並不用急於一時,謀儲原本就應放在廢儲之後考量。”

    在沒有決定之前,蘭庭並沒泄露六皇子的圖謀和結盟意向,縱便是對春歸也暫時不想提起。

    “沒幾日就到聖德太后壽誕了。”他再次提醒春歸:“對惠妃勢必敬而遠之小心提防,且太子妃及宋國公一定不會束手待斃,這次太后壽誕說不定會有變折發生,輝輝入宮定要警慎。”

    結果這晚春歸到底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提起桑家大宅,也實在不知應當怎麼自她的口中合情合理提出這一線索,深思熟慮後剛下定決心再次利用莫問,還沒來得及密信相告,沒想到的是樊家命案就已經有了重大進展!

    仍是蘭庭在次日晚間帶會的消息——

    原來早在馮莨琦遇害,皇帝下令廠衛徹察之後,桑家大宅就已經浮出水面,不過因爲那時皇帝並沒有痛下決心,這件事情一直隱而未曝,但主察此案的錦衣衛鎮撫使陶嘯深已經針對桑家大宅佈下天羅地網,只待一聲令下便能將這夥實爲宋國公蓄養的死士一網打盡。

    又兼那位讓蘭庭捱了鞭子的豪奴高管家,被大理寺逮拿歸案之後判了個杖責充軍,不過還未懲罰,施推官在蘭庭的提醒下就向大理寺卿提出由順天府刑問高管家的申請,原因是此人也許是柴胡鋪滅門慘案的知情人。

    連廠衛都得令務必配合,大理寺卿哪敢拒絕?當即便把人犯押送順天府。

    那豪奴原本就對杖責充軍的重懲大存畏懼,幾乎認定自己當那百杖之後就難保性命,就算饒幸還能苟延殘喘,也萬萬挨不過那漫長艱苦的充軍路途,他已是心如死灰,哪裏還能捱得住刑問?沒等順天府衙役的鞭子抽在身上,立即就招了。

    他印證了宋國公府確然有個下人姓郭名得力,也確然是高世子從大名府帶回,一度極得高世子信任,幹了一段兒時間的家丁護衛,後來便被高世子外派而不知去向。

    已經至少三年,郭得力都未在宋國公府裏露臉了。

    雖說豪奴的證供並不能坐實高瓊的罪行,但也印證了高瓊和滅門慘案的確相關,皇帝聽聞案情稟報,終於下了“一網打盡”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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