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首輔家的長孫媳 >第416章 毒蛇出洞
    惠妃也是入宮之後,才知道“以色侍人”的路子在弘復帝這位君主身上完全行不通,明明她綺年玉貌,然而弘復帝雖說時有寵幸卻沒有半點爲她美色傾倒的顯徵,以至於初入宮時,她因誤解從此有了恃寵而驕的資格,嘗試着略微挑釁沈後自不敢當面冒犯六宮之主,只不過拿當年的競爭對手謝昭儀試探,結果被謝昭儀的靠山沈皇后當衆訓斥。閃舞..p>

    於是惠妃趁着侍寵時梨花帶雨的哭訴委屈,哪曾想弘復帝卻一點也不覺得皇后刁苛,反而責備她。

    “你與謝氏是一同入的宮,又都是皇后從世家閨秀中擇定,本應比常人更加和睦親近纔是,爲了點芝麻綠豆大小的事體竟生口舌之爭,皇后作爲內廷之主加以訓誡,你竟還覺得委屈了”

    那時候惠妃可正得隆寵,卻丁點便宜都沒佔到,方纔恍然大悟過來弘復帝果然不像他的先尊光宗,這位君主是真心不願干預皇后治內的權力,且在弘復帝看來,她們這些後頭入宮的新人,份量無論如何都難比上曾經與他同甘共苦的舊人,寵幸是一回事,可再是如何得寵都不能挑釁內廷禮法。

    得不得寵實則差別不大。

    至少在惠妃看來,“得寵”所獲的效果那是遠遠不及自己的期望。

    但則她因爲誕育龍子而獲封妃,且隨着弘復帝宣告終止選妃再充後宮,未免讓世人誤解惠妃具備“寵冠後宮”的威力,惠妃也默認了這個美麗的誤解,她不默認要怎麼辦難不成她還能對公衆解釋宣告,弘復帝一來的確是個勵精圖治的君王,把多數心思都放在君國大政上,壓根不會沉迷女色;再者因爲身居儲位時過於殫精竭慮自保,對身體損耗隨着年齡的增長逐漸顯現,也的確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沉迷女色

    一心要爲紅顏禍水的惠妃,哪曾想偏遇不着個色令智昏的君主,但野心勃勃不能就這樣半途而廢了,惠妃經過總結教訓重新規劃,決定反其道而行之。..

    美色不能惑主,那麼就用賢良的德品積累情份,惠妃看準了弘復帝雖不好色,卻是個重情的人,她並不是一點希望皆無。

    所以她和父親商量,於是安陸侯上躥下跳野心畢露,以至於讓弘復帝一早便心生防備,越發不肯重用這門外戚,惠妃非但沒有一字怨言,甚至表現得誠惶誠恐,把太

    子妃跟前哭訴的話先對弘復帝哭訴了一遍,賭咒發誓擔保她不存一點野心,圖的無非是能將十皇子平平安安養大,日後十皇子得封親王,娶個情投意合的王妃養幾個乖巧伶俐的子女,爲皇家開枝散葉,她就能閉上眼睛去死了。

    於是弘復帝便對惠妃大是憐惜,他縱然是防範其餘兒子威脅長孫的儲位,可也不至於爲此緣故打壓親生兒子,連對待齊王、秦王等幾位成年皇子都極爲關愛,就更不說最小的兒子秦諍,所以惠妃母子大有機會的印象便在一部份臣子眼中越發做實了。..

    正是因爲這樣的“謠傳”,導致太子妃漸次對惠妃增加幾分敵意,不再像起初一樣“同病相憐”了,不過太子妃的敵意也僅限於言語上的發泄,內心裏其實依然對惠妃不屑一顧。

    這也造就了時至如今,惠妃仍然可以輕易驅使太子妃這把利匕的根本原因。

    她當然希望太子妃這把兇器可以擺脫南臺子虛庵的囚禁,回到自由自在的慈慶宮,惠妃甚至不需要畫蛇添足煽風點火,她太知道高氏的愚狂,她斷定高氏絕對不可能放過害得高瓊父子人頭落地的一應敵仇。

    所以當弘復帝應允太孫所求,下令赦準太子妃高氏遷回慈慶宮休養時,惠妃唯一需要做的一件事便是把春歸送到太子妃的兇刀之下。

    此日夜深,惠妃又再帶着個手提食盒的宮婢,出現在乾清宮的門前。

    高得宜沒有阻止。

    說來乾清宮因爲弘復帝居住,自來也不限禁後宮妃嬪前來“服侍”皇上實在勵精圖治鞠躬盡瘁,尤其這些年來越來越少涉足後宮,妃嬪們要真依從規矩等着皇上主動臨幸,況怕是都得孤獨終老了,總之弘復帝是個需要妻妾們“自薦枕蓆”的君主,也只有如謝昭儀般,極少數心眼全然不活絡的後宮,纔會死守着內訓教條不變,仍然視乾清宮爲無詔不可涉足的禁地。

    但“自薦枕蓆”也必須適度,弘復帝還不至於來者不拒。

    如萬選侍,回回都趁着皇上還在和重臣議事的時機來獻殷勤,久而久之的皇上當然明白萬選侍居心不良,要不是看在慈慶宮時的情分,說不定早就訓斥懲處了,故而萬選侍的求見十次當中只有五次獲允,又有三次雖能面聖,也並不能夠侍寢。

    真難怪朱夫人事件已經過去這多年

    ,萬選侍至少在後廷還不能東山復起。

    又如鄭貴妃,這位倒是自己不屑於“光臨”乾清宮,指使着莊嬪前來獻媚,可莊嬪也和萬選侍有同樣的“病症”,回回“服侍”之後,弘復帝的心情都會更添一成鬱沉躁悶。

    倒是惠妃還算識趣,能夠稍微的撫慰聖心,所以高得宜從來不會阻攔惠妃面聖的請求。

    但而今的弘復帝其實已然“力不從心”,侍寢之事多數都乃有名無實,惠妃也沒有想過要“服侍”得皇帝“從此君王不早朝”,莫說弘復帝和那位唐玄宗是截然不同的情性,單說就看楊貴妃最終落個如何終場,惠妃娘娘也絕對不會重蹈覆輒。

    她今日只有一個簡單的目的。

    眼看着弘復帝把她今日親手燉煮的一盅安神湯飲得一滴不剩,惠妃忙將笑臉遞上前來“妾身愚鈍,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一盅藥膳了,皇上雖一直不曾嫌棄,然則兩宮太后早便有些膩煩了妾身的不知變通,又確然妾身於此一門實在不算精諳,沒法子滿足兩宮太后的口味,不能在飲食上變幻出更多的花巧美味來,可又不能因爲自己的愚鈍便有失孝奉。”

    弘復帝嘆息道“朕說來是九五之尊,但自幼年時期就食不知味睡不安寢,所以對於飲食無非能有則有罷了,不過御廚總得依循規制,豐盛是足夠了,然而對於滿足私己味癖一道終歸無法盡全,我倒是甚喜惠妃烹者的家常口味。不過,母后自來就是養尊處優的,於飲食日用上更加講究精細,難免時有挑剔。倒是母妃,而今一心攀比二字,縱使是惠妃廚藝多麼精諳,母妃看着母后不覺可口,也總是會說粗俗的。”

    惠妃

    弘復帝當真不是會聊天啊

    這番話先說他這當皇帝的不挑,而後說王太后挑剔也是理所當然,意思便是認可了惠妃的廚藝真不怎樣,至少是無法滿足的王太后的喜好更重要的是,弘復帝把王太后稱爲“母后”,只將生母張太后稱爲“母妃”,孰輕孰重孰遠孰近清楚明白,縱然是惠妃早有覺察,且所有陰謀都是基於此一覺察,但眼下被弘復帝毫不猶豫認可了她的“愚鈍”,惠妃娘娘心中也實在誹怨躁憤。

    她的一手廚藝,可是連親爹都讚不絕口宮裏這些人有什麼見識,弘復帝竟然認真挑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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