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零時光微微甜 >第13章 她要當弟弟們的依靠,給小山和小進做個好姐姐!
    不管大家的震驚,周蘭香盯住王許氏的眼睛接着說:“我大姨說老王家不配有後,我流產都是咋回事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嗎?”

    看着王許氏瞬間變了的臉色,周蘭香心裏冷笑,故意停頓了一下,讓屋裏人都看清楚王許氏的心虛,才繼續說下去。

    “我第一個孩子懷上前幾個月你帶我去公社衛生所看過,人家大夫說我餓得身子太虛,根本懷不上,就是懷上了孩子也坐不住!這事兒大夥都知道。

    後來孩子真就掉了!我爲啥把孩子餓掉了?還不是把糧食都拿上房去了!我大姨說你們不心疼兒媳婦也就罷了,連孫子都不心疼,那孩子是給活活餓死的!”

    帳要一點一點底算,先把王家老兩口拼命維持的僞善面具扒下來,再一步一步把他們乾的缺德事揭露出來!

    而且她現在沒機會也沒能力跟父母對抗,就是說出來了張桂榮和周保田也能胡攪蠻纏把事壓下去,所以周蘭香並沒有打算今天就把王滿囤騙婚王許氏僞造她流產的事說出來。

    “第二個孩子也不是我不當心,是給硬累掉的!我和王滿囤挨着餓起早貪黑偷着在南大溝打土坯,想自己起房子。我們爲啥要偷着打土坯?因爲爹孃不讓我們搬出去。分家給了個破倉房還不讓我們自己起房子,這樣的父母哪裏找去?不讓我們出去起房子,就是想讓我天天伺候你們。”

    “伺候老人我也就不說啥了,連五福來例假的褲衩子都讓我給洗!還不讓我用柴火燒熱水,大冬天的我起早貪黑上工,半夜給她洗衣裳,一碰冷水手就凍得發麻,衣裳攢了幾天沒洗五福就拿爐鉤子燙我的手。”

    周蘭香把手伸出去給大家看,上面一道已經流膿的燙傷特別刺目。

    王五福臉通紅,還梗着脖子強詞奪理:“我,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那麼懶!洗幾件衣裳咋地了!你,你咋就那麼矯情!”

    周蘭香笑笑沒接她的話,接着說:“我大姨說了,她是我孃家人,可不是我親孃,當初找婆家的時候她管不了,現在也管不了,可我小產了家裏一粒米沒有,男人去上房睡熱炕喫熱飯,把我扔在破房子裏挨餓受凍,她不能把肉給這樣的人家喫,我不喫她就扔了喂狗!”

    “娘,我大姨就說了這些,對我喫肉的事,你還有啥說的嗎?”

    王許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張桂榮看看坐在炕沿上的馬英華不敢打周蘭香了,卻覺得自己特別有道理:“孝敬老人天經地義!你大姨就愛管閒事!她那麼能咋還死了男人又死了兒子……”

    周蘭香和小山一起皺眉打斷她:“娘!”這樣的話是她這個當親妹妹能說得出口的嗎?!

    張桂榮撇撇嘴不說了,她也怕這話以後到了大姐耳朵裏,她大姐一生氣能殺過來撕了她的嘴!

    屋裏屋外看熱鬧的已經嗡嗡嗡議論成一鍋粥了!

    老王家那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好人家,沒想到是這麼磋磨兒媳婦的!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馬英華也皺眉,她一開始還以爲是周蘭香偷吃了婆家的肉才鬧這麼大動靜,畢竟前些天王罐子媳婦也鬧了這麼一出。

    沒想到最後是這麼回事!就是她做了這麼多年婦女工作,見多了亂七八糟的糟爛事,也沒見過這麼磋磨兒媳婦的!更沒見過孃家媽幫着婆家欺負自己閨女的!

    當然,周蘭香能忍這麼多年,那也真是夠傻賢惠的。

    不過好在還沒傻徹底,心裏也是個有成算的。今天這一出別人看不明白,她現在算是懂了。

    今天這姐弟倆把她忽悠來,就是要把她當槍使呢。

    弟弟火急火燎地把她找來,姐姐有理有據地給婆家人扒皮!沒哭沒鬧,一樁樁一件件,說得清清楚楚,還讓跟她要好的屯鄰帶着證人去跟她男人套話!

    王滿囤這樣的男人她見多了,愚孝了這麼些年媳婦也沒說啥,肯定覺得給爹孃多少都是天經地義,媳婦受啥委屈都是應該的。不管是餓死了自己的孩子,還是餓得媳婦皮包骨頭,那都不是啥錯處,別人問起來也沒啥不能說的。

    這小媳婦可真是個有心眼兒的,就這麼趁婆婆不防備就把男人的話給套出來了,還有那麼多證人,婆婆想抵賴也沒辦法了。

    馬英華被人算計了一回,心裏一點沒有不舒服,反而很高興。要是全大隊的婦女都能這麼有腦子該多好!

    見多了只知道哭鬧胡攪蠻纏的,忽然出來個不哭不鬧懂得給自己討公道的,她當然得幫襯着了。

    馬英華看周蘭香把話都說完了,孃家媽和婆家人都被她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心裏給這小媳婦豎大拇指,這真是她工作這麼多年,做得最省心也最解氣的一次調節了!

    馬英華嚴肅地問王許氏和張桂榮:“關於周蘭香喫肉的事,你們還有啥話要說?”

    他們能有啥要說的?雖然心裏都怨周蘭香,可那些話誰都不能說出來,張桂榮是怕她大姐和馬英華,王許氏拉住還不服氣的王五福,先忍忍,等人都走了再讓滿囤收拾這個不省心的媳婦!

    她做婆婆這麼多年,可從來不難爲媳婦,真不滿意了該打該罵都是讓兒子出面。

    他們都沒話說了,馬英華就開始了一通男女平等、不能迫害婦女、婦女也要自立自強的例行說教,說完了王許氏以爲她終於要走了,沒想到她竟然轉身問周蘭香:“周蘭香,今天的事是你受委屈了,你還有什麼要求?”

    周蘭香虛弱地靠在小山給她捲起來的鋪蓋捲上,雖然受盡折磨,臉上還是帶着一點溫和柔軟的笑,沒有苦大仇深,也沒有一絲怨恨刻薄。

    很多看着她長大的嬸子大娘忽然就想起了沒結婚之前的那個小蘭香。那是全屯子、全大隊、全公社最好看的姑娘,性格特別好,見誰都笑眯眯的,手也巧,做出的衣裳鞋子沒有不誇她的!

    做飯更好喫,明明一樣的東西,經她手裏整治出來的飯菜也總比別人做得好喫不老少。

    這麼好個姑娘,結婚之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不愛笑不愛說話了,人也越來越瘦,沒了結婚前的鮮嫩。明明兩口子都是起早貪黑認乾的勤快人,可就是穿得補丁摞補丁,大夥幾乎都要忘了她曾經是個多好看多招人疼的孩子了。

    可今天這一笑,大家好像又看到了曾經那個小姑娘的影子,嬸子大娘們都又是嘆息又是生氣,看看老王家,把個白白嫩嫩的好姑娘給禍害成什麼樣子了!

    心軟又跟周蘭香關係好的杆子嬸眼圈都紅了。

    周蘭香笑完沒跟馬英華客氣:“馬大姐,我們家過得啥日子你也看着了,我現在小產,家裏連個糧食粒都沒有,能不能麻煩你跟我婆婆商量一下,多少給我點糧食。我也不能跟老人算以前的賬,更不指望能再給我點雞蛋,好歹給點讓我坐小月子這個月能喫點小米粥,家裏有啥就再給點啥,我補好身子好給老王家傳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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