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聲音冷沉,“公然把小三接回來,董事局必然會質疑你的人格!這帶個季家的負面影響,是無可估量的!”
“可他們孤兒寡母,總不能一直住在外面!”季正剛略微有了一些底氣,態度強硬。“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季老太太聲線一凝,“我好不容易纔說服小墨跟謝家發展下去。你突然帶着小三母女回來,萬一她情緒一個不穩定,我謀劃了這麼多年的事,
就會毀於一旦!”
“可是媽……”
“沒有可是!”老太太態度堅決,“這件事,今後不要再提了!”看來,江美琴那對母女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眼見着季老太太年紀越來越大,季氏的股份她又握得最多,倘若不早些進季家的門,那季老太太一個不行,兩眼一閉、雙腿一
蹬,她們就少分了一杯羹!鍾可情倚着門廊,細細思考着。
第二天,鍾可情早早起牀。
下樓的時候,季老太太正在用早餐。
“小墨啊,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自打昨天的事之後,季老太太對她說話的語氣更加溫軟了。
鍾可情緩緩一笑,“今天要去上課。”“乖孩子,”季老太太突然站起來,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答應了奶奶的話,要牢牢記住。這幾日,奶奶會想盡辦法幫你約謝少,你一定要抓住機會,用最短的時間攻下他
!”
鍾可情微微一怔,隨即道:“好。”
喫完早飯,鍾可情便上了車。張小蝶站在車門口,畢恭畢敬地幫她拉開車門:“小姐,請。”
很多天沒有見到張小蝶了,鍾可情這纔想起來,她被調去了花房。
鍾可情冷冷掃了她一眼,饒過車子,走到另一側的車門處,徑自上了車。
張小蝶臉上寫着無盡的落寞。
一次的背叛,已經足夠毀掉一段友誼。
今天是上回二十七校聯合模擬考試放榜的日子,一大早,學校的呈覽窗前面就簇擁了大批大批的學生,將整條梧桐大道都死死堵住。
鍾可情剛要繞道離開,就聽見前面有人大聲喊道:“看吶!那個就是因爲作弊得零分的季子墨!”
衆人的視線紛紛朝着鍾可情的方向射過來。
張小蝶心下一驚,趕忙橫開雙臂,攔在她面前:“不……不許你們這樣說我家小姐!”
“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麼?我們就是要說,你們能拿我們怎樣?”爲首的是個高個子女生,長得凶神惡煞,屬於學校裏常見的女流氓一類。
鍾可情輕輕推開張小蝶,從那高個子女生面前淡漠走過,眼神中滿是不屑。
“該死!”那高個子女生低咒一聲,“誰允許你這樣漠視我了?”
鍾可情的腳步微微頓住,不知不覺又退了回來,走到她面前,做出一臉惘然地表情:“同學,你是在跟我說話麼?”
周遭的人當即唏噓不已。鍾可情靜默走開,回到教室之中,同學們看向她的眼光都怪怪的。有些鄙夷、有些嫉妒、有些羨慕……鍾可情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歸咎於昨天的報導,謝舜名畢業多年,但
在學校裏的影響依然不減。
上課鈴聲一響,教室裏依舊嘈雜不已,直到班主任走到講臺上,大家才立即安靜下來。
班主任一句話剛剛說完,坐下季子姍的擁護者便是一片尖叫聲。
“咳……”班主任輕咳了一聲,“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當然,還有另一件事情,令我十分苦惱。”
鍾可情緩緩勾起脣角,餘光輕輕瞥了一眼季子姍。是讓你自食其果的時候了!“學校就季子墨同學涉嫌作弊的事情進行了深入調查……”班主任深吸一口氣,目光掃向季子姍,“經查明,此事是受人陷害。學校領導調出當天考場的攝像記錄查看,陷害
人就是本次考試中取得優異成績的季子姍同學。”
季子姍的目光當即暗沉下來,猛得一拍桌子站起來:“老師!你胡說,那天考場裏面根本就沒安裝攝像頭!”
“誰說沒有?”鍾可情直起身子,與她對峙。
“我一早就檢查過,根本就沒有攝像頭!不信,你可以問張小蝶!”
“呵……”鍾可情輕笑出聲,“子姍姐姐,你沒事去查這個做什麼?”
季子姍的眼眸中閃過一瞬間的驚恐,她連忙捂住口,這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
鍾可情朝着班主任彎了彎身子,“老師,謝謝您的配合,現在已經真相大白。”
季子姍難以置信地望着他們:“你們……你們聯合起來欺騙我!”
鍾可情上前一步,橫眉一挑:“你們當初不也是聯合起來嫁禍我的麼?”
“你!”季子姍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她手臂一揚,當衆就要掌摑鍾可情。
班主任一把將她拉住,雙目怒瞪向她:“季子姍,你再這麼無理取鬧,就不怕學校給你記大過、開除學籍麼?”
季子姍狠狠一跺腳,“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說罷,她一甩揹包,踢門而去。
張小蝶垂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班主任回到講臺上,對大家宣佈道:“學校經過慎重考慮,取消季子姍同學提前升學的機會,並代表監考老師鄭重向季子墨同學道歉,預祝她能夠在接下來的高考中取得優
異的成績。”
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話,鍾可情是左耳進右耳出。有季老太太在,就算她真的作弊了,這件事照樣能壓下來。
“謝謝老師。”等到全班都安靜下來,鍾可情直起身子,乖巧地朝着班主任鞠了一躬。
臨近高考,十幾門課程已經全部教授完畢,所有的學生都在進行最後的衝刺,從早到晚,大家都悶在教室裏自習。
鍾可情立志考c大,那些課程早已瞭然於心。
她正盯着課本發呆,斜對角的位置卻傳來些許動靜。
鍾可情詫異地回頭,正巧對上張小蝶悽楚的眼神。張小蝶正捂着嘴,一張小臉煞得慘白,彷彿痛苦到了極致。
她是哪裏不舒服嗎?
要不要幫她呢?
鍾可情的內心正在激戰,張小蝶已經騰得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而後雙手捂着嘴脣,飛奔似的衝出了教室!
同學們紛紛側目,大家都以爲她是在爲陷害季子墨的事愧疚,所以纔會哭着跑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