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卡焰 >第一百一十章:美如畫
    “人類與怪獸著名戰役華凌一役的領導者是?”

    寒續坐在牆壁因爲脫落而花斑遍佈的教室裏,看着桌上已經寫上了不少答案的試卷。

    這是一張模擬考試試卷,雖然這個時候來做試卷也沒太大的意義,但是書上的只是寒續實在不知道該看什麼,任何的知識點考覈對於自己來說都有很大的幫助。

    他落筆在上面寫下了“落谷雲遙”二字。

    這不單單是一位將領,也是一位強大的武師。在大災變那個年代,要想成爲真正的英雄,需要的便是絕對的實力。

    現在又何嘗不是?

    這個時候他不禁開始幻近三百年前的那個時代,這個世界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樣子?他在那個時代,又會去做些什麼?

    他忽然好奇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不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爲什麼又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對現在不滿意,纔會去幻想這一切的根源,而所有的對世界的不滿意,都不應該出現在低等民寒續的身上,只應該出現在滅世主身上纔對。

    人總是以爲自己能夠擺脫掉很多限制,但是卻很難擺脫掉負面情緒,煩惱這樣的東西,總會在你不由自主地時候冒出來。他以爲關於白帝的一切重提之後,這麼多天下來已經沉澱得七七八八,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還是沒辦法完全走出來。

    不再進行這些對他處境毫無意義的遐想,寒續搖搖頭,將心思沉澱回來。

    繼續落筆答題。

    “後天就是考試的日子了,希望大家能取得好成績。”下課的時候,那位在班上始終很活躍的女班長,站起來對着大家大聲地說道。

    她臉上長着不少的小雀斑,一雙丹鳳眼,不算漂亮,卻是很多班級活動的組織者,是一個很容易讓人親近的女孩子。

    寒續知道她平時除了需要念書,還需要賺錢照顧家中臥榻不起的哥哥,這場考試,對他來說是一場生死攸關的戰鬥。

    “好——”一片應和聲便響了起來。

    中高等民而言,這是一場人生中重要的考試,對於他們這些低等民來說,就是一去不回頭的生死戰爭。

    看着這些熟悉的臉龐上鬥志昂揚或者忐忑不安的模樣,寒續不禁感到了一絲的傷感。

    多少人會在這一關折戟沉沙?我又會在哪裏跌倒了,再也爬不起來?

    外進高考還沒有開始,感傷的情緒,就在他的心底散放開來。

    “複習得怎麼樣了?”柳倩文抱着書來到了寒續的旁邊。

    “差不多了。這個時候要是還沒有複習完,那估計沒救了。”寒續回過神,調侃道。

    “呵呵。”

    柳倩文笑了起來,看着寒續空蕩蕩的同桌位置,問道:“王眸眸呢?”

    “他去我嬸嬸家了。”好多天沒見那幫小孩子,王眸眸決定在考試前去見見他們,放鬆一下。

    “這樣哦。”

    提起嬸嬸兩個字,柳倩文不禁想起了之前寒續承諾她的事情,她的心情不禁有些緊張起來,旋即又是對考試的忐忑,若是兩人都沒有考上大學或者其中一人名落孫山,那麼此前再多的承諾再多的美好期待都將灰飛煙滅。

    柳倩文越發迫切地想要回家繼續看書。

    “我們回去吧。”

    寒續微笑,站起身:“走吧。”

    “嗯。”柳倩文攏了攏書。

    ……

    白琉衣的身體,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化骨綿的毒,只至今日,才基本完全消除。

    這些天來,寒續每天都給她送來食物,在最初她無法動彈的時候,都是由他喂,當她慢慢恢復了體力之後,此後的日子裏,都是將食物放到桌上,然後他便離開。所以從她醒來的那一天過後,兩人再沒有任何交談。

    不過僅僅只是那一天所說的東西,就持續這麼多天在她耳邊,以及腦海裏嗡嗡作響。

    此時,她盤坐寒續往日所盤坐的位置,閉目打坐,渾身都隱藏在黑暗中的她,身體內部,卻似乎不斷有光芒在流轉。

    元氣在她體內不斷地運轉,將澎湃的力量灌入她身體各處,她這些天來始終閉塞的經脈,現如今一點點重新涌通。

    識海當中的精神力,此時也恢復得七七八八,腦海一片通透,整個人都宛若新生。睜開雙眼的時候,這雙皓月星辰一樣的雙目,恢復了原本的光彩。

    現如今她的狀態已經調養了回來。

    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她的心情應該非常愉快,她重新恢復了實力,她依舊是那個了不起虛門大學保送生,這裏的一切危險對她來說都變得不足爲懼。

    可是她卻一點愉快的感覺都沒有。

    她低頭,揉着自己的衣角,心裏就跟衣角一樣亂。

    滅世主沒有她想的那麼讓她厭惡,這不是仇家之間該有的情緒。她不想與他太多的接觸,然而卻沒法辦法去抗拒這一切。她如寒續所說不願意去相信任何人,然而不知道爲什麼,寒續所說的那一切,她卻都無法去反駁,心裏,甚至潛意識相信那就是真相。

    父親白帝,活在她心裏的不稱職的大英雄父親,是個瘋魔?

    她苦澀地笑了起來。

    堅持了十多年的事情,這就是真相,她覺得她的人生未免太折磨人。

    她緩緩起身,沿着記憶,將燈打開,暗與明的驟然轉換,讓這燈光顯得無比刺眼。

    她不喜地微微眯眼,在短暫的適應之後,第一次認真地環顧起來這地下室的一切,第一時間吸引了她目光的,還是牆壁上那張幼稚的地圖。

    這張地圖畫得很大,就像是一張授課用的地圖,上面歪歪扭扭的筆觸,讓他她完全可以想象出一個筆都握不好的孩子,是怎麼在勾勒這幅畫作。

    那張喫人的大嘴,看起來那麼的幼稚,但是卻正是因爲這幼稚,看起來便格外的荒誕,一如這個世界最現實的模樣。

    她的手輕輕地落在了地圖上。

    色彩深深地嵌入了圖紙當中,摸起來只能摸到一股有些年頭的乾燥。

    看着圖紙上模糊的邊線,她忽然有些感傷,那些原本還不確定的東西,她現在開始漸漸確定起來。

    只有真正受了沉痛傷害的孩子,纔會對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有這麼深痛的憤怒。

    她懂這樣的感覺,她這個時候才慢慢明白了寒續所說的那句話——他們兩人有些像,像在哪裏。

    她走向木製臺階。

    這些天在這裏呆得久了,通過外面傳來的有關生活的細微的聲音,以及寒續每次出入表現出來的與此地密切貼合的氣息,她就慢慢知道這裏不是什麼荒野禁地,而是貧民區中,這裏也不是什麼隱祕地點,而是,滅世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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