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如初也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自己原是督察御史葉慶年的四女兒葉安安,母親是揚州瘦馬許芷柔,一代佳人,傾城絕色,可惜在自己五歲時玉損香消。
葉安安一行人從後門進入葉府。恰好正直黃昏,後門無人,來到西南一處偏僻小院,雜草叢生,斷壁殘垣。院門匾上朧月閣三字已模糊不清。
葉安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月一,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沒有,小姐,這就是。”月一略顯緊張心酸。
“不是,我好歹也是小姐,這待遇比下人還要差上幾分吧。”葉安安只覺得老天是同她玩笑。
“小姐……”這不說還好,葉安安這一問,月一淚珠打轉。
“……其實挺好的,你看這有花有草,有風有鳥,堪稱世外桃源。”葉安安昧着良心安慰說。
進了屋,簡單樸素,雖是簡陋,但需要之物還是有的。葉安安只感覺自己對生活質量那些已經沒有任何要求,只要能住人就好。
“韞玉,你餓嗎?”葉安安趴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問。
韞玉輕微點點頭。
“我也餓,月一,我們有東西喫嗎?他們什麼時候送飯啊?”
“小姐,別急,月一去要些。”
“好啊!”葉安安從椅子上一下子坐起來,“我要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要是沒有,來點滷豬、滷鴨、醬雞也是可以的,我不挑食,嘻嘻,韞玉,你要點什麼?”
“饅頭。”
“……”
“月一,只要帶肉就行。”
月一看着葉安安滿臉期待,欲言又止,“是,小姐。”
大半個時辰過去,仍沒有看到月一的身影,葉安安站在門口左顧右盼,這丫頭上哪去了?
“小姐,小姐!”
葉安安遠遠看見月一身影,跳下門檻,前去迎接。
回到屋子,月一一樣一樣從籃子裏端出來,青菜,豆腐,饅頭,稀飯,葉安安端起稀飯,一碗清水中悠悠飄着幾粒大米,葉安安感到自己要瘋了,這段時間跟着季風,把她的嘴都養刁了,這些她怎麼喫,都怪死季風,壞季風。
“月一,你確定這是你從廚房拿來的?”
“是,小姐。”
“他們這不是欺負人嘛!”啪得一聲,葉安安把碗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飯撒了一地。
月一心疼的撿起碗,就這些湯飯還是她花錢賄賂廚娘要來的。
“走,我們去找她們!砸場子!”葉安安拉起月一,擼起袖子。
“小姐,不能去。”月一拉着葉安安衣袖哀求。
“爲何?既然我是主,他們是僕,主僕有別,我豈能讓他們爬到我葉安安頭上作威作福。”
“小姐,這不一樣,不一樣,如果去了,以後別說是菜,連一口喫的都沒有。這就是人情冷暖。”
葉安安愣在原地,默默轉過身,看見站在桌旁的瘦弱的韞玉。
“嗯。”韞玉用力點點頭。
三人圍着飯桌坐下。
“喫吧。”
韞玉搶先抓一個饅頭就往嘴裏填,幾下,饅頭嚥下肚去。
葉安安有些淚目,“慢些,沒人和你搶,喫些菜,長身體,不能光喫饅頭。”
簡單幾口,喝了些水,葉安安便已覺得飽。
一夜繁星,卻也是一夜難眠,也不知道季風怎麼樣了,可否安好?
“小姐,你醒了?”月一看見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的葉安安問。
“嗯。”
月一好奇的靠過去,“小姐,你在找什麼?”
“找東西喫。”
月一滿腦問號,這院子何時有食物,她怎麼不知道。
“找到啦。”葉安安興奮大叫,手中捧着一把棕色的東西。
“這是什麼?”
“這個叫雁來菌,可以食用,昨日我見這院子裏種植大片松樹,想着這季節應該有生長,你看,果然有。”之前在荒林,沒有東西喫,季風就常摘此物,烤着來喫,口齒留香,味道一絕。
“可怎麼喫?”月一擔心的問。
“烤着喫。”
朦朦朧朧的清晨,飄起一縷青煙,古老松樹下,三人圍着一個小小火堆,喫耍玩鬧。
四方古亭,層現迭出的模樣,沒有雍容的華麗,只是深切着白。
清苦的茶香捲入徐徐微風中,四溢飄散。
“王爺,這茶不適合你。”季風望見走來的君乾提醒道。
“這是皇宮。”
“那又如何?”
季風一句話問到君乾哽住,自己又能如何,普天之下,只有他能救自己的母親。
“王爺,可還有事?”季風細細茗茶,這龍井雖淳,但始終過了頭,便差強人意。
“晏貴妃的事。”
“王爺,放心,草民會盡力所爲。”
“你知道的。”君乾冷冷說道,嗖嗖冷箭夾雜警告的意味。
“王爺覺得,你同陛下現在的實力可以匹敵嗎?”
君乾不言語,思量片刻。問:“你想要什麼?”
“王爺覺得你可以給草民什麼而皇上卻給不了的?”季風反問。
“皇上今年五十又九。”君乾淡淡的說。
季風爽朗大笑,“一個承諾。一個可以兌現的承諾。”
君乾神色瞬變,黑了一張臉,“你覺的呢?”
“這要看王爺多想救你的母親,聽說,晏貴妃在王爺三歲高燒之時,硬生生抱着你在大雨中走了一夜,求便各路神明……”
“好,只要本王在一日,它便可以兌現。”君乾咬牙切齒的說。
“草民必將不辜負王爺期許。”季風放下茶杯,恭敬行禮。
望着君乾離去的背影,季風浮現一抹會心的笑,皇上,恕草民難以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