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沁滿樓,人頭攢動。
“小姐,已是巳時三分。”
葉安安邁步四方,施施而行。“急什麼?重要的角色都是壓軸出場。”
“可是。”月一的心總是提着,小姐三日都不曾碰過書畫,這可如何是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葉安安彷彿看透了月一的心思。
“小姐……”欲言又止。
正欲開口,卻見小姐朝一男子奔去。
“季風!”葉安安抱着季風左蹭右蹭。像一隻懶貓賴在樹幹上。
街上行人紛紛投以怪異的目光,兩個男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大膽,不知羞恥。
真是活久了,什麼怪事都有。
“如初,我一世英明,算是全毀你手裏。”季風仰天長嘯。怕是明日長安城就會傳遍季風公子是斷袖的傳聞。
“怎麼,你不樂意啊?要是別人,我還不樂意呢。知足吧你。”葉安安仰頭看着季風,撒嬌道。
“樂意,非常樂意,你可以先下來嗎?”季風一臉無奈。
葉安安不滿的鬆了手。質問道,“你怎麼也不來找我。”
“我這不是有事嘛。”季風輕聲哄着葉安安。
“還有哈,我現在有了新的名字,葉安安。”一掃失落。
“葉安安,和你一點也不像,你這麼刁鑽古怪,還是如初悅耳些。”
“名字嘛,有什麼像不像的。對了,有空嗎?”
“幹什麼?”季風后怕的問道。
“今日我同那個叫什麼玄澤的比賽,你要不要去一賞我的風華絕代啊!”一臉人家就想表現表現的樣子。
“你是怕輸大發,讓我去撈你吧。”
“怎麼能這樣想人家,我是葉安安哎!”
“是,是。”
“走吧。”拽着季風就往前走。
一進沁滿樓,就吸引各路目光,兩個俊雅少年並肩而立,恰是一道絕妙風景。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看到許許多多儒生前來向季風問候。葉安安不解道:“爲何他們如此奉承你?”
“因爲啊,我師承雲鶴神醫。”
“都是譁衆取寵之徒的被。”
“你怎麼能把我同這些不入流人相提並論呢?哥哥是真真的傷了心。”季風滿臉委屈。
“季風,你娶我吧。”葉安安突然很認真的說道。
“什麼?!”季風驚呼,這也太突突然了吧!
“你不是神醫傳人嘛,那你不是應該很有錢,如果我嫁給你,那我就可以什麼都不用做,成天買買買。”葉安安陷入自己的霞想中,越想越開心,笑的嘴都快裂到腦後。
“想什麼呢?你看我這窮酸樣,怎麼養的起你。”
猛然潑了一盆冷水,“那你就好好學醫,多賺錢,爭取早日把我娶回家哦,我可是很搶手的哦。”
“是是是。”季風也是無奈,女孩子家家的,整日娶娶娶。
“你就這麼恨嫁嗎?”季風俯身靠近葉安安耳畔低語。
“對啊,所以你好好珍惜我,萬一那天我腦袋一熱就和別人跑了呢。”葉安安說的理所當然。
季風內心崩潰,丫頭果真不同常人。
衆生齊行禮,只有葉安安和季風兩人依舊站着,季風師父名望輩分比東黎大的多,不需行禮,葉安安純屬不願。
東黎老人看向此二人,季公子身邊站着的這人怕就是徒兒口中那個狂妄自大的村夫。東黎和藹笑笑,並不言語,同季風客氣一番,便坐上主位。
待衆人坐定,纔開口詢問葉安安,“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師承何處?”
“小生名子虛,師承烏有老人。”葉安安心想,明亮的嚎頭誰沒有啊。
底下一片譁然,怪不得子虛公子畫藝高超,原來有高人指點,只是爲何沒有聽說過,仔細想想見怪不怪,估計是個隱世高人。
季風眼含笑意,子虛烏有不就是沒有嘛,這丫頭。
同樣不信的還有東黎老人,女扮男裝,一個女子能如此,不由得對葉安安相看幾分。
正要開始比賽,葉安安突然喊停,朗聲說道,“既然嚎頭有了,不如再加些搞頭,兩人屏風後作畫,再將兩張畫打亂放在一起,再由東黎老人和十位觀衆評判高低如何?既能體現比賽的公平性,又能渲染神祕色彩,增添趣味。不知玄澤公子敢不敢?”
“有何不敢?休要再耍花招。”
“好,一言爲定,開始吧。”
臨入屏風前,葉安安囑咐月一幾句,月一瞭然,悄悄離開。
半柱香燃盡,兩張畫並排放置一起,十一人進行投票,票選最優者。
兩人從屏風後出來。
“有結果了嗎?”葉安安詢問季風。
“有了,左邊畫勝。”
左邊池魚戲水圖遠勝右邊的金魚姬塘圖。
“怎麼可能?”玄澤不敢相信。
“怎麼不可能,承讓啦,玄澤公子不要忘了小人的一千兩哦。”
“你定是耍了花招!”
“是你學藝不精,怨不得人。”說着,葉安安走近玄澤身邊,以兩人方可聽的音量,說道:“沒有想到吧,你買通六人,而我只需要買通一人,你的人,得知你要在畫卷後右上角點上一紅點辨別是誰所畫,我一想吧,這不公平,所以啊,我也在同樣位置點了一點,你說氣不氣人?”
“你!”玄澤怒拽葉安安領口。
季風正要移身,葉安安拋來一個眼神,季風寵溺笑笑,安坐原位。
葉安安倒想玄澤這一拳打下去,技不如人就想打人。這可是要壞名聲的。
“玄澤!”東黎老人一聲怒斥,玄澤不情願的鬆手,“師父。”
“你還有臉叫我師父,爲師的臉都給你丟盡了,還不趕緊過來。”畢竟師徒一場,怎能看他自毀前程。
玄澤怏怏過去。
“子虛公子果真不是浪得虛名,是玄澤他學藝不精,讓大家見笑了。”東黎老人起身賠罪。
“無妨,重要的是一千兩,可別賴賬。”
“願賭服輸,玄澤,送過去。”
“師父,明顯他……”玄澤不服。
“快去。”
“是。”玄澤將一千兩交到月一手上,這比要了他命還難受,賠了夫人又折兵。
“告辭了。”東黎老人沒了臉面不好多做停留,直徑帶着徒兒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