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發生何事,你慢慢說。”
“阿姐,如初坊來信說,說……”韞玉跑的太急,上氣不接下氣,說話斷斷續續。
“說什麼?別急,慢點。”
“這個給你。”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韞玉將手中信條遞給葉安安。
葉安安打開信條,一看,雖面不改色,眼中神色卻已是千變萬化。
漾起一抹安心的笑,握着韞玉肩膀,“有阿姐在,無事,你且去做功課。”
“阿姐……”韞玉擔憂道。那信十萬火急,不像簡單之事。
“無妨,你還不相信阿姐嗎?去吧。”
“嗯。”欲言又止,片刻難受,自己無能爲力,替阿姐分憂,又燃起鬥志,他日必由他來護着阿姐。
如初坊內,小廝聚成一團,抓耳撓腮,嘰嘰喳喳,亂成一鍋粥。
“子虛公子來了。”掌櫃一聲大喊,所有人都慢慢鎮定下來,彷彿找到主心骨。
“發生什麼事?”葉安安懶洋洋的坐在主座漫不經心得問道。
“今日我去拿最新到的一批雲錦,誰知,雲錦一匹都沒有,我心道不妙,趕忙去找是否還有關外運來的雲錦,不料,一夜之間,所有的雲錦都不見了……”掌櫃心急如火,說話也是語無倫次,像裹腳布。
葉安安聽的不耐煩,剛端起的茶杯,重重得拍回桌上。
鴉雀無聲。
掌櫃打個寒顫,抖三抖,連忙打住,自己剛纔說了什麼?
“說重點。”
“是,雲錦壟斷,沒有貨源,大將軍二公子的夫人及國公府三夫人等四位夫人訂購的服飾怕是無法交貨。”說罷,掌櫃偷偷擦去額頭冒出的冷汗。
葉安安心中波瀾起伏,如初坊基業尚淺,又沒有強大的背景,生意如今卻是如火中天,怕是搶了不少人的生意,難免遭人怨恨。
能一口氣吞下所有云錦定不是宵小之輩,一家倒是有解決之法,怕就怕在幾家有聲名的大商家聯合起來共同對付如初坊,那就難上加難。
“可有存貨?”
“有是有,不過都是些……破舊的衣裳。”
“那可有媲美雲錦的布料?”
“雲錦以軟緞、彩絲爲主要原料,可繡針法十二大類一百二十二種。它者難矣。”
葉安安板着一張臉,握着茶杯的指尖漸白。“幾日後交貨?”
“三……三日。”
“可知是誰壟斷貨源?”
掌櫃大氣不敢出,氣壓低沉。哆哆嗦嗦得說道:“不,不知道。”
葉安安握着的茶杯一甩手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崩裂的碎片劃傷指尖,一滴滴血花濺落。
“你是要告訴我,沒有餘存,沒有布料,連是誰壟斷的都不知道,並且還要三日後交貨?!我要你們一羣廢物又有何用呢?”冰冷的語調。似嚴冬臘月的寒風。
底下人跪成一片,顫抖,害怕。
“跪着又有何用?既然已經發生,就要想着如何去解決,還不趕緊去查?去聯繫來往販賣的商人?”
“是。”
瞬間,所有人散去,各自奔忙。
“我沒有生氣。”
那剛纔是?月一心中暗想。
“我要的是能獨當一面之人,並不是一出事就自亂陣腳不知如何是好的廢物。這事來的也剛好,趁此鍛鍊一下。”
“是,公子,最最聰慧。穩坐懷中而不亂心智。”月一立馬阿諛道。
“你啊。”葉安安無奈笑笑。
約有半個時辰,掌櫃前來稟告:“小的無能,最快的雲錦還需六七日才能到達長安,另外,小的查到是白家、李家、張家等五家專賣服飾的商家一起壟斷雲錦,其中以白家爲首。”
葉安安深思片刻,“給你一日時間,去查白家信息,包括商業往來,府邸,交好朋友等等,越詳細越好,要不惜任何代價。”
三日後,交不出貨,不但是得罪官家勢力,失去客源。也是失信於人,壞了名聲。看來他們是打着讓如初坊倒閉的主意。
“是。”
“去看看那些作廢的衣服。”葉安安突然開口。
“是,公子這邊請。”掌櫃佝僂着身子,恭敬的請道。
之前不知公子本事,心中難免不服,今日遇事,公子沉着冷靜。是我等不如,自己老了,哎,老了。
走過兩個拐角,進了一個敞亮的繡房,有繡娘五六。
“參見公子。”繡娘異口同聲道。
“免禮。”
“公子,這些就是廢棄的衣服。”掌櫃從角落裏翻出一件件破舊衣裳。
葉安安撿起衣裳,一陣沉灰撲面而來。
“這些破洞不好補丁嗎?”葉安安轉頭問繡娘。
其中一個看似最有領導力的繡娘回答道:“破洞的地方參差不齊,難以修補。”
葉安安展開衣裳對着陽光,耀眼的光芒透過空隙形成一道道光束。
“在衣服上作畫,再以相同顏色的布料貼補,如何?”
那繡娘思考幾分,茅塞頓開,面露笑容,“甚好,只是誰來作畫?”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公子。”繡娘驚喜道。
一件破洞的衣裳鋪平放置桌上,葉安安擡筆,用遇水便融的顏料作畫,半柱香的時間,一幅荷花圖躍然衣上。
“這些洞下面用銀白色的布料縫補作露珠,用金絲鑲邊。記住一點,這些顧客都是富貴之人,定不能做的過於清秀,要突出其中的雍容華貴來。”
“是。”
餘下三件葉安安挨個畫成,個個叮嚀好,生怕出紕漏。
一晃眼已是黃昏,隱約月掛雲霄。
“衣服要用最好的瑪瑙鑲嵌,知道?”
“公子,這個支出……怕是”
“眼光要遠,來日方長。”
“是。”
“還有,送去時一定要把嚎頭說足,同樣的價錢,魚越大,顧客越歡喜。若是不願,也不必強求,以三倍的價格賠償,並且擁有優先訂購下一次新品的權利。”
“小的知曉,定完成的漂亮。”
“對了,明日辰時,白家信息書信於我。”
“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