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右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
那個慘不忍睹的血洞慢慢在癒合。
衆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因爲太過關注雪籮,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就在方纔,雪籮的血從手中流出之際,天幕中雲層裏出現了一雙眼睛。
那眼睛像極了魔瞳,眸色陰暗,凝着雪籮看了一陣,悄無聲息的消失,就好似從未來過。
柳玉也死死凝着雪籮。
第一次親眼見識傳聞中淵水主母的鬼醫術,她內心不可謂不震撼。
更震驚的是,雪籮身上流出的藍狐血,竟如此純正。
她那夜剛一回來,就已經聽說雪籮是藍狐了。
藍狐對如今的狐族來說意味着什麼,柳玉比誰都清楚。
否則,狐岐不會從她一出生就將她當作兒媳來培養。
只是沒想到,雪籮的血脈比她還要純正。
難怪南笙會對她如此看重。
柳玉垂在衣袖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
一柱香後,雪籮的右手恢復了。
南笙第一個疾步走了過來。
然,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的臉又白了。
雪籮舉起右手正對陽光,手心處赫然又出現了一個綠色的符文,隱隱在閃爍。
接踵而來的汐揚也呆了。
青鳳更是哭着跪倒在雪籮面前,一把抱住她,“雪籮,怎麼辦?!”
“放心,死不了!”相比其他人,雪籮反倒最淡定,聲音卻有些虛弱,“這毒暫時無藥可解。但我會仔細留意,一旦它開始蔓延,我就將它逼出體外。雖然麻煩了點,但保命沒有問題。”
“即便如此,也沒什麼。”雪籮淡然一笑,“在生死麪前,一切都是小事。”
“雪籮!”青鳳抱着她,哭得更傷心。
“別哭了,日後我一定能找到解此毒的法子。”雪籮拍拍青鳳,“我累了,先打打坐,你替我盯着,若毒素蔓延了,就叫我。”
“好。”青鳳抽泣着放開她。
其他人退到一旁。
南笙強忍忿恨,指着老狐頭的屍身對鍾漓下令,“去,將他挫骨揚灰!”
向來溫潤的他,此時看上去就像個殺神。
沒等鍾漓說話,柳玉上前搶先拎過屍體,“我去。”
南笙凝着她的背影,眸子沉了沉。
雪籮服下不少丹藥,打坐調息了整整半日,手心處的符文又由一個小小的圓點變成了銅錢大小。
眼看她撥出短刃,再次準備動手,南笙走上前,在她身旁蹲下,“我來吧。”
“好。”雪籮想了想,把短刃交到他手中。
她沒有拒絕。
畢竟,這毒若是每半日就需要清除一次,太耗費她的能量。
有人幫忙,是好事。
南笙接過短刃握在手中,垂眸看着雪籮伸出的柔荑,卻遲遲下不了手。
好幾次,他手剛一動,好不容易鼓足的氣又泄了下去,終是不忍對雪籮下手。
無奈,南笙放棄了,他喃喃而語,“不行,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