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民國之威震關東 >第二百一十四章 問詢會(上)
    興安木幫這兩年過的非常緊吧。

    日本人瘋了一般的跑馬圈地,掠奪森林資源。滿洲國也成立了專門的林業部門,將所有山林都歸攏到管理之下。

    徹底否認了,之前各幫會自行圈定的地盤兒。

    對此,興安木幫雖然花了大價錢打點,但砍伐區還是被劃的越來越深。

    要知道興安嶺深處,完全屬於原始狀態。不單沒有路,還有熊虎之類的野獸出沒。

    東北砍伐期本來就短,密林深處不但作業困難,運輸成本也成倍增加。

    市面上競爭激烈,提價的話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增加的成本,只能壓進利潤空間裏。

    時間一長,就讓幫會的運轉,到了極其艱難的境地。

    與奉天這面遭遇的情況差不多,興安木幫的競爭者,不是日僑公司,就是滿洲權貴的商會。

    碰,是肯定碰不得的。

    興安木幫除了不斷壓縮本就微薄的利潤,來獲取訂單外,根本沒有別的應對之法。

    大幾百號弟兄要養,還有幾千號的家眷嗷嗷待哺。不懂其它營生,賣木料又不賺錢,不賣就得餓死。

    萬般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另尋活路,再次把目光投向遼寧市場。

    然而,此時的奉天木幫已然重新崛起,隱隱成了省內各個小山頭兒的老大。

    當年虛弱的時候,興安木幫都沒能得手。現在,那就更別想了。

    所以,他們派出了辦事老練的張朝陽,帶着葛飛和張墨進到遼寧,打算憑着木料質量,還有大比例的分利,從官方層面打開市場缺口。

    最理想的是,能得到一些關內訂單的份額。

    沒錯,最初的計劃裏,興安木幫根本就沒打算跟奉天木幫直接照面。

    之所以動了殺心,問題還是出在了盧森身上。

    奉天木幫和興安木幫之間的仇怨,盧森以前聽王廣源提過。

    那天張朝陽三人上門時,他還摸不準是不是眼前這夥兒人。不過很快,便從王廣源口中得到了確認。

    雖然王廣源沒露出要收拾那三個人的意圖,但盧大官人急公好義的,轉過頭就自作主張,打了好幾通電話出去。

    張朝陽三人到了奉天后,首先拜訪的並不是盧森。而是其它一些與生意有關的,不大不小的官員。

    打算先把中下層的底子打好,再用他們的臉面,接觸上比較上層的大佬。

    能拉響盧府的門鈴,用的就是這種辦法。

    既然有人從中拉線,盧大官人就很容易的摸到了三人,在奉天活動的軌跡。

    接着,挨個給打了一通電話。

    意思很簡單:“興安來的人很不地道,不要被他們的嘴大方給忽悠了。”

    盧森如今在奉天各衙門口那都是有臉面的存在,接到電話的人不管信不信他的話,面子都肯定是要給的。

    這樣一來,張朝陽三人之後的遭遇,就不用多說了。

    之前已經答對好的“老爺們”,轉過天就全變臉兒了。

    張朝陽也並不是冒懵一頭扎進奉天,他們敢來自然是有所依仗。

    他們在興安跟顧家扯上了些關係,拿着顧家族老開出的信件到的奉天。

    顧家在奉天有兩門親戚,一個在路政廳當處長,一個在警察廳當科長。都是有實權,而且能幫得上忙的角色。

    三人到了奉天后,首先找上的就是他們倆,送上重禮的同時,直接送上以後奉天買賣的乾股。

    老家來的人,又誠意十足,顧家倆人根本沒怎麼擺官架子,便被順利爭取。

    尤其是警察廳的顧長生,爲人極度貪婪。可雖說混到了司法科科長的位置,但在廳裏所有科室中,司法科卻是外撈最少的部門。

    別說跟警務科、特務科、保安科那樣的肥厚衙門比,就連衛生科都比不上。

    所以他對送上門來的乾股,要比路政廳的顧長春更加上心,沒少幫着奔走。

    關係戶突然翻臉,張朝陽一時間摸不清套路,但因由卻瞞不住顧長生。他甚至都不用特意的打聽,因爲他本人也接到了盧森的電話。

    坐在一起一分析,盧森就算看不上送上門的好處,但也沒必要拆臺。

    之所以他這麼做,明顯是受了奉天木幫王廣源的推手。

    畢竟兩地木幫既有私仇,又是生意上的對手,背後出黑手,再正常不過了。

    張朝陽三人自問小胳膊小腿的,不敢去恨樹葉根深的盧家。

    所有的憤怒,自然而然的就全都宣泄到了“始作俑者”,王廣源的頭上……

    “這事特麼的怪我,沒想到一幫犢子能狗急跳牆。要是跟你支應一聲,多少做點防備都不至於。”盧森自責的說。

    “說那些幹啥。”王廣源顯得不是很在意。

    之前不知道哪兒出的問題,心裏沒底,自然緊張的不行。

    現在知道毛病在哪兒了,後面的事也就好辦了。

    “行,我去尋麼人,打探下那幫癟犢子現在擱哪兒呢。”盧森此時已經根本坐不住了,說完事兒就要走。

    王廣源因爲他自作主張差點兒沒命,養的炮手隊也折損了大半。這讓盧森心裏窩火的厲害。

    “慌啥,只要他們還惦記着在奉天開張,就準跑不了。”王廣源此刻倒是頗具大將之風。

    “怎麼不慌,那幫癟犢子上次沒得手,現在指不定憋着什麼壞呢。不行,我得趕緊安排。”盧森越想越擔心,直接起身出門。

    院子裏響起汽車離去的聲音時,王廣源這才吩咐刀片兒:“去,給你辰哥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柳辰昨晚從觀月秀美的車上下來時,已經到了宵禁時間。好在盧森的新宅子離得不遠,就直接在那對付了一宿。

    怕貨場這面兒擔心,到了新宅子打了個電話報平安,所以王廣源知道他現在擱哪兒呢。

    刀片兒打通電話後,得知柳辰已經離開,頭腳放下電話,後腳柳辰就回來了。

    坐在王廣源屋裏聽了事情的經過,沉吟了一會兒後開口:“興安那面的仨人兒好弄,但事情不那麼簡單。”

    王廣源當然知道,事情不是整死幾個人出氣那麼簡單,不然也不會急慌慌的喊柳辰回來。

    “還是先搞明白你們木幫內部吧,林場那面兒。我有很強烈的預感,肯定有人和興安那面搞到一起了。”

    柳辰的意思很明顯,相比於外敵,內部的敵人才是最危險的。

    對此王廣源是認同的,點頭靜等柳辰繼續往下說。

    “另外…興安那面過來的人,找到後該怎麼處理,還是得好好思量一下。

    殺人簡單,可按着老盧帶回的消息,他們這趟,差不多可以說是爲了活命兒而來的。

    一旦激怒了,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到你身上,後續會非常麻煩。

    畢竟從黑省過來,路途也不算有多麼遙遠,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王廣源思量了一下說:“聽你的,咱先按兵不動。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探明白了,再做打算。”

    “事兒弄明白前,你老實點兒,儘量不要出門,興安那面兒的人,保不齊還盯着你呢。”柳辰又補了一句。

    “不用擔心,老盧那面兒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們,咱盯住了就行。”王廣源對盧森的能量很有信心。

    “別輕敵,想想黃耀祖。”

    柳辰不是在影射盧森,而是提醒王廣源,別自以爲是地頭蛇,就小看了外來客。

    “你說的對,是得小心點兒。”

    王廣源是個能聽進去話的,再說他前段時間和柳辰一起,把黃耀祖玩的跟個傻子似得。

    有了前事跟那擺着,他哪敢輕敵啊。

    盧森找的人果然神通廣大,三天都沒用上就傳回消息。

    一幫興安口音的客兒,前段時間確實在奉天出現過,但很快便銷聲匿跡了。

    再次露面時,是在道義縣的一家老字號跌打館兒。人數少了很多,而且還帶着重傷號。

    走訪了跌打館兒後,得知四個傷號都是槍傷,郎中開始時不敢接的,後來公安廳的姜股長給他們作了保。

    又查了下姜股長,發現他是警察廳司法科的人。

    這下事情基本沒跑兒了,那幫興安客,必然是張朝陽從老巢召集來的炮手。

    至於他們現在的去處,只知道是往鐵嶺方向走去了,具體在哪還在查。

    ————

    觀月秀美的假期還沒有結束,就接到了小南建二的電話。

    電話里語氣很委婉,只是通知她有一場關於冀東事件的問詢會,需要麻煩她參加一下。

    事實上也確實是一場問詢會,但場面更像是一場審訊。

    滿鐵情報部本部大樓,三樓小會議室內。

    一長溜桌子後面坐着面色嚴肅的五個人,情報部副部長山本衫上居中而坐。左手邊是情報部內部調查專員黑口惠子和小南建二。

    由手邊是兩名身穿軍裝的軍人,來自於關東軍特務機關。

    “秀美,這只是一次常規問詢,不用緊張。”小南建二語氣還算輕鬆的安慰,單獨坐在對面的觀月秀美。

    觀月秀美一貫的帶着絲絲的寒意,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沒有說話。

    “秀美小姐,下面我有幾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黑口惠子同樣面無表情的開口了。

    “請問。”觀月秀美簡潔的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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