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方士!你們在幹什麼!”
“大晚上的嚷嚷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卻見外邊走進來三個白袍的書生。
那三個書生看上去年輕,看裝束也不像是在牀上被吵得睡不着纔過來討要法的樣子。
因爲那身上衣物很整齊。
但終歸是方士一方理虧,而且夜間鬧騰這件事情也不是隻發生了這一次,或許也是隔壁的書生實在不堪忍受,他只能拱手道歉。
“深夜叨擾諸位實在是抱歉,方士今後與高兄定不會再做出如此不智之舉。”
“那……那個,這次是我們不對,抱歉……”
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過失,高升一同道歉。
不願節外生枝,他自認爲姿態放得很低。
只是那三個書生也並沒有就此放過的意思,其中一位冷哼一聲,兩眼瞪着方士。
出的話語有些尖酸。
“道歉卻是不必,我聽聞方兄與高兄才華橫溢,儒門六藝盡皆精通,夜裏如此鬧騰自然也不會影響到過些時日的考,不過還請二位務必手下留情,此處唯有你們二人是才,我等庸才可沒有你這般精力。”
方士蹙眉。
僅僅一句話,就想讓他們站在幾乎所有讀書人的對立面。
方士自認爲雖然不及才,但也多少有些底氣。
只是那位同窗卻是多少有些虛。
畢竟在方士的記憶裏,對方除了花錢格外闊綽之外,似乎也並沒有什麼長處。
多日沉浸於精怪故事,甚至連書院上課都罕見。
此人究竟有何目的?
但他還是輕咳一聲,淡淡地道:“纔不敢當,還是切莫再了。時日不早,三位既然不似我這般精力,不妨先行休息。”
“方大才子既然如此了,那麼我們三位便先行離開……不過明日書院裏有一詩會,到時候還請兩位務必出席。有學問方面的疑惑,還請兩位到時候指教一二。”另一人冷聲道,他整個人沉在陰影裏,讓方士看不清其容貌。
只是憑藉聲音聽出他似乎很年輕。
這便是三人來此地的目的?
“自然是知道。”
“那爲何……”
“若是方大才子不願去詩會,我等便只好聯名上書此間方丈,此地乃讀書人的地方,可不是用來嬉鬧的!”有一人輕笑,將話全都了出來,“我想方丈也不願意此地名聲敗壞,留你們不得。”
原來如此。
方士心中不多的疑惑再次解開。
卻是繼續問道:“我與三位可曾有怨?”
“不曾有怨。”
“看來三位是勢在必得了。”
方士兩眼微眯,看着那三位書生離去。
此等喧囂自然也吸引了一些夜裏睡不着的書生僧侶,只是在他們聚集來此地的時候,那三人也已經離去。
方士起身,關好房門,將視線落在高升的身上。
“準備一下吧,明日與我一起去書院,由不得你不去了。”
“方兄,我們日後……會如何?”
那三個書生話的時候高升一聲不吭,似乎是愣住了,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
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對於高升,方士總覺得他應該藏起了些什麼。
看不真切。
“明日有個詩會,到時候看他們究竟會如何安排我們。要麼就是他們被我們戲弄一番,要麼就是我們從此地滾出去。”他如此解釋,卻又沉默半響,繼續道,“起來高兄可曾精通六藝?”
“來慚愧,在下苦讀數年,至今也不過對煉丹求仙有研究。”高升苦笑。
“是算數的數,不是煉丹之術!”
方士心中暗歎。
兩人之間並沒有再繼續討論什麼。
燈燭熄滅,便各自裹着被子睡去。
至於明日究竟會如何,方士心裏從來沒有任何危機的感覺。
大不了夜宿街頭,住在野外這種事情曾經也做過,方士還算能接受。
但高升會如何安排,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他有的是錢,按他的法,沒有什麼是錢解決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