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草奚眼前掠過一個人的影子。
她想了想,有些小心的問:“……小姨,你們有美奚的消息了嗎?”
電話那頭邵繁月的情緒瞬間變得複雜。
毋庸置疑,對於姐姐獨生女的婚姻淪爲利益的犧牲品,她的內心是愧疚的;可是自己的女兒如今下落不明,她既心痛又無能爲力。假如……趙美奚找回來,檀家是否要求將兩人換過來呢?
這樣一想,她又希望逃跑的女兒別那麼快被找到。
“沒有。”她回答。
“小姨你們查過一個叫章樺的人嗎?他之前在酒吧駐唱……”
“你說的這個人,我們查過。算是半個酒託,但他沒能提供有用的信息,和這件事沒什麼關聯。”
“這樣……其實最近我碰巧遇見他,他說美奚乘遊輪出國了……”
“遊輪購票信息與出遊協議,旅行公司都已提供給我們。這些我們都知道的。”邵繁月低低的嘆了口氣:“草奚,你要知道作爲母親,我比你更擔心她。在國內我們尚且可以動用手頭的資源關係。可是國外我們真的鞭長莫及,如今只希望重金派出去的人能帶回好消息。”
邵草奚聽出她不願意多談。
“你在檀家,一個人事事都要小心。”
“我會的。”
掛了電話,邵草奚拿着手機發起呆來。
小姨似乎並不希望她過問這些事……
這種看不清摸不着的隔閡,像藤蔓一樣的在她們之間漸漸生長。
…
結束了實習工作,從忙碌中脫離出來。
邵草奚一時變得無所事事。
她收到銀行入賬的短信。是實習工資到賬,五千六百塊。
段亞紅成了駱晚晚的兼職助理,並解決了醫藥費的問題,一貫低落的情緒又恢復往日的開朗。
看到好友如願以償,邵草奚由衷爲她高興。
邵草奚看着之前爲好友求來的簽名,似乎也沒有送出去的必要,壓在了抽屜的最下面。
她抱着手機躺在牀上,窗外蟬鳴聲聲。
四季恆溫的住宅感覺不到夏日的燥熱。
但日曆上的日期昭示着,暑假已經進入倒計時。
離九月越來越近了。
她的大學即將開始。
…
劉羅德陷入了沉思。
他反覆思索着那句“她是我的媽媽”指代的意思。
這個女生的年紀十**歲,會是那一次嗎?
出國前的那一夜,是他們彼此人生中的第一次。
難捨難分,極盡纏綿。
後來異地而處,兩人也一直通過郵件保持着良好的學術交流。
也從未聽她提起過,兩人之間有過孩子。
如果這是真的……他的心裏一陣鈍痛。
爲年少時的意氣不羈,高傲的頭顱擡起就不曾低下。也爲她的諒解與包容,默默的給予他支持與迴應。
直到六年前,這種郵件交流戛然而止。
而他的醫學研究在緊要關頭,他並未在意。
他以爲他受到了那樣的金錢羞辱,註定再不會踏入這座城市。
然而,足球邀請賽的時候,他還是主動請求陪同外甥一起回到這裏。
因爲海的那頭,是此生唯一一次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