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奚的態度很堅決，決不讓步，程繼祖應該也是從程清歡那兒多少了解到她的脾氣了，越是逼的緊，她興許就越是能幹點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出來。
“你這種女人，還真是讓人感到害怕呀，要是因爲你，我害了自己的話，豈不是很划算？”程繼祖陰冷的笑聲不間斷的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坐在那兒的沈年奚冰着小臉，這種人，其實沒有什麼底線可言的。
“好像你說的你這個人我不來，就沒有人想要你的命似的，如果你覺得我的要求過分的話，那咱們也不用交易了，那個小子，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至於我，要怎麼對付你，當然是怎麼過分怎麼來，我想，你這種十惡不赦的人，應該比你爸死的還要慘。”
什麼樣的死法是她想不出來的。
程繼祖冷笑了一聲，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就是態度這麼囂張的跟人交易的麼？
“好，公海就公海，如果我沒有見到你本人的話，那孩子，就去喂鯊魚，或者是你悄悄帶着其他人過來，結果一樣。”
“我總要帶一個人來把孩子接走吧，不然，這場交易怎麼能夠成立？”
不是不能達成的共識，畢竟他們都彼此希望對方在這次交易中死掉。
“好，帶一個人。”程繼祖骨子裏的自負和囂張是遺傳的，程瑞崬的那些基因可以說到了程繼祖身上，簡直青出於藍勝於藍。
電話結束以後，沈年奚靠在椅子上，連續冷笑了好幾聲，“看到沒有，這個人，跟他爹一樣自負。”
顧青巖看着此時沈年奚的模樣，微微皺了皺眉，都是要做媽媽的人了，耍起狠來半點心慈手軟也沒有。
樓均墨盯着沈年奚，眼神很詭異，大概是有些介意剛剛沈年奚對程繼祖是活的那些話，無法交易就愛怎麼對那孩子就怎麼對待。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就是我自己的孩子被bǎng jià了，我也是這種態度，這種人，越是低聲下氣，就越是得寸進尺，樓均墨，你一個做生意做老了的人，不會不明白。”
“孩子我會去救，你只需要去露臉就可以了。”樓均墨沒有發表自己的什麼意見。
沈年奚看向身邊的顧青巖，要怎麼做，顧青巖跟沈漾應該都差不多都對接好了，程繼祖是註定要喂鯊魚的。
至於程清歡，這個沙雕，如果不是現在自己懷孕了，非得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也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沈年奚瞥了樓均墨一眼，不是很想跟他交流，救孩子，他肯定會捨身相救。
不過至於哪天到底會發生什麼遇到什麼，都還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重要的是要把孩子救到手。
什麼也就都好辦了。
只是不知道程繼祖跟程清歡還會耍什麼花招，這些都是不可預知的，如果想讓他們都死的話，公海對程繼祖來說也是個好地方。
顧青巖始終沒發一言，他不說話，是不會跟隨沈年奚一塊兒去的，但是又要密切關注她，這麼危險的事情，他也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讓她去的。
程繼祖幽幽的盯着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程清歡，女人的腦子真是很奇怪，難道除了那些所謂的不甘心和恨之外，就沒有點別的什麼？
現在應該是摩拳擦掌着吧，迫不及待的要跟沈年奚一決高下。
“我不會親自去公海，你去吧，反正，這麼久沒見到，你又很想見她，我給你這個機會。”程繼祖慢悠悠的說道。
沈年奚字裏行間都是再給他下套，他不會感覺不出來的。
“大哥，你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要怎麼對她都可以，不過人要活着給我帶回來，至於那個孩子，扔海里吧。”
程繼祖說的不鹹不淡，既然沈年音不會來，那麼在他得到了沈年奚以後，那個孩子也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你說什麼？”
“怎麼？開始心疼你的侄兒了？她可是沈年音的孩子，你恨她們不是恨之入骨？”程繼祖冷笑道。
女人的很多恨意都是沒有什麼道理的，僅僅是因爲對另一個女人的嫉妒和不滿，就可以演變成恨，太莫名其妙了。
程清歡想着沈年音，始終沒有說話，她不是恨她，可以說從一開始，對沈年音就談不上恨。
只是沈年音從小到大都很優秀，那種優秀，是她只能望其項背的，每個人都很喜歡她，包括拋棄她的母親，蕭華。
對她的那種欣賞，是她這輩子都沒有得到過的，那種心理缺失令她失去理智，對一個無比善良的女人，做了那種事。
她們姐妹毒害了她的一生，那種感情是極其複雜的，對沈年奚纔是真的恨。
那個女人心狠手辣，藉着顧青巖的手，將他們程家搞破產，然後導致了父親自殺，母親入獄的悲劇。
她一定會手刃了這個女人，不然，她怎麼對得起這麼長時間以來自己刻苦的訓練。
“孩子總歸是無辜的，你何必要做的這麼絕。”
“你既然選擇了投奔我，還要做出一派心軟的樣子來，就是自討苦喫。”程繼祖最不屑的就是這些所謂的慈悲之心。
都已經選擇了殺戮這條路，竟然還想要去做一個好人，這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選在了一個天氣晴朗的天氣，沈年奚直接去港口坐了漁船前往公海，這一路上，都有無人機監控。
樓均墨靠在駕駛室外面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菸，那些人是殺人不眨眼的匪徒，也不是說話算話的人。
他們這兩個人隻身前往，恐怕凶多吉少，可是僥倖心理，誰沒有呢。
“待會，他們可能不會說話算話，樓均墨，不管遇到什麼，你都要先保全孩子，帶他離開，至於我，你可以不用管我。”
樓均墨眉心微擰，低眸去看坐在那兒冷幽幽說話的女人，“你胡說什麼？”
“我怎麼會是胡說呢，我很有預感，今天有一場很大的戲，而且程繼祖今天不會親自過來的，我猜，程清歡會來，她如果要把孩子推到海里，一定要想辦法救上來，漁船有備用的小船，帶孩子走。”
樓均墨深深的凝視着她，沒有反駁她的意思，今天來這裏，本來也很危險，顧青巖竟然也同意讓她這麼過來了。
“顧青巖就這麼放心你？”
“他是相信他自己能夠給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今天，他要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我想，這以後是能出去吹牛的。”
“你姐姐要是知道你這麼做，會難過的。”
“我不讓她來，她就已經很難過了，她能把我怎麼着啊，我又不是小時後，什麼都得聽她的。”
沈年奚嗤笑。
“這麼危險，就不能想別的方法？還是說你就這麼想要滿足你跟程清歡一決勝負的yu wàng？”樓均墨冷言冷語的樣子有點讓人難過。
“我一定會平安回去的，樓均墨，希望你也這樣。”沈年奚擡起頭去看他，難得的說話語氣還算是客氣。
姐姐就算是現在可能對樓均墨的感情淡到幾乎沒有了，也不希望樓均墨有什麼三長兩短。
樓均墨不說話了，這一次，他做的這麼過分，沈年音不會原諒他的。
在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被破滅以後，開始覺得，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好像纔是一件正確的事情，來之前，他的遺囑都立好了。
這一次，他覺得自己都不需要再回去了，如果還能活着回去，那麼他也要學着消失在她的世界裏，她有權利去過自己的幸福生活。
而他就是最大的絆腳石。
漁船到了公海以後，沈年奚看這手機上的定位，就在不遠處了，越來越近的時候，心跳也跟着加快了。
這不是在陸地上，在海上，這心裏多多少少的都還是有點慌張的，當年偷渡的時候，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至今她都覺得很難擺脫，坐船的時間長了，心慌嗎亂的感覺也就加重了很多。
海浪一波一波的打過來時，像是冰冷的浪打進了自己的心裏一般，涼的驚心，
突然，胃裏翻騰的很難受，海風吹的她的短髮很凌亂，扶着欄杆開始嘔吐。
“暈船嗎？”樓均墨急急地走過來，擡手拍了拍她的後背，這麼長時間，她應該是早就覺得不舒服了只是一直忍着。
沈年奚受不了這種感覺，像是暈船，也好像是孕吐，反正就是吐。
胃太難受了，風吹的很大，灌了冷風進嘴裏，好像涼意入侵了似的，冷的她忍不住一個激靈。
胃裏空空如也時，她還乾嘔了幾下，後來被樓均墨給扶了進來，給她倒了點水讓她喝。
“哪裏不舒服？”
“吐完了就好多了，也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只是需要休息罷了，沒事的。”沈年奚將身上的意見撥款風衣攏緊。
海上的溫度好像要低一些，今天海上的天氣還算是不錯，陽光普照的，就是風大了點，吹起來還有點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