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以爲我這個人很寬容嗎？”樓均墨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眉心微微擰着。
她不過只有十九歲而已，爲什麼會有這種怎麼也讓人無法琢磨不透的感覺。
“那你把我帶到這上面來，是爲了懲罰我？”沈年音緩緩轉身，臉上又換上了溫柔的笑，她看着他，如水一般，無所動容，無所畏懼，坦然又卑鄙。
樓均墨一雙插着腰，笑了，這麼一副樣子，他媽的，還真不能拿她怎麼樣，怎麼能美成這樣，叫人如此着迷。
“我要懲罰你的話，你怎麼辦？我要你跟我睡呢？”樓均墨對這種無奈夾着怒意的感覺，不太喜歡。
“如果我把自己送給你的話，你未必敢睡。”她緩緩的靠近她，她身上的一件稍微寬鬆的毛衣，她自己拉下了肩頭。
雪白瘦弱的肩骨露在空氣中，樓均墨本能的握住了她的手重新拉了回來，“小東西，真是個狠心的丫頭。”
僅僅只是半年的時間，這個丫頭好像就把他給看透了，這感覺，空前絕後的糟糕。
“這樣的你，才能保護的了你妹妹，才能護得住梨園，音音，了不起。”他在所有的情緒都過去之後，笑着稱讚道。
沈年音不動聲色的注視着男人變換太快的臉色，樓均墨是長了一張huā huā gong zi的臉，但骨子裏卻沒有huā huā gong zi的陋習。
這是她所看重的，痞氣，但也正氣，這樣的人不容易遇到，她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樓先生過譽了，活下去，是需要本事的，特別是在孤苦無依的時候。”沈年音對自己曾經做過的很多事情，回想了一遍。
她很善良，可有的時候也很壞。
“這件事情過後，我們是不是可以成爲很好的朋友？”
“彼此利用的人，是沒有友情可講的，樓先生，你又不是小孩子，我這樣的人，也不會跟你這樣的人做朋友。”
她有着跟這個年齡不符合的清醒和理智，也有着小姑娘都有的單純和美麗。
他擡手勾着她的下巴，微微靠近了一些，沈年音躲避不及，氣息便撲面而來。
“如果我要跟你做朋友呢？”
“那你只能自作多情了，樓先生。”她溫柔笑着的時候，單純無害，甚至很迷人。
“自作多情，我喜歡。”
“見到我，是不是跟見到清歡的感覺一樣？我們是有血緣的關係的姐妹，相貌相像，連氣質都有點像。”
說起來，那妹妹好像也經常去梨園，一副跟她這個姐姐關係很好的樣子，實際上，關係一點也不好，很冷淡。
她來梨園，也不是要跟她出好關係，只是想要沾染一點關於她的氣息而已。
這些，許多外面的人都是不知道的吧，都說程家的那個女兒如何如何的讓人覺得舒服。
可是無論怎麼樣也比不過海城名角沈年音。
樓均墨肆無忌憚釋放的很多東西瞬間收斂了起來，他深深的注視着她，“我欽佩你的理智。”
她這樣的姑娘，必須要有一個十分能夠把握的住的人才能制住她。
她看着那一輪太陽，有點出神。
“清歡的確是一個很招男人喜歡的女孩子。”這一點，樓均墨是不否認的。
不過他的這個認知在見到沈年音之後，徹底的被顛覆了，她這樣的人，纔是吸引男人視線的那種姑娘。
剛開始會覺得這種美麗太木訥，接觸一下，就會覺得這如同雞肋一般，深度接觸就會發現，是一個極其容易讓人上癮的姑娘。
“但她不如我是嗎？”沈年音側臉去看已經站在身邊的男人，笑容明朗。
“你這麼漂亮，但是守住自己真的很不容易，那些男人，餓狼一樣的盯着你，卻又能被你巧妙的擋了回去，你啊，太聰明，太睿智。”
女人糊塗一點的好。
沈年音移開了自己的視線重新回到那一輪太陽上，十五歲的時候，就有那種男人來找過她了。
當時她年紀尚小，但心理年齡又很成熟，所以，用一些非常手段，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逐漸的，哪種男人少了一些，直到現在跟樓均墨在一起，也就沒有什麼男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來找她了。
“現在有了你，守住我，更容易了，也更簡單了。”沒有什麼比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更好用的。
樓均墨微微一怔，她是希望他能守住她是嗎？這姑娘，心思真不是一般的簡單。
日落很快，天黑的也很快，城市從華燈初上，變成了一片迷人的夜景。
“這樣長時間保持着一個姿勢不變，會累的，回家吧。”男人的手輕輕圈住了她的腰，還沒等收緊，就被她的手給抓住了手指。
“樓先生，這麼浪漫的事情，以後還是少做，不然我們之間不知道誰可能會動心的。”
“不喜歡愛情？”
“那個東西，最不值錢，我只喜歡值錢的，對我有價值的東西，希望樓先生一直是一個能夠對我有價值的人。”
黑夜中，她擡着臉看他的眼神根本看不清。
“希望我是那麼一個會一直對你有利的人。”男人嗓音低沉的回覆了一句，收回了她腰上的一隻手。
晚上時間太晚了，樓均墨送沈年音回了梨園，沈年音駐足在梨園門口很長時間，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後，她給外地的沈年奚打了一個電話，果然，這孩子一旦脫離了她的視線，就不聽話了，這麼晚了竟然都還沒有睡覺。
“怎麼還沒睡？在哪兒呢？”
沈年奚停下了剛剛瘋狂喫東西的行爲，擦了擦滿嘴的油，笑了笑，“我在外面跟朋友喫東西，很快就回酒店，我們大概後天就能回來了。”
“好，注意安全。”沈年音沒有多問。
沈年奚的電話剛剛掛斷，一直白皙漂亮的手伸過來拿着紙巾給她擦嘴，“慢點喫。”
“顧青巖，我覺得你這個人，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