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爲國家修文物 >第三百六十六章 時光回溯再次開啓 (更新完畢)
    “來,你看看,這幅古畫還有救嗎?”

    說完了之前那番語重心長的話,吳振峯忽然又換了一副輕鬆的語氣,笑着說道,

    “我之前曾給兩位古書畫修復師看過了,他們都不敢接手,主要是這幅古畫一個是太貴重了,另一個也是因爲它破損得太嚴重了,幾乎都看不出來畫的是什麼。”

    江易鴻、謝家松等古陶瓷修復專家坐着沒動,他們不是太懂古書畫,就懶得站起來湊熱鬧了。

    孫福民、齊文超、劉其正、楚天遙這些古書畫修復專家,卻是一個個忙着站了起來,戴眼鏡的戴眼鏡,拿放大鏡的拿放大鏡,湊在畫前仔細地察看了起來。

    “這,這畫也太破爛了吧?”

    楚天遙看了一會兒,頗爲喪氣地搖了搖頭,

    “這畫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蟲眼,沒有蟲眼的地方,又烏漆嘛黑的,如果是髒污倒還好,多少還能看出整幅畫作的輪廓,如果不是髒污,而是畫面上的墨跡浸染,那完蛋了,沒得救。而且,就算補好了,接筆也相當困難。”

    孫福民等人也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大家都是古書畫修復方面的行家,水平相差無比,楚天遙能看出來的問題,他們當然也能看得出來。

    劉其正看了吳振峯一眼,笑道:

    “老吳,你這個就有點不厚道了,說好的是送給向南的禮物,結果還送一幅爛成這樣的古畫來,你這不是存心爲難人嗎?”

    “哈哈,這怎麼叫爲難人?”

    吳振峯哈哈大笑起來,心裏感覺很舒坦,“我這不是在考驗向南的能力嗎?你以爲禮物能白拿的?那我還不如包個大紅包算了。”

    這大概也算是文物修復師之間獨特的“惡趣味”了,經常找一些稀奇古怪的古物,拿給其他修復師修復,能難倒對方,那就是最大的樂趣了。

    “吳老,這是倪瓚的畫吧?”

    一直盯着這幅畫沒有開口的向南,此刻忽然問了一句。

    “嗯?我都故意把款識用手給擋住了,這你也能看出來?”

    吳振峯一下子來了興趣,連連催促道,“來來來,趕緊說說看,你是怎麼發現的?”

    向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猜的。”

    擡眼看到吳振峯似乎有些不滿意,他便只好說道,“昨天看到這幅畫時,通過畫芯材質,我就已經知道這幅畫是元末明初的作品了,然後今天看到這幅山水圖,疏林坡岸,筆簡意遠。”

    “最重要的是,畫家是以側鋒幹筆作皴,畫面十分簡潔,在元末明初的畫家當中,大概只有倪瓚的畫風比較符合了,這幅畫應該是他晚年作的。”

    “我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我還是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吳振峯一臉讚賞地看着向南,打趣道,

    “這是不是現在年輕人所說的‘不明覺厲’?”

    衆人聞言,都哈哈大笑起來,這老吳,還緊跟時代潮流,都學會用網絡熱詞了。

    “沒錯,這幅畫,的確是倪瓚所作的《江亭山色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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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說着,吳振峯就緩緩把手拿開,露出了畫上的款識和題簽。

    向南等人擡眼看了過去,只見款識上寫着:

    “煥伯高士嗜古尚義,於友道於醫學尤精,隱居養親不求知於也,餘過婁江踰月,與僕甚相好,戲寫江亭山色,並作長歌以留別,二月廿五日瓚。”

    等到衆人都看過了這畫,吳振峯便擡手指了指,笑着對向南說道:

    “向南,這幅畫我就交給你了,還是昨天那句話,你修復得大家都滿意了,這畫就歸你了,要是大家不滿意,抱歉,禮物就沒了。”

    向南看了看這畫,又擡頭對吳振峯說道:“吳老,這畫,太貴重了吧?”

    “什麼貴重不貴重的,你先把這畫修復得讓我們滿意了再說吧。”

    吳振峯失笑一聲,轉頭又對孫福民等人說道,“你看看這小子,都還沒動手修復呢,就以爲這禮物他拿定了似的。”

    “向南修復的文物,哪一件我都很滿意。”

    孫福民一副得意的樣子,美滋滋地說道,“你這幅畫也一樣,到了他手裏,怎麼可能還會讓你拿回去?”

    “小人得志!”

    吳振峯指了指孫福民,對其他人說道,“你們看看,這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齊文超笑眯眯地開始“揭短”:“你可別這麼說,老孫是護徒狂魔,爲了向南,當年可是威脅別人,要拿刀子去砍人的。”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原來是真的啊?”

    “可不是真的,據說京城故宮博物院的賈昌道都不敢跟向南說話了,哈哈哈!”

    “哎喲,還有這事兒,老孫,你牛!”

    “……”

    會議室裏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向南撇了撇嘴,硬着頭皮走上前走,將那幅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的古畫小心翼翼地卷好,然後捧到另一邊的一張大紅長案上,一點一點攤開,仔細地觀察起來。

    這幅古畫,的確如楚天遙之前說的那樣,如果不仔細看,都快認不出這是一幅畫了。

    整個畫芯上烏漆嘛黑的,向南仔細分辨了一下,感覺有點像是被燻黑的,也不知道是遭了火災,還是被人藏在了農村的柴火竈上面的橫樑上,被煙火給薰的。

    除了髒污之外,畫芯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細小的蟲洞,光是補畫芯這一塊,就夠讓人頭疼的了。

    在向南觀察這幅古畫的時候,康正勇已經很機靈地燒了一大壺開水,倒進臉盆裏,小心翼翼地端進了修復室裏。

    向南轉頭看了他一眼,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從牆上拿下一把排刷,在開水裏蘸了蘸,將水從上往下淋滴到畫芯之上,等畫芯全都溼透了之後,他又取來一塊乾淨的白毛巾,一點一點地吸乾畫面上的髒水。

    隨着一遍又一遍的淋洗畫芯,畫芯上的畫面開始慢慢變得清晰了起來。

    與此同時,向南的右眼之中,“時光回溯之眼”在沉寂多時之後,又一次悄然開啓。

    這位與黃公望、王蒙、吳鎮並稱“元四家”的大畫家倪瓚,可是一位很有故事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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