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月的鄉村 >第16章 在墟圩子長大
    “現在我有錢了,只是覺得內心空虛得不行,總會想着自己的情感上的憾事,沒有追求到那個曉涵,是我的一大憾事呀。”劉克義看我有些走社,他直言不諱地說,“王社,你想什麼呢。有機會,我要去你們那裏。”

    “去找曉涵?”我笑了笑說,“克義,萬物有時,懷抱有時,愛情也有時序。愛情有生老病死,總在不知不覺間過期。有一天把它拿出來,才知道它最鮮活的日子已經永遠過去。在最有感覺的時候沒有停下腳步,那麼,也不必在一起走完那段路之後,回頭去尋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感覺,路已經走完。過去的,只能讓它過去了。”

    “王社,你不會懂的,曾經轟轟烈烈,曾經千迴百轉,曾經沾沾自喜,曾經柔腸寸斷。到了最後,最悲哀的分手竟然是悄無聲息。愛,是一份浪漫也是一種無奈,象園中的玫瑰,採摘時不小心也會被扎得心痛。有時候會覺得那一份愛一座美麗的雪山,遠遠望去它好美麗,可是當我們要靠近它時,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它是具有挑戰性的,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到最後。只是自己在懷戀的時候,那份愛象發了芽的思念一樣蔓延開來,一縷溫情溢滿我的心頭,讓我感到自信而又飄逸,還有一種淡淡的孤獨美。”劉克義的顯得有些認真起來,“我現在孑然一身,追求曉涵,已經是我最大的夢想。”

    到了重慶,和張富友會面以後,我把劉克義介紹給他,當時,張富友睜大了眼睛。

    “有這麼巧合的事,我兒子也叫克義,不過,他叫張克義。”張富友拉着劉克義的手,“嗯,說起來,咱們爺倆算是有緣分呢。我兒張克義就在武警部隊當兵,你有個戰友是這裏軍官?聽王書記說,你那個戰友叫什麼。”

    “張書記,我那個戰友姓熊,是政委哩。”劉克義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張思雅的胸部,他聽到張富友有求於自己,便笑了笑說,“你兒子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晚上,在重慶德莊火鍋喫飯。

    “來重慶,不喫德莊火鍋,算是沒有來呀。”熊政委熱情地招呼到,“你們和劉克義是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真巧,今晚有兩個叫克義的在一起喫飯。”

    “老戰友,起碼要保證這個和我同名的小夥子提幹升職吧。”劉克義開門見山,“這次來的都是朋友,關起門來說話方便,部隊的一些情況我是知道,說吧,有什麼條件,只管講出來。”

    “我不太喜歡喧鬧人羣,真的,我向往着一個人能獨沐陽光之中,獨坐月光之下,獨享音樂之韻,獨聽心靈之聲。無所羈絆,無所依存,也無所顧忌,心是自由翱翔的海燕,飛得很高很遠。不過,現在我有這一身軍裝穿着,怎麼可能實現自己內心的想法呀。”熊政委看了一眼張思雅,若有所思地說“如果能一傭人靜靜地呆在一隅,那樣,一定是給浮躁的心帶來安撫的港灣,我覺得生命是一條奔流不息的河,有的地方狹窄水流湍急,有的地方寬闊水流舒緩;有的清澈、有的渾濁;有的溫暖有的冰涼。其實,人生就是一條河,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河。無論它是怎樣的流淌,都伴着成長再走向成熟,澆灌着理想愛情事業和所有的幸福之花,滌盪着雜草污濁和堅冰。我想,如果自己的生命之河是一段曲折的滄桑,若歲月的河流是迢迢遠去的逝者,那麼在每一次的水流經過時,我都會輕輕地掬起一捧水,浸在臉頰。我願意就這樣靜靜地聆聽,每一次水流的聲音,讓生命之樹常綠。可是,現在生活中,大家都是疲於奔命,說直白一點,我也是一樣。今年,我面臨着轉業。是的,也許你們這次走了以後,我也就脫下這身軍裝。”

    “熊政委,你是個詩人呀。”張思雅格格地笑了起來,“你說的是心裏話,以爲你是軍人,要講一番什麼大道理哩。其實,大家都不想一成不變的生活,面對眼前,我不想那樣的生活,天天日復一日週而復始,實在受不了,想給空虛的心靈澆點雞湯,靜地默默地承受令人窒息的生活,現在生活的節奏在加快,好多人已經沒有心情去懷念過去了。”

    “老熊,你和一樣,現在還是單身吧。”劉克義呷一口酒說,“其實,婚姻是一道幸福和痛苦組成的一元二次方程,最理想的得數是幸福大於痛苦,最糟糕的得數是痛苦大於幸福,最普遍的得數是幸福等於痛苦。有時想,也許自己的婚姻是一局圍棋,段位越近,棋局切磋的時間越長。段位包含了學識、修養、性格乃至出身因素。以後,也許沒有對奕的人,也許自己的方程沒有要。”

    “克義哥。”張思雅這樣叫的時候,劉克義首先答應了,聽到張克義也答應的時候,三個人都笑了。張思雅看了一眼張克義說,“克義哥,聽我舅說,你過年的時候也沒有回家,怎麼回事呀。是不是因爲家裏要給你說親,你有些想回避的意思呀。”

    “我今年也要脫下軍裝了。”張克義看了看張思雅說,“思雅,如果說一個能悄悄地走進了自己的心裏,用溫馨的話語讓我無比的欣喜的人,也許不會出現,至少,現在這個人沒有出現。有時,我常想咱們以前在墟圩子那些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歲月,那些過去的日子,現在想起來竟變的如此的亮麗。是的,人生都有四季,不是所有的情都能如願的相守,不是所有的愛,都能有美好的歸宿,有很多的往事讓人難忘,有很多的往事不願想起,風霜雪雨留下了很多的回憶,深深的鑲嵌在心底,不捨得輕輕的抹去。逝去的歲月,給我心靈的慰藉,我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就想着自己回去以後,如何把咱們家鄉變得更富饒更美麗,就這些。”張克義端起酒杯衝張富友笑一下說,“爸,很抱歉,我們部隊有任務,沒有回家,讓你擔心了。你們來看我,現在,兒子能說的就是以後想回到村子裏,儘快讓咱們村子富起來。”

    “克義呀,不是爲爸的說你,能在部隊混,就不要回家嘛。”張富友有些尷尬,他看一眼熊政委說,“老熊,我知道你們部隊培訓人才,也知道你讓我兒子學了一些技能,可是,如果能讓克義繼續留下來,留在部隊,你讓我花多少錢都行,讓他提幹,當官。”

    “張書記,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真的,剛纔我說了,可能我很快就要回到地方,論關係,我和劉克義是戰友,可是,咱們還是老鄉哩。也許,我回地方,咱們還能天天見面哩。”

    “熊政委,有什麼就業打算嗎?”我笑了笑,“現在部隊不象以前,安置政策也有變化,不過,按照你的級別,到地方也應當是行政部門領導吧。”

    “沒有喫飯之前咱們交流了,我知道,所謂前途的事,有時候真的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呀。”酒酣之際,熊政委說話時已經有些雲裏霧裏了。“這幾年,大家都面臨社會變革,我也覺得自己有些落伍了。愛情,家庭,事業,一些事情真的是焦頭爛額。好吧,一切重新開始,未必不是好事。以後,就讓愛的天空灑滿平淡的四季,春有芳草,夏有柳溪,沒有相濡以沫,沒有白頭到老的甜言蜜語,曾經有過的感動也是愛的另一種演繹。生活透出蒼涼就算一切只是命運的玩笑,所有過往凝結成心口的一滴淚吧。是的,就算有太多的不順,我也不會詛咒生命之花瞬間枯萎,散落塵埃,冷的象冰,塵世的溫暖如何能抵過幽冥之獄的寒冷,最困難的時候,我也是覺得自己已被命運推到懸崖邊上,而我依然笑的燦爛,嘴角有美麗的回憶能將死亡變成盛宴。在我面前,不逞強更不必虛僞,善良的智慧的尖刻的甚至庸俗的,但必定有共鳴的思想,有比情慾之愛更深層次更震撼人心的長久感動,那就是我想象的婚姻愛情。也許,這些真的只是想像吧。”

    “熊政委,你還真的是性情中人呢。”張思雅搖晃着酒杯,“有時,一個人可能真的是想像着有一個知心的人,不僅僅是相伴一生的伴侶,更是事業學術上彼此理解扶持的知己,在婚姻事業裏做到真正的比翼齊飛。其實有時,在人生的某個或長或短的階段,配偶總有一度是知己。我雖然只是一個快要畢業的學生,但我也想過自己的人生。是的,有幾個人能夠相伴成長,等悟到此點之可貴,往往是在安全失去之後。當愛情的熱度逐漸消失,仍然不輟溝通交流,給予彼此人道意義上的信任關懷體貼和理解,一個能夠這樣理解並關懷自己的人,當然值得被稱爲知己。我對以後是這樣想的,在婚姻裏往往因距離太近彼此的缺點暴露無遺,因而也失去了與對方溝通的良好願望,因爲這樣,才使心靈的距離愈來愈遠,失去了相知相悉,同氣相求的可能。我回想着在大學裏,在文學社團裏幾個能說得來的異性朋友,那個時候我想,只有擁有豐富歷練的成熟的心靈,才深諳把最親密的人變成知己之道。其實,這一種年少的純情,換來彼此間徹底釋念平靜卻又相知相視會意的一笑。以前,我們家窮,我和克義哥,在墟圩子長大。現在,比起當年,生活,我說的是物質生活,真的要感謝改革開放呀。是的,現在生活好了,可畢竟,精神層面的東西,有時,真的需要認真思考一下。我現在可能會爲學費的事情發愁,可能會爲自己畢業以後的出路發愁,但是,生活總是朝好的一方面發展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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