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喫完飯看了一圈房子之後,樓薇感慨:“就算是價格高的,也不能只信圖片呀,要不然就上5八同城找找吧,中介太不靠譜了。”
“還是等瑞瑞回來了讓她幫忙吧,網上找的,可能會有隱藏的毛病呢。”
“那就兩手準備,回去後我先在網上找找,反正也不着急。”
即便如此,回去之後只一天的時間內,中介還是打了好幾個電話,到最後幾次,態度相當不好,還帶有嘲諷的成分。
這讓樓薇有點煩,和丁炎最後對稿的時候,有點兒心不在焉。
“喂,喂,想什麼呢,還果真是由你朋友結婚恨嫁了嗎?”
“不拿我找樂子,你這一天都不舒坦,我現在都有點懷疑你讓我來你這當兼職,是故意拿我找樂子的。”
“去,我有那麼土豪嗎?爲找樂子,每月給你好幾千,那你是怎麼回事兒?”
“上午的時候,我跟你請假不是說去看房子嗎?結果看了好幾個,隔出來的那種房間,也敢叫2室1廳,要價6000塊,簡直是瘋了。”
“那時候社裏集體租來的房子,有寬敞又便宜,你非得住到你們學校附近,這下好了吧,上班又遠,又難找到合適的吧?”
“就知道說風涼話,你倒是給個建設性的建議啊。”
“不行你就去我那住吧?”
“啊?”樓薇眼睛都快驚出來了。
“切,”丁炎鄙視的瞄了她一眼:“放心吧,我對你這種不鹹不淡的不感興趣,我是說我租的房子是一個大的三室的,我一個做臥室,一個做工作室,另外一間你正好可以住呀,還有單獨的衛生間可以用。”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一向不是喜歡清靜的嘛?”關於男女合住的問題,樓薇倒真是沒考慮,她還從來沒有當丁炎是男士過。
就憑丁炎這麼挑剔的人,住的地方差不了,加上他有點潔癖,就算是自己工作忙的時候,反而不願意打掃,應該也髒不了哪去,樓薇當然樂意。
“你住過來,以後替我工作,我們討論什麼的就不用打電話了,而且是隨時隨地啊。”
“哼,就知道你變着法的儘量壓榨我的時間。”
“房租只要你一千,怎麼樣?”
“真的假的啊?”樓薇斜着眼睛看他,不敢相信。
“我說話算數,”樓薇眼珠轉了轉,又沒有直接答應:“我再考慮考慮吧。”
“有什麼考慮的,你不問問像我那樣的房子,即使是合租,最少也要3000塊呀,明顯的便宜你。”
“那離我另一個打工的地方就有點遠了呢?”樓薇故意說。
“不是在幹半個月就不幹了嗎?”
“我還沒想好,不少的收入呢,有點捨不得放棄。”
丁炎一咬牙:“這樣吧,水電都我承擔行了吧?”
樓薇得逞,面露喜色:“成交。”最主要的是以後舒朗來找自己就不那麼方便了,或許不用說什麼拒絕的話,就能拉開距離,她始終下不了決心,應了他,只好逃避。
“那現在能不能安下心來跟我好好對稿子啊?”
“當然沒問題。”
“你可是越來越滑頭了。”
“這都是你教的,這幾年我可都是在你手底下幹活的。”
丁炎無奈,想想也是,從實習開始,樓薇什麼都不懂,一門心思的出去靠時間,直來直去的採訪挖新聞,可是沒少碰壁,那些學校裏學不到的溝通技巧,可不都是自己發了善心教的。
對完稿子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眼看天快黑了,丁炎看看錶。
“晚上我請你喫飯吧。”
“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今天又是讓自己住便宜房子,又是提供水電費,這會兒竟然還要請自己喫飯,肯定沒好事兒。
“你這人,那我不請了,你自己回家喫方便麪吧。”
“好吧,請我喫什麼?”只要是好喫的鴻門宴也就認了。
“意大利菜怎麼樣?”
“我還真不能去了呢,”樓薇左右擺着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出這麼大的血,不會是想把我賣了吧?”
“賣了你也不值多少錢。”丁炎用蘭花指使勁點了點她的頭。
“想想也是,我一三無人員怕什麼,走,今天我得把明天的吃出來。”
“隨便你,打包再帶着也行,滿意了吧,走走。”丁炎把手搭在她肩上,從辦公室裏出來。
“也帶着我唄,我喫的不多。”
“去,去,請你喫一塊錢的都浪費。”
“不帶你這樣差別對待的。”小胡很不滿。
“所以說,你現在要加倍把技術練過關了,實在不行勤奮一點兒也好,起碼能做一些機械性不動腦子的工作,減輕我的負擔。等我求着你的時候,你也可以各種提條件。”
小胡撇了撇嘴,“上鏡頭的時候讓我把你拍美一點兒,算嗎?”
“你說算唄,拍醜了,你就該求着人家給你個工作機會啦。”
“樓薇,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辭職來幫他,就這幅嘴臉,別看現在什麼是模是樣的供着你,等你真來了,待遇比我也好不到哪兒去。”
“小胡,你說的有道理。”樓薇故意很認真的樣子,反而是顯得更是逗他了。
“快點走,餓死了。”丁炎拖着樓薇出去,工作室裏只剩下小胡自己,嘟着嘴繼續擺弄他的攝像機。
“你到底看好了沒有,喫什麼呀?”
丁炎向後梳着的一絲不亂的髮型,和身上這一套豔色的西裝,到是和這個場合很配,相比之下,要是在一些比較嚴格的餐廳,樓薇這一身打扮就不會讓進來。
襯衫的袖子擼到胳膊以上,淺色的牛仔長褲,鞋子也是休閒的,最適合地邊攤兒。
“你好不容易請一次客,我當然是要點最貴的了。”樓薇仍然開菜單,“我看這個紅酒就不錯。”
“你要是同意從你工資里扣,你就隨便點,不就幾千塊錢嗎?”
“小氣,還說要請我喫大餐,這都捨不得。”
“哎喲小姑奶奶,你得適可而止呀。”
“我就是試試你,這麼貴的酒,給我喝,我也喝不出好壞來。”
“切,我可記得你通過試用期,正式入職那一天,自己可是喝了好幾瓶啤酒,還喝了一杯白酒,好像紅酒也是喝了吧,當時重的和死豬一樣,還不停說醉話,還是我把你拖回去的呢。”正式入職而已,有那麼高興嗎?
他不知道,根本就不是因爲得到了一份正式工作。
“就那麼一次,虧你記得那麼清楚。”
樓薇雖然話說得輕鬆,但心又迅速的被擠壓了一下。
就是那一天,9月號,自己正式入職和權恆走竟然戲劇性的是同一天。
原來已經整整有一年的時間了,不知道是由於搞定了工作,特別放鬆,還是隻單純的想醉一回。
記得那天她喝得特別多,後來的事情,沒有一樣記得,幸好第二天並不上班。
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12點多,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頭疼欲裂。
在恍惚間,覺得時光倒流,他還在身邊,伸了手去摸,卻只有一片冰涼。
她到現在還記得那種感受,本來狹小的房間,大的如同整個天空,自己開始浮在雲端,權恆冷漠的把那繩子拉斷,自己就徑直墜了下來,周圍什麼都沒有,只任自己掉進冰冷的深潭,一直到現在。
那種無助和孤獨,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體驗。
“喂,又發什麼呆?”丁炎連喊了好幾聲,才把她從思緒中帶了出來。
“你最近總是這樣,無緣無故的就傻了,我建議你提前看看去,別是儘早進入更年期了吧。”
“你要是這樣求人辦事兒,那這頓飯我還不吃了呢。”樓薇不想說是什麼原因,直接繞了過去。
丁炎卻沒有放過她:“我是說真的,現在二十五六還有得腦血栓的呢,你可小心點兒。”
“要栓要更年期要老年癡呆也是你,你都37了,我看症狀也不少。”
“36,謝謝。”丁炎糾正她。
“36,7,反正已經過了35了。”樓薇故意氣他。
丁炎扁着個嘴,不說話。
“服務員,點餐。”樓薇挑着眉毛,揚着下巴。
“要一份這個,還有這個,再來一份……這個……”指着菜單上,胡亂點了一通。
“你也不怕撐着。”
他說這句話,服務員以詢問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知道出錢的,肯定不是點餐的這位,丁炎微微點頭,服務員才離開。
“吃不了我打包,你只管付錢就是。”樓薇搖頭擺尾,還拿刀叉互碰了一下:“哎,你請我來這樣的地方,要是直接變現的話,吩咐我做什麼事兒,肯定比現在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