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裏最近有沒有關注宋典?”
“啊?宋典是誰?”
“虧你跑的是娛樂版,”丁炎斜了她一眼。
樓薇終於想起來了:“哦,你說的是高曉晨呀,改了名以後我特別扭。”
“改個名字就不記得了,腦子幹什麼用的?”
“記明星的身份證原名,容易查到更多的資料,這可是你教我的,更何況他連姓都改了,我怎麼把這兩個名字聯繫到一起?”樓薇不服。
“那我也沒讓你不記得藝名呀,得,得,先不管那個,到底有沒有關注他呀?”
菜陸陸續續的上齊,算上丁炎自己點的,真的是滿滿的一大桌子,樓薇本來是開玩笑的,剛纔點菜的時候以爲丁炎也沒有要,上來以後才發現是雙份。
看來真的是讓他破費了,還真的挺不好意思的,幸好,對面這個人的關注點並沒有在菜上。
“好像沒有吧,雖然他前一段比較火,最近也沒什麼片子要上,基本上被忽略了。”
丁炎若有所思:“那你現在跟誰呀?”
“就最近新上位的那幾個唄,追來追去,都是些花邊新聞,一點意思都沒有。”
樓薇沒發現丁炎的異常,拿着刀叉對着那塊牛排奮鬥,她着實是喫不習慣這種東西。
“那你還有沒有時間,去盯一下他?”
難道這是老領導得到了什麼內部消息,要給自己喫肥肉?那也不對呀,也不應該他請自己喫飯呀,平時丁炎那麼雞賊,有這樣的事,不宰自己就是好的。
於是馬上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故意眯起眼睛:“老實說,是不是收了人家的錢要幫他炒作?”
“我缺錢也不會掙他的。”丁炎面色沉了下來,連蘭花指也不翹了,說話也不故意細聲細氣,臉上還帶着一絲慍怒。
“哦,我明白了,這是得罪你了?”樓薇比劃了一下叉子:“說吧,要他什麼黑幕,保證給你挖到。”
“我要是有目標還用你呀,就是靠你去看看他最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哦,”對於丁炎的這個指示,樓薇有點不太明白,但仍然答應下來,“我儘量吧。”
丁炎面色緩和了一下,“什麼樣都可以,當然是越致命越好。”
“我的天呀,這是怎麼得罪你了,狠成這樣?殺父之仇還是奪妻之恨?”
丁炎的臉色更黑了,“這麼多好喫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樓薇馬上就不說話了,只往嘴裏填那些食物。
回家以後第一件做的事情是給舒朗打電話,告訴他不用幫自己找房子了,這讓他很失落,但沒有問原因。
只問:“那你是打算還住在那?”
“不是,我要住大he了。”樓薇想想就興奮,這等於變相的給自己加了工資呀。
“你真跟喬嫣然搬到一起去住呀?”舒朗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
“當然不是,誰去做200瓦的大燈泡?我要搬到丁炎家去住了。”
“哪個丁炎?”舒朗學了丁炎故意加細的嗓音。
“對呀,3室2廳,上面還有個小閣樓呢。”
“這不妥吧?”
“挺好的呀,房租只收我一千塊,水電費都不要,我不去住,我傻呀。”
“可他畢竟是個男的。”
“放心吧,你去跟他住才應該擔心。”
她就這麼確定他的取向?舒朗還是不放心:“我聽說有很多這樣的,其實他們的選擇……”他頓了一下,不知道如何說,想了想道:“是多種多樣的,你明白嗎?”
樓薇笑:“放心吧,就算是有,他也看不上我這樣的。”轉念又一想,“他要是看上我也挺好玩的呢,畢竟,忽略了某些因素,他還是挺帥的。”
舒朗知道她是心裏有數的那種開玩笑,也不再堅持,畢竟自己現在又不是她男朋友,反正只要是她不打算繼續住澤潤園公寓就挺好。
“我在網上幫你發佈了幾個廣告,看看什麼時候能把你住的地方租出去。”
“嗯,我也發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的。”
“那……”
樓薇知道他要說什麼,在自己沒有想好之前,忙截住了:“那你趕緊休息吧,這兩天你肯定挺忙的吧,我工作安排的滿滿的,喝水的時間都沒有,那我也趕緊睡了,再見。”
舒朗看着嘟嘟的手機,垂下了眼眸,想到了兩年多前鬧得最激烈的那次。
那天樓薇剛漲了工資,又撈到了第一筆寫私稿換來的2000塊錢,心情特別好,打電話讓自己幫他找最喜歡的歌手幾張老d,自己走遍了幾個攤子,費了三四天工夫終於找到。給她送了過去。
敲門兒,樓薇哼着歌拿着鍋鏟過來給他開。
“今天做你最喜歡的麻婆豆腐,還有水煮魚,爲了感謝你幫我弄到這麼難弄的碟子。”
“這麼小氣,漲了工資不是應該請我出去搓一頓嗎?”把光碟隨手放在入戶櫃上,跟着進來。
“任何與有關錢的事情不要提。”樓薇故意板着臉,讓他在一瞬間以爲大一的那個女孩兒又回來了。“我能花20塊買條魚,就已經很肉疼了。”
“你這個摳門程度,堪比老西兒。”
“我記得過去,誰說過我來着,”樓薇咬着脣想了半天,才覺得過去的每一件事情,都和那個人有關,馬上關閉了記憶,也不再想是誰說過自己,轉而道:“我們家又沒礦。”
舒朗笑,“走,去廚房看看你做的正宗不正宗。”
“意思是不正宗就不喫咯?”
“做成糊糊我也喫。”
呃……這樣說似乎有點兒……寵溺?
舒朗跟着過來,發現她真是做飯的天才,自己只教過她一次,看着這樣子,聞着香味兒,還真有幾分那意思。
樓薇看出來了,對自己的手藝很得意:“流口水了吧?那就多喫一點,爲了感謝你第二次把我從醫院揹回來,我這個大廚把看家本事都拿出來了。”
“一頓飯,感謝兩件事兒,你倒挺會算賬,你只要別第三次讓人家揍趴下,比我喫什麼都好。”
“這次被打的值呀,工資漲了不說,醫藥費給報銷了,還有額外的撫慰金,把去蓉城的票等於給報銷了。”
可是想到了已經不認得自己的何承承,她眸子又暗了暗,不過轉瞬即逝,她特意避過了這件事情。
舒朗知道或者僅僅是同宿舍的感情,或者是同情,何承承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所以也決定不提。
“趕緊回家,問問你爸媽小的時候到底有沒有往你腦子裏灌水,我越來越覺得你這幾乎變態的視錢如命,完全就是不治之症。”
樓薇莞爾:“來幫忙。”
那一餐喫得很高興,舒朗隱約以爲自己已經漸漸的靠近她的心,也是相當的愉快。
“我去洗碗。”喫完飯舒朗搶着收拾。
“平常你每次來,都幫我幹活,今天你解放了,你去臥室裏幫我把d機拿出來,一會兒試試碟子。”
這次舒朗沒有和她爭,聽話的去找d機。
“在哪兒?”走進屋裏,沒有一眼看到,衝着廚房喊。
“在書架上一個閉口的櫃子裏,你好好找找。”
喫飯喫的有點熱,他把外套脫下來,搭在椅背上,去書架上找d機。
果然在書架櫃子裏找到了,手肘不小心碰掉了一本書,忙撿起來想放回原處。
不經意的看書名倒是挺有意思,隨手翻了下,在中間夾着兩張紙。
看了第一張上面密密麻麻的數字,他的心就收緊了。
上面竟然一筆一筆記錄着,自己也爲她花過的錢,連十塊的都有,更讓自己氣憤的是,以什麼形式還清,給自己買了什麼東西,價值多少,都在反面記錄着,不只有過去的,最近的一筆竟然連自己去看她的公交車費,兩塊錢都算上了。
自己還以爲他給買的那些禮物,每一種都特別實用,覺得她對自己漸生好感了,原來竟是爲了還錢,當時自己收到那些禮物,或者是生活用品,竊喜的心情現在還歷歷在目。
還用這種方式,可是難爲她這種細心了,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第二張紙,上面清楚的記錄着澤潤園出租的四處房子的價格,和樓棟位置,下面還有幾個算式,大約是在計算自己的錢,能不能租得起吧。
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絕望,這一張賬單上,每一個數字都明幌幌寫着兩個字:拒絕。冷冷的字跡上凍着他的心,一瞬間彷彿跳都跳不動了。
這麼久的付出被置於博古架,並不收入樓薇的心裏,他感到深深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