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也比較納悶,按說長得最胖的應該是簡繁呀,天天喫老婆做的飯。”
簡繁很不認同,還有些意見似的:“她做飯實在是太差了,我能喫得下去就不錯了,還長胖呢。”
葉宗磊不屑的瞟了他一眼:“既然對人家這麼不滿意,還不是被人家收入囊中了。”
簡繁故意氣他:“他別的優點比較突出,你沒女人不懂。”
“我說你小子是成心的吧?我已經很受打擊了。”葉宗磊誇張的捂着心臟,彎下腰去做痛心狀。“呦,呦,我不行了,受到1萬點暴虐。”
“沒事兒,我尋摸着着給你介紹一個。”舒朗翻了翻眼皮,也笑道。
“舒朗,你也來?這日子沒法過了。”
舒朗卻如同理所當然:“我都快2八了,也不容易,體諒一下。”
葉家磊瞥了他一眼:“就跟我小似的。”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簡繁又問舒朗。
“等她房子到期,讓她搬出來唄,感情都是由淺入深的,總有一天會離不開我。”舒朗目視前方,滿眼冒粉泡泡。
“這裏乾脆你也別住了,直接搬走找她去不就完了。”簡繁還是喜歡簡單粗暴的方式。
“哪有這麼快?總要讓她適應一下。”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兩個人心裏都彆扭的,就是那個住址,雖然舒朗不是很確定兩年前她爲什麼搬到那裏去,但也能猜出個幾分,假如與那個人沒有關係,前一段時間她也不會那麼想,趕緊搬出來。
兩個人幸福甜蜜的日子,當然不能那麼草率的從那裏開始。
“這都幾年了?有什麼好適應的?她不會還是在敷衍你吧?”簡繁還是替他擔心。
“她原來壓根就沒敷衍過,現在就算是,我也權當真的,不過我敢肯定,她經歷了深思熟慮。”
葉宗磊笑笑,有點嘲笑的意思:“也是,用四年的時間考察一個你,也是深思熟慮呢,再者說了,這麼摳門的人,捨得花這麼大價錢給你弄一這,先把本投進去了,肯定是做好準備了。”
簡繁也附和道:“是,是,兄弟,磊子說得對,我們就等着你勝利的好消息。”
而在尼德蘭的權恆,卻處在鬱悶不得發泄中。
最應該解釋,爭辯也沒什麼,哪怕是態度強硬,他心裏早有預期,可就是這種無視,實在是權恆沒有體驗過的,他怎麼都不能接受。
看着樓薇和丁炎走出樓道,權恆就和吳凝一起回了房間,但是由於裏面的擺設,實在是太讓人臉紅心跳了,不是個聊天的好環境,而且由此能夠想到,昨天晚上樓薇和那個老男人在隔壁裏發生的事情。
他心裏一緊,又馬上出來,站在樓道里,吳凝明白過來,則在門內倚着門和他說話。
吳凝實話實說:“也許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這不是事實擺在眼前嗎?”
“我看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那種氣場,更何況就算是有,也不過是前女友罷了,怎麼選擇是她的自由。”
“她是有自由,但也不能自甘墮落呀。”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生氣的原因是因爲嫉妒和不甘心。
吳凝吸着脣眨眨眼睛,頗不以爲然。
“不要關心她了,還是多關心一下我這個現女友吧。”
說完還笑了笑,笑容扯得很大,就等看權恆的反應。
“我怎麼不關心你,這個房間可不便宜呢。”權恆與她相處真的挺輕鬆,說話也很隨意。
吳凝撇了撇嘴:“一會兒打你賬上還不行嗎,這都值得拿出來提,小氣。”
“我可和你沒法比,你一筆生意夠我做十個案子的。”
“你明明可以一年賺我10年的,可你卻不感興趣呀。”
權恆根本就不喫這一套:“你這樣賣力的當說客,是不是他們把你的酒都買光了?”
吳凝攤攤手:“當我沒說。”她發誓自己真的是隨便說說。
“那走了。”權恆轉過身去反着搖搖手,也離開了。
吳凝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頗爲不能理解,轉身開了門進去。
權恆回到自己大學旁邊的那棟小房子,此刻的心情和四年前第一次打開那扇門是一樣的,不,應該說胸腔裏更加沉悶。
拿了玻璃杯,倒了一杯冰水,這樣的天氣,喝下去從喉到心,更是涼到底了。
那個看上去都快有40歲的男人,陰柔有餘,陽剛不足,似乎還有點兒……對樓薇不上心,她到底是因爲什麼,願意讓自己在這段關係中,處在這樣劣勢的地位。
又在心裏做另外一個假設:今天從那道門裏出來的人是舒朗,自己就能坦然接受並且祝福他們嗎?
手裏摩挲着那個木雕的鑰匙鏈,沉沉的嘆了一口氣,自始至終,動心的,主動的,情陷的,思念的都是自己,那個人如同木頭一樣,自己到她面前就接受,自己離開也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而現在,對待自己,又如同一個陌生人。
從小到大,站在高處,自視過高,在感情裏也過度自信了,主導根本就沒有用,以爲自己掌握了一切,而實際上那麼久,也沒能走進她心裏。
就這樣想着,也不知道是幾點鐘,就在沙發上睡着了,醒來的時候,摸了摸身上蓋着一個毯子,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聞到了煎雞蛋的味道,睜開眼睛已經天光大亮。
“怎麼在沙發上睡的?”陳家康把兩份煎蛋放到桌上,轉身回廚房拿牛奶。
“回來坐一會兒,不知怎麼就睡着了。”
“還回國嗎?”
“再說吧,反正這一段也沒什麼事,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陳家康並沒有回答,反而問了他另外一個問題:“你說我要是去國內,能找個不錯的職位嗎,儘量和我專業貼近些的?”
“做這麼大犧牲嗎?”
“我不覺得是犧牲,就是有點兒擔心反而成了負擔。”
“應該沒問題吧,現在文化藝術類產業發展的也挺快,再者說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權恆從沙發上坐起來,又沉了一會兒神兒,纔去洗漱。
“其實我也知道,我們這段感情能不能安全着陸,光是我自己努力也不一定有用。”
權恆沒有全部聽清,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關了水龍頭,和他說話。
“你就是想的太多。”
“我承認。”陳家康低下頭去,咬了一口煎蛋,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了?”權恆擦乾手,走過來也坐下,喝了一口牛奶。
“你說我想的多,我就突然間想起,咱們剛認識那一段兒了。”
權恆一下子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也跟着笑了起來。
“你說我那時候,明明是正常的善良一把,非得讓你當成居心不良。”
“你那屬於無緣無故的好,就因爲咱們都是中國人,你就那樣幫我?當時那種情況,我可不能單純的認爲你這是團結我們臺北同胞。”
“哈哈,你也太高估你自己的魅力了,我就算真是……也不會看上你呀。”
那個時候,陳家康拖着長長的尾音,說話柔聲柔氣,其實還是讓權恆頗爲反感的。
“那我謝謝你哦。”
陳家康現在說話的語氣,乾脆利落多了,可能是受了某些人的影響吧,如果他自己不說,別人也不會一下子聽出他根本就不是大陸人。
“那你是真的決定了?”
“八九成吧,你要是也一起回去的話可要幫我喲。”
“我看情況吧。”反正父親的手術不是在最近這兩天,那個地方不回去也沒什麼。
“這也太敷衍了吧?”
“你很急嗎?”
“是啊,但是手續繁瑣,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成行呢。”
“這個事情又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就乖乖等着唄。”
“在你這住了這麼久,房租都沒有怎麼收我的,到了東江,可就沒有這麼好的事兒了。”
“這倒是真的,就算是我回去,你仍然要租房子住。”
“我聽說你們家是蓋房子的,怎麼,竟然在東江你也沒地方住嗎?”陳家康有點驚訝。
“有呀,不過是1室1廳,大小和這沒法比,地方還有點偏,估計到時候你要找到工作,我那個小地方你是沒法住的。”
當然,他的潛臺詞是,那個地方不會讓你去住,但是陳家康並沒有聽出來。
“這樣說,那些傳言是真的,東江的房子貴的離譜?就連你也買不起大房子。”
權恆笑,房子貴不貴的,自己沒什麼概念,畢竟不怎麼關注價格,說出來的是一個事實:“就算是那個房子也不是我的。”
陳家康以爲他這是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更是有點垂頭喪氣了。
“那現在我還沒有去,壓力就巨大了,那樣的消費水平,我可怎麼生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