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對陶貝做出任何承諾，若是溫婉回來了，怎麼辦？
他只能做出一個對陶貝更加不公平的選擇。
冷硬了聲音。
齊煜琛停頓了片刻。
“既然如此，你知道就好了，我也不需要再來提醒你了。”他手裏面拿着自己的外套，“這樣對我們都好，昨天的事情都不要記得。”
他已經走到了門邊，推開門，混合着外面的冷風吹進齊煜琛那句話。
聽到關門的聲音陶貝順着吧檯緩緩地滑坐下來，她咬着牙齒看着那避孕藥，從裏面把藥片給摳出來之後，沒有喝水便餵了進去。
隨後律所那邊給她打電話，陶貝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去換了衣服，又成了那個精明利落的律政佳人。
去見完了當事人之後，陶貝喝過酒，胃裏面難受。
衝到了衛生間裏面，彎腰不斷地噁心，吐着，都差不多要把膽汁給吐出來。
胃裏面空空如也，跟自己的心一樣空空如也偏偏還被胃酸灼的很痛。
偏偏齊煜琛也正好是在這家飯店裏面喫飯，助理看到了陶貝的身影，過來跟他說話。
本以爲齊煜琛會過去打招呼，不過，齊煜琛卻是咬着菸頭一臉陰鷙。
後來沒有忍住去找陶貝的時候，只看到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將陶貝扶着，出了飯店。
而陶貝則是靠在他的肩頭。
齊煜琛的舌尖掃過上頜，覺得自己心頭被人悶悶的打了一槍似的，一腳踢在牆壁上的水晶雕飾燈上，頓時燈碎成一片，齊煜琛的眼底都是黑色的風暴。
***
陶貝趴在洗手池邊吐的撕心裂肺，吐的自己身上的魂兒都要沒了，腿腳軟了都要滾在地上。
她想着，今天可能是完蛋了。
但是緊接着自己的腰就被人給抱住，她整個人被人的手臂給用力的託着。
“怎麼又把自己搞成這樣了？不是不讓你喝酒嗎？”
頭頂上傳來男人渾厚有力的聲音。
陶貝仰頭，洗手間裏面的燈光破碎搖曳，她擡頭看到了面前的人，覺得自己是眼花。
“榮焱？我沒看錯吧？”
她眼睛紅着，看他的時候擡手去拍他的臉。
她吐過，這會兒狼狽地很，榮焱有潔癖。
看着陶貝這個樣子一臉嫌棄，抽出紙巾給她擦嘴巴。
“沒看錯，是我。”他剛剛完成了一個案子，交完了建築設計稿就回來了。
榮焱是讀的建築，出來之後便進了建築設計院，平日裏面也會有人過來找他做其他的活兒，做的活兒好，加上設計不錯，所以收入不錯，名氣也不錯。
“你怎麼跑到了女衛生間了？趕緊出去，不然人家會覺得你是個變態。”
榮焱氣的肝兒疼。
戳着她腦門兒。
“你現在還跟我說什麼變態呢，我要是不來明天沒準就有新聞說有女屍橫屍廁所。”
陶貝從小腸胃就弱，胃部尤其不好，這會看到陶貝的臉色憔悴，榮焱就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帶着她回了家。
榮焱跟陶貝兩人是一個院兒裏面長大的，兩家的房子就隔着一道牆壁，榮焱比陶貝高兩屆，小時候都是榮焱去學校就帶着陶貝，上中學的時候，榮焱的中學離着陶貝的小學遠。
兩家人的關係也好，有什麼好喫的也會互相送來送去，陶貝跟榮焱兩人關係也就跟親兄妹似的。
讀大學的時候也約好了一起考了香城大學。
陶貝讀大學的時候來報道，幾乎都是榮焱帶着她，法律系裏面很多女生見到榮焱都讓陶貝幫忙遞情書，要電話號碼。陶貝還憑藉着這個斂財不少，榮焱後來總是接到莫名其妙的電話，後來才知道是陶貝乾的，氣的差點給陶貝絕交。
回到了陶貝的公寓榮焱便去廚房，看到空蕩蕩的廚房，探頭，“陶貝，你家是被土匪打劫了？”
翻白眼，又出去給陶貝買菜，煮了清淡的粥。
陶貝抱着腿坐在沙發上，兩眼無神，榮焱把飯菜放在她跟前的時候陶貝癟癟嘴。
食之無味。
搖頭。
“我不想喫，喫不下。”
“不喫也得喫，你的胃就是因爲長期飲食不規律才引起不舒服的。不喫東西怎麼行？”他擰着眉頭。
陶貝癟癟嘴，委屈的很，“我真的不想喫。”
榮焱一看就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
陶貝在自己跟前有什麼祕密可言？
楸着一張冷臉坐在一側，看着陶貝那張憔悴的小臉。
“又是爲了那個人渣難過？”
榮焱連着名字都懶得去提及，陶貝喜歡那人喜歡了很多年，他每次都拍着桌子罵她，罵了那麼多年，但是怎麼也罵不醒。
愛是個很美好的詞彙。
可是，也是個很可怕的詞，比毒還要毒人。
毒，至少讓人死得明白。
愛卻讓人死的不明不白。
陶貝的下巴擱在自己的膝蓋上，聽到榮焱的話吸着鼻頭，難受，覺得胸口處好似灼熱的更加難受，前胸疼到後背。漸漸地，隱忍的哭聲便大了起來，肩膀也在不斷地顫抖，榮焱最討厭的，最煩的就是看到陶貝哭。
從小到大，他沒有教陶貝這樣慫，也沒有讓陶貝哭過。
“哭什麼哭？陶貝，你他媽都多大的人了還無法認清楚現實嗎？”
陶貝哭的更加難過。
榮焱以爲她是爲了齊煜琛和冷菀兩個人難過呢，這次齊煜琛好像是玩真的了。
“榮焱，你他媽的活該沒女朋友！”陶貝一腳揣着榮焱的大腿。
榮焱疼的臉色都變了。
陶貝扯着嗓門，忍不住的開始大吼，“你他媽的到底會不會安慰人啊？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我愛他，我喜歡他，就是喜歡他怎麼了？”
她抓狂的問，“你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你只會讓我認清楚現實，可是我根本做不到不去想他，不去見他啊，我怎麼辦……”
她和齊煜琛之間這次也是徹徹底底的走向了盡頭吧。
那層紙撕破之後，再也回不去了。
哪怕用朋友的身份再回去也不行了。
榮焱的肩膀被她打的疼，抵着舌尖，很想罵回去，老子怎麼不懂？在你他媽喜歡齊煜琛之前，老子就已經喜歡上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