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她趴在那男人身上，還允許那男人對她動手動腳，難道她沒有腦子？
她低頭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指頭，剛剛她把戒指取下來放在包裏了，喝過酒之後，她所有的情緒都好似被放大了。
“那你呢？明明已經結婚了，爲什麼還要跟其他女人糾纏不清？”她扭頭也梗着脖子，沒有拔高聲音，但是聲聲質問入耳。
秦世錦頓時僵住。
喬暖陽淺淺的笑了笑。
看到他微微僵住的表情，忽然間淡淡笑起來，擺正了姿態，“你在質問我的時候，想清楚了嗎？還是你覺得，你所謂的那些隱瞞會騙過我？”
“……”
“你覺得能夠騙得過？我反反覆覆的猶豫過，掙扎過，是你一次一次的把我拉回來，讓我相信你，可是現實卻是總是猛地打我的臉。一次又一次！”她把戒指朝他扔過去，冰涼涼的戒指從他臉上滑過，“秦世錦，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既然你舍不下溫婉，那你去陪她啊，一邊放不下她，又要回來面對我，你不覺得自己會分裂嗎？“
她仰頭痛楚的問道。
車廂裏那樣安靜，她簡直覺得自己所有的神經思維都要爆炸了，噗嗤一聲的冷笑。
秦世錦想過來碰她，她擡手阻止他靠近，讓她說完話。
“青城別墅，是什麼時候準備的？不需要我說吧？那時候你和溫婉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那個地方是你們的婚房。在看到我的時候，你是不是也看到了曾經在溫婉身上看到的影子？閣樓裏面有什麼，需要我說什麼？施坦威的鋼琴，那是溫婉的吧。”
天才鋼琴少女。
溫婉。
她看過溫婉的彈奏表演。
“你和溫婉的照片，整整齊齊的放在那裏，是不是閒來無事的時候也會上去看看。深深地記住那個人的臉？”她滿臉都是痛苦。
秦世錦不顧她的反對，將座位後移將人抱在了自己的懷中，喬暖陽掙扎不過聲音到底是尖銳起來，拳頭捶打在他肩膀上發泄着憤怒。
“你受傷，是因爲溫婉。”
“你身上的刺青，也是刺的你和她的名字吧？”
“就連學校的湖邊都還掛着你們兩個當初留下來的情侶鎖。”她每天都在想這些，這些破碎的東西蜂擁在自己跟前，揉碎了自己的心，“你還去探望了溫婉，甚至……好幾次離開，其實都是爲了溫婉吧？你又把我放在什麼地方？秦世錦，你又憑什麼來質問我要如何？你既然放不下溫婉，那你回頭去找她啊？！”
她終於將那句話吼出來。
沒有說的時候，她怕。
說完之後，她倒是覺得解脫了，仰着頭，她痛痛快快悵然的的深呼吸一口氣，大笑了起來，“咱們回到從前，在老太太的面前，我可以裝的夫妻恩愛和睦，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傷害蕊蕊就好。至於你和溫婉……愛怎麼樣，那就怎麼樣，咱們互不干涉。”
她不知道怎麼說完這番話的。
但是剛剛她在ktv裏面已經想過無數次。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說完她掙扎着要下車，剛剛推開車門秦世錦已經反應過來將她猛地抱回來，用力的壓住她的肩膀，看到她滿臉都是眼淚，閃爍冷光。
秦世錦將她的頭壓在肩膀處，將人用力的抱住，“什麼叫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什麼叫做互不干涉？你問過我意見？”他只感覺到懷中人用力的抖着肩膀，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但滾燙的熱意焦灼他心臟，“我是去見了溫婉，喬暖陽，那是因爲我對不起她，溫婉爲了救我，或許這輩子都不能當媽媽了……她不是溫家的女兒，我跟她雖然沒有了可能，可是我卻欠了她……”
人情難還。
他把人放平之後低頭吻幹她的眼淚，“別哭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她沒了生育能力，對於女人來說是致命性的打擊，我……”
不用他說，她明白了。
溫婉藉着這個把他套住了。
秦世錦就是被捕住的魚。
“所以，你要拋開那些恩恩怨怨，接受她，所以也想讓我平靜的看待這些事情，是嗎？”
“我不強求你接受她，畢竟欠她的是我不是你。”秦世錦懂得，“我會有分寸，不會讓她影響到我們的正常生活，溫婉只是一個過去，秦家的人和公司纔是我的全部，才屬於我的生活。”
戒指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他也懶得再去找，只捏着她柔軟的小手，堅定的說，“溫婉的心思你不用管，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的，懂了嗎？”
“……”他懂溫婉的心思？溫婉在他眼前，時間久了，誰知道會不會改變什麼？
她一直不說話，秦世錦的心裏面也隱約的有些不安，捏捏她手指頭。“說說話。”
喝過酒之後嗓子就不舒服，她也覺得難受，“說什麼？”
“……”算了，只要她現在不說話刺激自己就已經很好了，“青城別墅是我大哥送我的，所以我一直都留着，家裏一直都有人打掃。以前那地方我也不常常去，但是，那個地方是大哥親自準備的，裏面也不錯，所以我才把你們安排過去的。回頭我會讓人把裏面的東西都清理出去。至於那個刺青，那時候是被強迫刺上去的，回頭我會去把他洗掉。青城別墅不想住的話，回去之後我讓曹瑾帶你去看房子，你和蕊蕊喜歡哪裏，咱們就搬去哪裏。行嗎？”
“……”有錢都這樣任性嗎？
但是她是真的不想再進入那個地方一步了。
“這樣行了嗎？”
她要是說不行，那不是得寸進尺了。
點點頭。
“好。回頭我跟曹瑾去看。”
“裏面的傢俱喜歡什麼就去買，這次的家，有你親自來佈置。”他將人半抱着，親了親之後見到她不再哭了纔將人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他把車開的慢，回去的時候喬暖陽已經在那裏睡着了。
他下車去把人抱起來放回到房間，小老太跺着步子過來聞到一股酒味，詢問，“怎麼喝了那麼多酒啊？”又叮囑他，“你們要是想要孩子就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
喬暖陽睡着的時候是乖乖巧巧的，濃密的睫毛纖長有度，捲翹着，安靜的。
這次換成了他來照顧她了，照顧人不是個輕鬆的活兒，他那麼重，真難以想象喬暖陽是怎麼照顧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