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姐湊上前來,勾着我的肩膀,沒好氣的笑罵道。
“她不一樣,在這山中說不定幾年都見不着一個陌生人。”
我不理會她,自個樂呵的笑了笑。
“你少貧嘴,你可不許打別人的注意。”
梁姐微微皺眉,佯裝怒意,故意提高了語氣對我警告道。
“我可沒有這個心思,不過她真的很像我一個朋友。”
我認真的思考了一番,正色的說道。
“真的?”
梁姐仍是不肯相信,若有所思的反問道。
“真的,很想在懸崖邊嚇唬我的那位老哥。”
“你”
梁姐一頓,擡手就給我來了個爆慄,見我嬉皮笑臉的樣子,她索性不理會我了,把我一個人丟在了最後面。
我簡單的試探一番,看來真的沒有一個人相信。
別聽落花潭這麼有詩意的名字,實際上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有溪水的地方而已,我們翻過這座山,又往前面走了一段距離後,終於看見了一座小型瀑布,一泄如注的溪水振聾發聵,赫然又是一個溪谷。這個溪谷比較大,兩岸的高山足有百米高度,難以逾越。溪水流經斷層後垂直跌落,然後衝向遠方,沿着曲折幽邃的溪谷,不知道通向了什麼地方,頗爲神祕。水始終是清澈的,這裏只有一個竹筏,我們七個人加幾個揹包落在上面,竹筏喫水很深,到也勉勉強強可以前進。水中倒映着女孩的臉,含蓄的在微笑。
“墨由,這條水路可以到達九龍池。”
虎丫一下子就叫出了我的名字,雖然她是在說給大家聽,不過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索性便只叫了我的名字,但是其他人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來,她對我並不牴觸。
我們都不想去九龍池,上了竹筏後,羅教授帶着李堯、易仟兩人便開始忙活起來,他不時的查看地圖,李堯便觀察溪谷兩岸的地勢,易仟則是搗鼓着風水,這玩意他說給我聽我也不懂,索性便與虎丫自己交談起來。
“丫頭,這裏你經常來嗎?”
“沒有。”
女孩惜字如金,回答的很簡潔。
“這裏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這裏都很奇怪。”
“你能多說幾句話嗎?”
“不能。”
我和她尬聊了幾句話,都不能稱得上“一會兒”,後來實在聊不下去了,便沉默了片刻。我們思想脫軌,相互之間並沒有共同話題,我突然靈機一動,尋思着不如我們撇開這些有的沒的,說些人體構造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會不會好點。
“冷不冷啊,丫頭。”
我看着她幾乎**的樣子,問道。
說着,便不待她回答,自顧的脫下了自己的迷彩外套不由分說的就打算給她披着,心道你不要太感動哦。
她冷冷的盯着我看,吐道:“太臭了。”
我聽到她這話,差點沒跌落水中,這丫頭未免也太毒舌了吧。我的臉色不太好看,抓着自己的外套湊到鼻子前嗅了嗅,一種比餿味還難聞的混合型氣體瞬間鑽入了鼻子裏,我乾嘔的幾下,暗罵道:“尼瑪,這還是我的衣服嗎?”
的確很難聞,自己穿在身上都沒有發覺,想必其他人也是一樣,要不然這味道誰受得了。
“哦對了,你們村子有沒有和你膚色完全相反的女孩子呢就算男孩子也行啊,有沒有?”
我一邊在腦海中回想當時的畫面,一邊對她說道。當時我好奇的站在懸崖邊,探出一個腦袋往下張望,正好一個黑乎乎只露出眼睛的人站在懸崖下距離我兩三米左右的地方仰頭望着我。
“你看我像嗎?”
虎丫回頭很認真的看着我,衝我笑了笑,眼中突然藍光一閃,彷彿有個什麼東西鑽入了腦海中一樣,猶如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在我耳邊炸響,非常可怕。我下意識的往後退去,腳下一空竟然毫無防備的落入了水中。臥槽,落水之時我只有這一個念頭,想罵人。
“墨由。”
梁姐叫了我一聲,不過由於我的跌落,使竹筏上下折騰了一番,另外幾人沒想到會出這茬,竟一時間紛紛落水,包括行李在內。
我們七人全部落水,我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游泳,反正我是不會游泳的,剛落入水中,便本能的想要浮出水面,但我越是想要急切的浮出水面,水中就好像有一個力道在牽扯着我,越拽越緊。我心中大駭,本能的張開嘴巴大聲呼救,雙腿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纏着了,大量溪水從我的嘴巴灌進了肚子裏,我眼前一黑,便不醒人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我掙扎的眯起眼睛,黑色的天空讓我放鬆了不少,竟然還是晚上,我索性又閉上了眼睛。少傾,便迷迷糊糊的聽到易仟急切的叫道:“我的天啊鉅子,你總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的話,我就得替你在這裏看一處風水寶地了。”
我嚇了一個激靈,陡然睜開了眼睛,又吐出了不少水,腦袋方纔清醒了一些,納悶道:“這是怎麼了,其他人呢?”
我環視一圈,四周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只有虎丫那白色的肌膚在黑暗中格外顯眼,宛如一個發光體,她靜默的坐在一顆古樹的樹根上,如瀑的長髮散落一地,表情依舊冷漠,她有時在看我,有時又好像在注視這個鬼地方。
易仟頓了頓,眼角的餘光瞥了瞥虎丫,在我耳邊附耳道:“有門路,他們去找入口了,把我留下來照顧你,這地方虎丫也沒有來過,陌生的地方她不肯到處亂走,她只想回去。”
“那就回去唄。”
我不禁有些好笑的回答,坐直了身子。
“廢話,我們不知道回去啊,關鍵是竹筏被水沖走了,要回去也只能等待明天白天看能不能游回去,如果水流實在是湍急,就只能另外再想辦法了。”
“臥槽。”
我忍不住罵了出來,這鬼地方還真是諸事不順。
我在地上坐着緩衝了許久,這才緩慢的想起來我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落水、乘竹筏、虎丫帶路我全身仍是溼漉漉的,整個人在水中都泡軟了,儘管嗆進肚子裏不少溪水,但是我現在仍然感覺口乾舌燥,忙叫道:“水,給口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