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人支支吾吾片刻後,又沒了動作,就又低頭繼續找食。
陽光落到黑衣人的臉上,那人左右擺動着腦袋,極力用黑色的頭套去掩蓋臉龐,可是頭套下滑,實在掩蓋不住他的整個腦袋。
他不晃動還好,這一晃動,卻把半遮不掩的頭套整個兒弄了下來。
朝陽,如約而至,朝霞,浸染西邊。
陽光像是世界上最純的強酸,一點點腐蝕着黑衣人的肌膚,引的那人撕心裂肺的吶喊,只是嘴巴塞着布條,始終發不出聲來。
“啊!”黑衣口中噴出一道火焰,把口中的麻布燒成了焦炭,這才撕心裂肺的叫出了一聲。
明亮的陽光,像是一道淨化萬物的光輝,讓那張扭曲的臉,發出片片光輝,整個頭部就像燃燒的紙片一樣,燃起了片片火舌。
不一會,衣袖裏、褲腳裏也跟着冒出了火焰。
衆人聽到聲音,連忙從房間裏跑出來。
“咯咯!”那隻雞似乎沒看懂怎麼回事,一個勁的打着鳴。
看到衣服掉落,便索然無味的轉過了頭,繼續去撥弄土地去了,那是昨天晚上打桌的那塊地,從裏面能找到些碎骨頭渣子。
雞,卻是一臉無所謂。
但是這人,確是一個個目瞪口呆。
衆人基本都沒看清,因爲黑衣人燃燒的時間很短,三十秒不到,而他叫喚出聲的時候,體內早已燃燒了起來。
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就只見一陣火光噴涌,黑色衣服便掉落而下。
瘋和尚率先走上前去,想要檢查一下那邊的情況,其他四人緊隨其後。
六人蹲在黑衣面前,眼巴巴的看着衣服,卻始終不敢動作。
瘋和尚拿起旁邊的一根樹枝,挑起衣服,卻未見異常。
就在衆人散開後,一個發光的東西吸引了阿吉的注意,阿吉連忙把它從泥土裏撿起,“這有塊晶核,看起來是動物的。”
阿吉顯得很驚訝,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話可能暴露身份,也忘記用傳音的方式,而是直接說了出來。
這是和人羣太過接近,被人類同化的結果,潛意識裏,他已經沒把自己和他們區別對待。
瘋和尚拿過晶核,晶核呈現爲暗藍色,的確不是植物的,植物的很粗糙,這個很光滑。
“這東西你在哪裏撿到的!”瘋和尚把晶核放在眼前,透過陽光觀看。
“地上呀,估計是那件衣服裏掉出來的,可能是這個黑衣人從哪裏偷的,這東西值點錢。”說到值點錢的時候,阿吉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發現的,應該屬於自己,連忙伸手拿過晶核
瘋和尚並未去搶,卻把眉頭皺成了川字型,一臉深思。
“啊!”就在瘋和尚皺眉的同時,一聲嘶喊卻從身後傳來。
見豆豆用手遮住眼睛,甜甜連忙舉起衣袖幫它遮擋陽光。
“退到陰影處,不要讓太陽照射到你們!”瘋和尚一個健步,猛地把兩女推到牆邊的屋檐裏。
“瘋和尚,你是真瘋了吧!”阿吉連忙走過去扶豆豆。
“我瘋,你才瘋了,我不推她們,怕是她們就要沒命,沒看到角落裏的那個黑衣人嗎!”瘋和尚站起身,拍着前襟的灰塵反駁道。
他這一推,也沒給自己任何退路,兩女摔倒的同時,自己也是一個狗喫屎。
“你是說,如果她們被陽光照到,也會那樣是嗎?”風徒扶着甜甜坐到屋檐邊的石凳上,她昨天失血過多,身體也很虛弱。
“這不像狂犬病,至少不是普通的狂犬病,我研究生物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狂犬病會出現這個症狀的。”山羊鬍子過來檢查豆豆的眼睛,卻只是看着,不敢動作。
“這又和我們昨天晚上討論的不一樣。”黃教授滿臉疑惑看向瘋和尚,視乎像要從他口中探聽到這方面的消息。
“要是本命書在就好了,或許裏面會有一些線索!”瘋和尚自顧自的說着,像是肯定本命書裏有答案,又視乎很懷疑。
“老師您指的是,你二十年前寄存在我這裏的那本書嗎,水晶封面的!”瘋和尚的話很聲,卻被牧師聽到了,這纔過來詢問。
“對,就是那本,我都差點忘記是放在你這裏了,快去拿過來,快去拿過來。”瘋和尚咧着嘴催促道。
很快,牧師就從房間裏走出來,手裏捧着一個包裹,包裹是用狼皮包裝的,商檢繫着紅繩子。
牧師恭敬地把包裹遞到希伯來面前,上面還有一把剪刀,看起來系的紅繩是死結。
“包的這麼嚴實,也就你纔會保管的這麼好,要是我,早不知道丟那個犄角旮旯裏去了!”瘋和尚拆了老半天才拆開,一臉抱怨相。
《本命書二》,看到書面上的文字,山羊鬍子便是一驚。
他前面並沒有聽到希伯來的話,以爲是去拿一本典籍,知道很重要,卻不知是本命書。
“原來在這裏,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呀!”山羊鬍子聲的嘀咕,一臉笑意。
這東西的封面是水晶雕刻而成的,銜接的很完整,翻動書頁很是流暢,那些機械裝置看起來也很不凡,絕對是神族的傑作。
水晶封面上雕刻着很多的花紋,經過這麼多年損耗,卻依舊光滑透亮。
瘋和尚打開水晶封面,卻露出黃金色的書頁,上面壓印着文字,壓印的很淺,但是看上去卻很分明,印痕裏有黑色的染料。
山羊鬍子嚥了口唾沫,心道:“這寶貝,誰不把它包的嚴嚴實實的呀!”
想來剛拿出書本的時候,看着狼皮紅繩,風徒也以爲是一本古時候的書而已,卻沒想到是這樣珍貴的書籍,
這樣的書風徒的確沒見過,但是他們的聖殿裏卻祭祀着《本命書三》。
但是那本書卻沒有封面,封面已經丟失,書本封存在水晶盒裏,盒子側邊寫着《本命書三》,卻沒有人有權利打開水晶盒。
想想也對,這樣一個瘋和尚,能把神說的和糞土一樣,把這樣華美的物事,丟到犄角旮旯裏也是意料之中的。
再想想,一個從未出過山村的牧師,估計連黃金是啥都不知道,更別說把它當做寶了,就是包裝起來,興許也是看在希伯來的面子上,畢竟這是他老師留下的。
其實吧,這重不重要的,都不是那個味了。
他們這些外來人,受到了外面價值觀的影響,第一印象不是這個東西有沒有用,能不能從裏面學到什麼,而是值多錢!
這已經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變相的褻瀆了這件聖物,只有這些‘原始’的人,才能看到其真正的價值。
金箔頁也不算薄,整本書大概只有一百頁的樣子。
瘋和尚自顧自的端着書本,一頁一頁翻着,他對書本顯然很熟,翻得很快。
看了會,瘋和尚就用手撓撓他那髒兮兮的頭,這還是剛來的那天晚上洗的,劉阿婆燒的熱水有多餘,他才磨磨嘰嘰去洗的。
“找到了!”瘋和尚停下翻動的手勢,然後一邊指着一邊讀着:
當紅色血淚,滴入世人的眼睛,
血液的慾望釋放內心的狂魔
世間,便成了兇獸的獵場
親人在逃竄中驚慌流散
團聚,遙遙無期
那些死在狂魔口中的人兒呀
難以平復受傷的靈魂
給撒旦打開了通往人間的道路
他們和異世界的魔鬼進行交易
出賣了自己的遺體
又一個狂魔出現世間
一天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