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爲你而嬌 >第五十八章
    近來齊國風頭盛的頭條消息就與花有關,三大首富之一家的嫡出姐,爲了哄未婚夫歡心,特地重金移植來了整片桃林,開闢了新土地,擴建種在自家後院,理由是未過門的未婚夫好不容易回一封的回信裏提到喜歡桃花。這位羨煞旁人,幸福的未婚夫不是別人,正是陸府“雙璧”的另外一位,二公子陸珩之是也。

    大批桃樹整棵被馬車拉在路上時人們爭相在路邊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不亞於軍隊勝仗班師回朝,老百姓們開了眼,闊氣啊,真闊氣,聽說還不止這些,前些時候姐出遠門,給未婚夫帶回來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大到手心握不住,二公子收下看了一眼,隨手甩給哥哥了,放言“又不是什麼稀罕物,我外祖家多得是,比這大的隨便拿。”

    姐慚愧,深覺自個兒送禮送輕了,但是不氣餒,下海談生意的時候弄來了一顆極品黑珍珠,獻寶給未婚夫,二公子見了,終於給了個笑臉。

    滿城男女老少淚流滿面,女人嫉恨的是這兩家平日擺闊打鬧也就算了,爲什麼非要擺得人盡皆知,凸顯旁人的貧窮,男人們嫉恨的是,旁人都在經歷什麼神仙愛情,爲什麼從來輪不到自己頭上。

    陸文清得到了那顆二弟滿不在乎的夜明珠,其他弟弟眼饞到不行,男人只把它細細收好,沒有擺出來,珩之許了個好人家,他替他高興,可有時候他也挺妒忌,商賈之人又怎樣?被貴族們背地說嫁這樣的妻主自降身份,好好的貴公子會變得俗不可耐又怎樣,她對他好,一心一意,這便夠了。

    自己何嘗不是自降身份嫁的。

    在泉韻館睡到一半不知爲何紅漣睡不着了,翻騰的話會影響身邊的男子休息,所以女人獨自起身,摸黑找到外邊一盞未熄的燭臺,給牀上的男人掖好被角,一個人披了衣服走出屋。

    今夜思緒雜亂,不踏實,這段時日她一直埋着一股難受的勁兒,今夜尤甚。

    回景鸞閣睡得重新捂暖和牀鋪,這麼晚去明華閣肯定驚擾了欣兒,他本就恢復不好,再傷神更麻煩,返回屋裏吧,實在睡不着,難安。

    她坐在臺階上唉了一聲,其實找這麼多借口,是因爲她想去流雲軒,找文清。

    方纔睡夢間習慣性把鼻子湊近男人頸間聞了一下,發覺味道不對,那陣淡淡的獨特茶香花香混在一起的味道沒有了,記得時候去找文清,他總在習字,得空出來說話,手握在掌心,有一種墨香,那種香氣深深紮根在紅漣整個童年少年,兩人私下裏有機會獨處時,裝作漫不經心靠近才嗅到文清身上花和茶的味道,隱隱約約,似有似無,勾得人不斷嗅下去。

    這個味道成了紅漣最能安下心的味道,因爲聞到它的時候,心愛的男子一定在身邊。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流雲軒門口,近些日子她對文清做的太過分了,人總是不自覺優先傷害自己最爲親近的人,委屈他,朝他瀉火,他們相識太久了,文清已經變成她的家人,雖然相愛的熱情從未減退,但紅漣越來越發現自己依賴文清,什麼事嫌複雜都推給他,也越來越明白陸公子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自己。

    欣兒是十分特別且新鮮的,少年比較弱,需要人看着護着,喬意是打情罵俏甜言蜜語,萬事依靠女人的傳統男人,時間久見不着妻主便肝腸寸斷,兩個人都讓紅漣不放心,在他們面前自己是強者,責任感驅使紅漣庇護他們,而陸文清的優秀早被人們瞭然,漸漸人們習慣他哪裏都做得好,哪裏都完美無缺,不過自己怎麼能跟外人一起習慣這個呢?明知道他心裏有苦處,她的文清的確不會被挫折打倒,爲了紅陸兩家說什麼也要站起來,但不代表他不會傷心。

    犯了錯誤要勇於承擔,紅漣鼓起勇氣踏進流雲軒,輕輕推開熟悉的房門,躡手躡腳走進去,牀上卻沒有陸文清,牀腳邊凳子上躺着呼呼大睡的昭兒。

    紅漣恨不得上去揪他的耳朵把他揪醒,真是個祖宗啊,主子半夜起來了也不知道,改明兒一定得找機會再敲打敲打他。

    端着燭臺一路尋找,這麼晚了文清能去哪?難道他也睡不着在逛園子?大病初癒的,真是,着涼了怎麼辦?

    她尋了半刻鐘,終於在湖心亭發現陸文清的身影,他坐在亭子裏,背對外邊,柱形靠背把他擋得嚴嚴實實,若不是似乎有石子拋進水面的聲音,絕對沒人看得見他。

    “一個人打水花有什麼意思?你若喜歡,我打一串給你看。”

    男子聞言,轉身,看了夜遊的女人一眼,重新轉回去,把一把石子通通撒進水裏。

    “生氣了?不分我石子就不分,生什麼氣啊。”

    “你來幹什麼?不是每到泉韻館便睡得最舒坦嗎?回去吧,別讓他等急了。”

    下一秒溫暖的胸口就貼在背上,女人從身後抱住他,下巴擱在他頭上,“只有你這兒舒服”。

    鬆開他,把他捧着臉蹭了蹭“你好冷,病剛好還不注意身體,屬你最不省心”,說罷拿起他的手搓着,把溫度傳給他。

    “我中午不是忘了提早告訴你我要去看看喬意,本沒想去的,看見他送的湯突然想起來,大半個月沒去瞧他了,他也沒惹事,挺本分的。”

    “對啊,該去問候問候,以後十個八個納進門,都該去問候。”

    “胡說什麼呢你,我就這麼愛沾花惹草不成?”

    使勁搓了搓他冷冰冰的手,把衣服脫下來給他披上“我也不知怎麼了,那日欣兒被人誣陷,我就聯想到你,哪天外邊傳你身邊有點風吹草動,不管真假,我先殺了奸人,然後。”

    “然後什麼?也把我吊起來打嗎?隨你。”

    陸文清抽回手,背過身去,紅漣急了,扯回來“哎哎哎,沒這個意思,我哪捨得對你動手,再怎樣我都不會動你一指頭,你寶貝着長大的,哪受過皮肉之苦。”

    “嘴上說的好聽,哪句話你做到過?”

    “我對你不住,這不是來贖罪了嗎?文清,跟別人鬧彆扭我雖然在他們那邊的時候煩,但只要和你沒事兒,一會兒也就想通了,可你不一樣,跟你鬧了彆扭,和好之前怎麼我都不痛快,憋着氣,對旁人發,有時候還對你發,因爲我難受啊,受不了你對我冷着,你說得沒錯,我脾氣真不好,尤其愛衝你口不擇言,實際我太在乎你了,你不高興我就堵得慌。”

    “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那好,我問你一句話,之前答應我的還能不能作數?”

    “什麼事?”

    陸文清鎮定地看着她“分府”。

    他望着女人呆滯的臉繼續說“往後我過我的,他們過他們的,你想在哪邊呆多一些隨便,我挨個把弟弟們接來陪我。”

    “……”

    “怎麼?不樂意了?哼,我看你。”

    下一刻紅漣用吻堵住他的嘴,放開,竟笑了,長嘆,笑了一陣也不說話,陸文清疑惑“你什麼意思?”

    女人幫他把圍領捂了捂,回答。

    “行,怎麼不行?既然是你想要的,說起來你還沒問我真正要過什麼。”

    沒料到她會答應,這下陸文清倒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挺高興的,你終於爲自己求了點什麼。”

    夜色中半月泛白,微弱的燭火照不清女子的臉,只看得見一雙奕奕輝光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

    “你還記得嗎?”

    她變戲法似的摸出一片石片“你九歲的時候,第一次打水花,我教你的。”

    “岳母岳父不讓你出來,派人看住你作詩,我站在窗臺陪你作,緊趕慢趕寫完三五首,我們倆眼巴巴擡頭望着看人的老師,他看你可憐,擺擺手放你出去,說好半柱香必須回來,我拉着你就跑,一路跑到郊外,咱們還躲開你家門衛來着,後來發現哪是什麼躲開了啊,分明是大家疼你,趁陸國公不在睜隻眼閉隻眼放你走罷了。”

    “我當時已經有馬了,天天牽着炫耀,朋友們都纏着我教她們騎,你家兄弟姐妹不也羨慕嗎?我特別得意,還學師傅的樣子罵她們,咱們到了郊外,你摸着我的馬,說想騎一下試試,平常的我絕對會顯擺自己的技術,可那次卻不敢,只因教的是你,我怕你摔下來。”

    “你說我氣,給別人騎馬不給你,我哄了好久,最後爲逗你開心,說教你打水花。”

    他們在河邊扔石片何止玩了半柱香,三炷香都有,直到天暗下來陸文清也沒學好,石頭沉底,永遠激不起花,他撇着嘴,說原來大家都騙我,我一點都不聰明,笨死了,一旁玩得正來勁的女孩子一聽忙扔掉石頭,過來牽住他“不笨不笨,我教得不好,不怪你,我一開始的時候還不如你呢。”

    “你又哄我。”

    “沒有,你看,我剛纔教錯了。”

    她把石片塞在他手裏,握住他的手,臉紅心跳緊張得不行,這麼長時間那雙白嫩的手在掌心握着,皮膚滑滑的,她臉頰燙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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