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爲你而嬌 >第六十一章
    豈有此理!紅將軍拍案而起,瓜子皮掉落一地,竟然還有這樣奴役女人的?看她們早晨的樣子像是家養暗衛,可齊國法規規定不準擅自聚集江湖能人異士爲己用,更不準奴役女子,被我抓到一定法不容情,查出來是哪位大人,一定摘了她的官帽!

    紅漣屏息靠近暗巷,果然是早晨那對姐妹,二人見有人來了,同時皺眉張望。

    “朗朗乾坤,這位白衣姑娘是否太把法律當兒戲了些?”

    白衣女人還未動,黑衣女子先執劍擋在前方“你是何人?”

    “喂,我在幫你,你還倒打一耙。”

    她越走越靠近,白衣女子不動,黑衣女子眉頭越鎖越深,正欲出劍,紅漣反手從背後先行一步抽出長劍,直指黑衣女子,那女子反應極快,瞬間迎敵,動作行雲流水,紅漣眼睛一亮,好身手!

    可惜跟自己比還差點,自己的攻擊卻不是對着她發出的招式,而是一挑彎,劍尖劃過黑衣女子緊握的另一隻手,女子一急,後退躲避,鬆開的手掌掉出一顆黑色的圓形顆粒。

    紅漣劍身把地上的藥物拋起來,捏在手中,問“這是什麼?”

    “姐姐,這。”

    “閉嘴。”

    從頭到尾白衣女子都沒有任何動作,既不攻擊也不閃避,表情從未變過,她上前一步對紅漣一抱拳。

    “在下不曾記得與閣下有過瓜葛,閣下何必咄咄逼人?”

    紅漣拋了拋藥丸,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說起來在齊國我也算個主事的,見到犯法的人,自然要管一管。”

    “哦?敢問我犯了那條律?”

    “光天化日你逼迫這位姑娘聽命於你,我國律法規定凡女子也,生來自由,就算是家奴,也不可虐待,否則契約無效,別跟我扯賣身契,買賣女性更是犯戒的。”

    白衣女人隱藏在面紗下的脣淡淡一笑。

    “你且看看他是個什麼東西,一個男人,我救了他,他終生該當我的奴僕,就算傷其性命又如何?”

    黑衣女子身形一滯,偏過頭,極力剋制着什麼,紅漣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指着黑衣男子胸前的僞裝,“她?他?”

    “你不信?”

    白衣女子無所謂地拿出藥瓶又倒給男子一顆藥丸“放心,我們江湖人士,來京城只爲替主人做事,不會留久,出門在外他男裝難免不便,圖個省力而已。”

    男子默然接過藥丸,看也不看吞了下去,紅漣拳頭微微一緊,心裏不太好受,他露出的半張面孔完全不亞於女人,煙眉星目,眼中即使被戾氣壓蓋,黑色瞳孔間也絲絲凝情。

    好可惜的男子,紅漣手心那顆藥丸還攥着,白衣女子和黑衣男子從她身邊擦過,又一次,紅漣側首看蒙着黑色面紗的臉,“借過”,再聽稍微能聽出一點男性磁性,他好像不會笑,毓女族男人不比女人條件適合習武,他肯定吃了很多苦。

    “老大,你幹嘛呢?”

    再回首,已不見黑白兩道身影的蹤跡,聽房檐的動靜,她們應該從上邊走了,紅漣憂愁地嘆了一聲,本以爲能救下“她”,怎麼律法一到性別這裏,全都變了。

    “我跟您說,太能幹了,確實太能幹了,跟當年的我差不多,要不是他是個男的,我真破例把他連升三級,調到咱們身邊用。”

    紅漣沒心情聽劉統領瞎掰,滿腦子想着面紗男子的事兒。

    “老大你有沒有在聽啊?”

    “別吵,想事兒呢,煩不煩。”

    “什麼煩心事兒?跟我講講唄,嘿嘿嘿,是不是後院又起火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能不能盼點好的?唉,我問你,若是有朝一日,你娶了個心怡的男子,你會疼愛他嗎?”

    劉統領興奮異常“那當然!怎麼?您要給我說親?”

    紅漣橫她一眼“想得美,我認真問你呢,你會護他到什麼地步?你有母親,你的夫君需在老母身邊盡孝,婆婆刁難他,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你家是鄉下的,夫君在城裏,以後父母接來相處起來,你的夫君不會幹活,婆婆必要打罵,你向着誰?生了兒子婆婆生氣,你向着誰?外人在場時,爲了不讓人瞧不起,得彰顯妻主的能耐,你還會疼愛他嗎?”

    劉統領撓撓頭“首先,我母親不是那麼封建的人,她盼女婿盼了十年了,望眼欲穿,況且我月奉僱得起兩三個僕人,不用事事靠夫君親力親爲吧,至於旁人,這可真難倒我了,‘夫管嚴’這名聲不是不好聽嗎,女人哪有做成那樣的?肯定要委屈他一下。”

    “要是娶的是昭兒呢?”

    劉統領臉和脖子瞬間紅得蝦子一樣,連連擺手,嘴上說將軍您又打趣我,表情出賣了她,抑制不住喜笑顏開,那水嫩嫩的哥兒,被寵得鼻子恨不得翹到天上去,像一隻手心能抓住的奶貓。

    “問你話呢,娶昭兒的話,你還肯委屈他?”

    “那不行!那一定不能委屈國公府出來的人,他想幹什麼幹什麼,我聽他的。”

    “切,出息。”

    紅漣越發心事沉重,早看出姓劉的對昭兒念念不忘,喜歡的人自然特殊對待,那其他男子呢?就活該被人肆意使喚嗎?

    一間客棧內,兩個蒙面女子負劍走到櫃檯前,黑衣女子把劍和銀子往掌櫃面前一放,一間客房,兩碗陽春麪。

    一看這位主兒就不好惹,掌櫃忙吩咐夥計去煮麪,點頭哈腰道“是,面馬上就好,您二位坐”。

    “做好了送樓上去,房間鑰匙拿來。”

    “好好好,我送二位上去,二樓朝南第三間,那可是我們店最。”

    “我們自己上去就行。”

    抓過房門鑰匙,黑衣女子面無表情上樓,白衣女子不緊不慢緊隨其後,到了掌櫃說的那間房,黑衣女子打開房門退到一邊,低頭讓白衣女子先進。

    京城鮮少出現江湖人士,掌櫃和夥計站在樓下探頭朝上望。

    “練家子就是不一樣,你看她,雖然瘦,但勁瘦有力,一伸手就跟平常人不一樣。”

    “我只覺得她長得好俊啊,皮膚那麼細。”

    “呦,壞子你思春了。”

    鎖上房門的兩個人檢查了這間房有沒有人盜聽,拉上窗簾,白衣女子坐在桌前的一把椅子上,黑衣“女子”打點完屋子,轉身對着白衣女子徑直單膝跪地,頭垂得很低。

    “東西拿出來我看看。”

    男人,老實說是個剛滿十八的少年,從身上翻出一個玉佩,一張卷軸雙手呈給女人。

    女人接過來展開卷軸,裏邊赫然是一副地圖,像地道寶藏庫一樣的圖紙。

    “確定是真的嗎?”

    “機密要務處翻出來的,同主人的描述最相仿,應該不假。”

    “應該?”

    女子面色一冷,翻掌運了一股內力往男子胸前狠狠一拍,黑衣男子擡頭,沒來得及驚慌,瞬間被氣浪掀翻出去,咳咳地咳出一口血,他撐着身子起來,面紗掉了,左面異域妙曼的花顏,右面臉頰至下巴處卻刻印着一條深深的刀疤。

    “衣服。”

    白衣女站起來用手指向下示意,男人爬起來,一言不發開始脫下衣衫,連裏衣都脫掉,直到露出背部,然後一聲不吭伏在椅子上,把後背留給白衣女子。

    他背上層層鞭痕縱橫,新舊傷口顏色深深淺淺,女人在他身後站定,一甩手,袖口裏一條短鞭垂下來繞在手中。

    “我教過你什麼?”

    “做任務時確保萬無一失,須準確無誤纔可呈報。”

    “啪”,鞭子毫不留情地劃破男子的後背,添加新的疤痕,血腥散在四處不通風的屋子裏,可早已習慣飲血的男子感覺不到。

    “是誰把你從一片火海的屍體殘骸中救出來,是誰教你武功,給了你報仇的希望。”

    男子緊緊咬牙,回答“是姐姐你”。

    鞭打在身後沒有停過,絲毫不影響問話,男子悶悶地喘氣,疼痛令他醒腦,抽掉方纔的遲疑和懦弱。

    “千百人中,我爲什麼選中你,帶你來替主人效力。”

    “因爲,因爲姐姐顧念我,讓我有機會手刃仇人。”

    “你的仇人是誰!”

    提到這個,男子眼底熊熊燃燒起怒火,一字一頓,恨不得把這個名字刻入骨髓“紅,勳。”

    女人抓起桌上的玉佩,捏起男人的臉“記住!這個女人,我讓你偷她玉佩的這個女人,她就是紅勳的女兒,你記住!”

    男子瞬間暴起,想一把奪過玉佩把它當做仇人狠狠碾碎,女人擡手,把他按回地上跪好,“還不夠,你還不夠,拂曉,保持憤怒,也要耐心,你已經努力了這麼久,我都知道,你是最出色的大盜,也是最出色的殺手,你是我救的,是我訓練出來的,只有我理解你的絕望,世上再沒有人像我這樣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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