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異世人生:精靈弓手 >第一百零四章 誰的賬誰結
    “你,你認識虞桃?”年年一愣,隨後便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擡手摸向了自己的發頂。

    一片粉紅色的心形花瓣被她捻在了手指之間,正是虞桃當初送給她的見面禮。

    “確實是她的氣息。”那頭灰色巨狼的目光也投向了年年手裏的這片花瓣,語氣裏有些微的複雜情緒流露。

    “你怎麼會認識她的?”年年忍不住問道。虞桃不是隻能在藏花谷附近活動嗎?而且那個結界也擋住了外來的生靈進入其中吧?

    “很久之前,她還尚未化形時我就認識她了。”那灰色巨狼說完這句話後就轉移了話題,“既然你是她的朋友,那我今日不爲難你,也不爲難其他人,但是我要你用這片花瓣做爲代價支付給我。”

    “這個……”年年有點捨不得手裏的這片花瓣,畢竟是虞桃第一次見面時送她的見面禮。

    尤其如今虞桃再入生死輪迴,與她相逢的舊日記憶都已經被洗去,年年作爲單方面的記憶持有者,實在不想把這片見證了她和虞桃相遇的花瓣交出去。

    說起來,子墨和他那些人有這麼重要嗎?年年在心裏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年年把那片花瓣捏進了手心裏,看了看子墨。

    子墨此時卻對着她笑了笑,笑容裏滿是瀟灑和信任。

    不過他的那些弟兄們就有些緊張了,一個個目不轉睛地盯着年年,像是要從眼睛裏冒出幾條鎖鏈,好牽引着年年做出他們希望的選擇。

    年年攥着那片花瓣,與那頭灰色巨狼對視:“我不能把這片花瓣交給你,虞桃已經不在了,這是我與她僅剩的一點聯繫了,所以,我很抱歉。”

    那頭灰色巨狼只是默默地聽她講話,在聽到“虞桃已經不在了”的時候,那張猙獰的野獸臉龐上浮現了幾許極具人性化的表情,像是嘆息,也像是欣慰。

    年年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確實是欣慰。

    像是讀懂了年年的疑惑,那頭灰色巨狼似乎打算解釋一下,但是話出口卻是——

    “我不會強求你交出它,只不過沒有相應的代價的話,我也不會同意讓其他人離開。”

    “所以結果還是要使用武力嗎?”年年狀似無奈地說着,那片花瓣已經被她收進了儲物水晶裏。

    此時在她右手指間的是四隻泛着青光的羽箭,已經全部都搭在了弓弦上。

    而在這些青色箭矢的中間,霍然夾雜着一隻骨白色的箭,沒有光澤的箭尖透着一股森冷,正對着年年面前不遠處的這頭狼的眉心。

    灰色巨狼注視着年年,未出一言,但是它的那些狼子狼孫們已經悄無聲息地圍了上來,對着年年亮出了獠牙。

    “等等!”像是平地一聲雷,子墨的聲音突然在這氣氛有些緊張的林間響起,音量之大,瞬間就吸引了在場所有活物的目光。

    子墨走了過來,正對着妖狼的頭領——那頭灰色巨狼——說道:

    “我說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討債對象?我們自己的賬,怎麼着也得讓我們自己來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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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年靠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一邊把玩着手裏的一隻木質短箭,一邊漫不經心地聽着不遠處子墨等人的動靜。

    “你這就不管了?”西米爾從樹上緩緩地飄落下來,落在了年年的身邊。

    “既然他不願意讓我管,我就不管了唄。”年年聳肩。

    子墨突然出聲的意思也很簡單,他不想欠年年更多的人情了,所以希望年年就此不再插手。

    他表示自己肯定不會放棄自己任何一個兄弟來當“過路費”,他相信妖狼也不喜歡無謂的戰鬥帶來的傷亡。

    所以他很江湖氣地與妖狼們約了個戰,還是正面交鋒的團體戰。

    想不到那隻妖狼頭領思索了片刻之後,也竟然答應了子墨的這個挑戰。

    “這些狼崽子是不是喫飽了撐的?還玩起了約戰。”年年一邊搖頭一邊說着,“還有子墨,他是不是對這些妖狼的妖品太過信任了?”

    從實力上來講,相比於子墨那些人,妖狼羣自然是要佔上風的,就算它們當真一擁而上把子墨這些人咬死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少了年年這個牽制和救場之後。

    可是現在它們偏偏就要跟子墨約戰,還商量好了只能輕傷對方,不得故意重傷對手,更不能殺死對方。

    子墨這邊的人倒是有一顆殺手的心,奈何實力未夠;而狼羣這邊則是既有殺人的實力,也不缺少殺人的動機,可現在也只能聽從頭狼的命令不去殺人。

    子墨就沒想過萬一這些狼玩到一半反悔了怎麼辦?

    雖然確定了那頭灰色巨狼不會參與這場約戰,但是它若是中途起了興致硬要摻合一腳,子墨也只能倒黴認栽吧?

    “子墨可是不傻,他雖然說了不要你插手,但他還是在借你的勢。”西米爾看着正在進行戰前動員的子墨,淡淡地說道。

    “嗯?”年年側首不解。

    “如果不是你的武力威懾在旁,那些妖狼未必會答應約戰這麼文明的行爲;如果不是知曉你與虞桃的交情,又察覺出了虞桃和這隻頭狼有些關係,子墨也未必會提出約戰這種有如兒戲的辦法。”

    “正是因爲有你在,子墨纔敢這麼做,那隻狼也會同意這麼做,你看,”西米爾微微向着年年的方向偏了偏頭,“就算不用你實際動手,你還是發揮了該有的作用。”

    “……我突然很想轉身就走啊。”年年撇了撇嘴。

    “你不會的。”西米爾很是篤定地說,“你之前拒絕將花瓣交換出去就已經覺得愧對子墨了,現在是絕對不會將他拋下的,更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在戰鬥中受到什麼致命傷害。”

    “他知道這一點,那頭狼也應該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纔會有個‘不得重傷也不得殺害對手’的規矩。”

    “唉,”年年無奈地望着天空,“怎麼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把我的心思猜得這麼準啊?”

    “因爲都寫在你臉上了啊。”西米爾好笑地看着年年突然僵住的表情,“你裝樣子的時候確實很不錯,表情控制得也到位,不過其他時候嘛……”

    年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又扯了扯自己的臉皮:“看來我以後要多留意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了啊。”

    “估計會有些難。”西米爾又說道,“這裏的一切都是意識在主導,表情就是你內心的外在表現。”

    “不像現實裏有肉體記憶可以在無意識中呈現出一些慣性表情——比如習慣了露齒微笑的人總會無意識地擺出這副笑容,不管他當時在想些什麼——現實裏也有神經延遲這種現象,可以讓有些人的面部表情慢上半拍。”

    “在這裏控制自己的表情就像你同時分心控制那幾只箭一樣,一旦有些微鬆懈,你的所思所想就會被捕捉到,並同時原樣呈現出來,數據的傳輸速度可是很快的。”

    “怎麼?”西米爾還想再仔細解釋解釋,看到年年投過來的眼神,有些看不懂她的想法。

    “我只是突然想到,你們到底製造了多少‘多此一舉’的存在,”一眼過後,年年就收回了目光,有點淡淡地說道,“就連那頭狼的表情都很生動,看起來它的內心也被塑造得很像人啊。”

    西米爾稍稍沉默了一下,微微吐了口氣:“這些存在都是有意義的,不是多此一舉。”

    “意義啊……是對它們有意義,還是對你們有意義呢?”年年看着遠處草地上嬉戲打鬧的狼羣,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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