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坐在樹下，微微仰頭，目光掉進了年年那雙淺綠色的眼眸裏。那個時候，他在這雙眼睛裏見到了這世上最動人也最瘋狂的火焰。
年年沉默片刻，與尼克相對而坐。
“henasthat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ayearbeforethatdayete我和你相遇的一年之前。”尼克答道。
“didididtaktoe我、你有沒有跟我講過話”
年年問得小心翼翼，說不清是在期待還是害怕。尼克所說的那個時間段，在她的記憶裏是一團模糊。
“noitkeptatching沒有。在那之後，我只是一直在旁邊觀察你。”尼克搖頭，似乎也有些遺憾。
年年聞言，有些怪異地看了尼克一眼。尼克無奈攤手。
“okay，iknoitakesesoundikeadistingstaker，butireayastcuri好吧，我知道我聽起來很像個噁心的跟蹤狂，但我真的只是好奇。”
“sohatdidfindoutaboute，ydearrstaker所以，跟蹤狂先生，你的觀察結果是什麼”
年年雙手託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尼克，難得發現這人原來也會尷尬。
“nottoouchereafraidofunicansithothersatfirst，butatergroanentiasforthat，aongiththeentiasforakindsofsensans沒什麼。最開始的時候，你非常害怕與人交流，但不久之後，你對這件事和其他的感官感覺都產生了極大的熱情，以至於有些狂熱。”
年年的笑容愈發戲謔。尼克躲開她的視線，揉着額角嘆氣。
“sensan感官感覺”年年的笑容皺了皺。這個詞似乎觸動了她記憶裏的某個片段，某個最近才提取過的片段。
“senseoftouch，seandtasteereikeasicksensanaddict觸覺、嗅覺還有味覺，那時的你就像個有特殊嗜好的癮君子一樣。”
“rtieinthisordasveryreguar，threedaysaeek，andhafhouratieateronehouratie你的上線時間也很規律，一週三次，每次半個小時，後來延長到了每次一個小時。”
尼克只說了他觀察的結果。年年應該可以發現這個結果背後的信息。比如，上線時間如此規律，足以說明在那一段時間裏，年年的自由是受到嚴格限制的。
“hoonghadbeenatchinge你到底觀察了我多久”
年年甩了甩頭，一擰身又躺倒在了尼克腿上。
如果是歲的猜測是正確的，那個時候正是那位綿綿小姐姐被送回基因工程實驗室的時間。這不是她的經歷，所以她纔沒有記憶。她與那位綿綿的關係，似乎更像是繼承。
尼克猶豫了一下，答道：“ahie有一段時間。”
“andoneday，disappeardhenifinaygotback，soethingas然後某一天，你消失了。當我再次見到你的，你”
“changed變了。”年年瞭然，主動接話。
“nohidden不是。是隱藏了一些東西。”尼克搖頭，篤定地道。
“thefaeinreyesasikebeingverdbyathickistookedost你眼裏的那種火焰像是被厚厚的濃霧籠罩住了。你看起來很迷茫。”
“herearegoing你要去哪裏”
坐在樹下的男子突然開口，嚇了兀自發呆的年年一跳。她轉身看去，男子的長袍已被林間的晨露打溼，一片樹葉飄飄搖搖地落在他的肩頭，又滑落到了柔軟的大地上，如同終於歸巢的倦鳥。
“anyhere哪裏都可以。”
年年不認識這個人，卻也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人的問題，給出了一個似乎不太認真的答案。
“ifaregoingtobeanyhere，ightaseasbehereithe如果哪裏都可以，那不如與我一起留在這裏吧。”
少女來到樹下，拉起了似乎早已等待多時的男子，終於確認了這個陌生的新世界的真實。
年年的思緒被拉回到了他們相遇的那一天。她一直以爲那是一次奇蹟般的緣分，原來這不過是一個有預謀的邂逅嗎
他當時在等的那個人，是她還是她
“thatshyiadopted這就是爲什麼我會收養你的原因。”
尼克懶洋洋的話打斷了年年的胡思亂想。
“adopted收養”
年年扯着嘴角，像是沒聽清這個詞，不由重複了一遍。
“yesadoptedso，ayanttocaed對。收養。所以你也可以叫我爸”尼克面容慈祥，語氣裏滿是殷殷期望。
“nichoas尼古拉斯”年年一頭黑線，沒好氣地警告。
“okaynottoobadateastitsnotanotherdord好吧。也不算太糟，至少不是另外一個詞。”
尼克很知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開心熨貼的樣子。
被尼克提醒，年年想到了這個人常常掛在嘴邊的髒話，也陡然驚覺這個人竟然半天都沒有說過一個髒字，簡直堪稱是另一個奇蹟。難道薩拉姐對團內成員的素質教育終於起作用了
“hereissaraandotherguys薩拉和其他人都在哪裏”想到薩拉，年年也連忙問起了傭兵團裏其他人的行蹤。
“theyareingiaskeddehutoookaftertheirbodies在路上。我讓迪昂留下照看他們扔在這裏的身體了。”尼克答道。
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剩下那些人的安危，也不在意迪昂是否也需要下線休息。大家都是成年人，可以對自己的行爲負責，也不需要別人對自己的行爲負責。
年年仔細地看了看尼克的表情，終於發現了這人隱藏在笑容下的疲憊。年年禁不住有些自責。
尼克應當是收到她的消息後就立刻趕了過來，而這個人很可能是自離開那艘飛艇後就再也沒下線休息過。無論在遊戲裏如何強大、如何多變瘋狂，他終歸也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卻保護了她這個非人的存在多年，更是給了她一個堅實的歸屬。
“thank，nick謝謝你，尼克。”年年輕聲說道。
太陽落下，月亮升起，微風從草叢間飛過，輕柔地包裹住尼克兩人，草葉的沙沙聲像是催眠的小夜曲，驅散了年年妄自紛亂的猜疑。
“forhat爲什麼謝我”尼克雙眼微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卷着年年的棕色頭髮。
“forbeingybestentor爲了感謝你這個最好的導師。”年年也眯起了眼睛。
“doeaotsoffancyordsfrodehu你倒是從迪昂那裏學來不少好詞。”尼克輕笑一聲，點了點年年的額頭。
“andieaedorefro我從你這裏學到的東西更多。”年年失笑。尼克對迪昂的敵意依然如此幼稚且直接。
“goodthingsorbadthings好的還是壞的”尼克睜開眼睛，挑眉問道。
年年故作沉思，一分鐘後才慚愧地開口：
“bothhafandhaf都有。一半一半吧。”
“thatsgoodenough那還不算太壞。”尼克點頭，很是滿意。
“ithinkso我也這麼認爲。”年年也點頭，深表贊同。
蟲鳴聲響起，映襯着林間的安靜愈發幽然。
“harearegoingno，yady那現在的你想去哪裏”尼克再次閉上眼睛，喃喃問道。
“hoe回家。”年年的呼吸平穩悠長，仿若夢囈。
在啓動遊戲內置的深度睡眠功能之前，尼克深深地看着已經熟睡的年年，懊惱和後悔一遍遍地在他眼中閃動掙扎。不知過了多久，隨着一聲拳頭砸地的悶響，尼克嘆着氣給出了他的迴應：
“thsgohoe那我們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