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處罰了葛雲和袁青山二人,但田藝被廢那是事實,荊絕逃脫不了干係。
那兩名執事聽得這尋常的吩咐,卻是一臉苦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在原地,沒有打算立即去抓荊絕。
“嗯?”仇長老見二人沒有動靜,臉沉了下來,聲音也是冷了一分:“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二人哪會聽不出這仇長老話中怒意,連忙躬身,其中一人一臉爲難道:“仇長老,不是我二人不願意去,是……”
話說到一半,又是吞吞吐吐,半天沒個下文。
仇長老聽她說話,牙齒都癢癢,玉手一拍桌面,怒目盯着那執事,一股無形的寒氣陡然在這偏殿之中散開,令人寒毛直立。
哪說話的執事,渾身一哆嗦,連忙說道:“那荊絕是絕峯的人。”
旁邊另外一名執事幫腔道:“外人只要踏進絕峯,那老瘋…絕峯峯主就會把人給震出來,去了也是白去。”
仇長老輕敲桌面,眉頭低沉,沉吟半刻,才雙眸放出精光說道:“天刑宗以刑立本,講究的便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莫說是絕峯,就是宗主所在的乾坤峯,也不能凌駕於宗訓之上,成爲法外之地。今日若是畏畏縮縮,不敢入絕峯抓捕荊絕,我刑罰殿之後辦事將會毫無公信,而且此先例一開,其餘四峯若是爭相效仿,我們以後的工作會更難做。”
話聽到這裏,兩名執事的臉色比起之前更加難看,這仇長老的話雖字字在理,但也從那話中傳遞出一個信息,那就是這趟絕峯之行,他們是非去不可了。
仇長老見兩人仍舊面露難色,也知道此事沒有那麼容易好辦,隨即臉色稍加緩和,軟了口氣道:“這事讓你們立馬就去辦好,確實是有些爲難你們了,不過宗訓在上,誰也不能違背。這樣吧,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將荊絕捉回來問罪,這是我的極限,若是你們到時候無法辦到,我只能按照你們與荊絕同謀之罪連坐處罰。”
雖給了一定的寬限,但這根本就不是時間的問題,莫說三天,就是一個月,那也是沒有辦法進入絕峯捕人的,絕峯老瘋子的威名,又豈是他們這等低階弟子所能挑釁的?
兩人愁眉苦臉,正想說點什麼,便見那仇長老怒目而視,面色清冷,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又活生生的將口中的話嚥了回來。
那老瘋子威名震懾人心,而這仇長老顯然也不是好惹的貨色,兩人最終只能低聲答應了下來。
其實在他們心裏,這三天的時間,只不過是在拖延處罰,那荊絕不出絕峯,他們可是斷然不敢硬闖絕峯抓人的,只得祈禱三天之後的懲罰會輕一些,一邊嘴裏咒罵着荊絕,一邊心裏已經打算好要去打點一下那些負責處刑的人。
兩名執事走出偏殿,低頭順耳,不知道在盤算着些什麼,忽然迎面走上來一個面色焦急的青年,那青年身着一襲白衣,那白衣之上有着象徵着內門弟子的金黃狴犴繡紋,他腰挎一柄鎏金長劍,與他的雙眸一般,充溢一股銳利的氣息。
二人見到那青年,皆是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青文師兄。”
那青年正是袁青山的哥哥—袁青文,袁青文打量了二人一眼,緩緩點頭,那眼眸之中的桀驁,即使此刻十分焦急,卻也掩蓋不了,問道:“聽說舍弟觸犯宗規被處罰了,所爲何事?”
一執事,緩緩擡頭,說道:“回青文師兄的話……”
那執事給袁青文陳述了一遍之前發生的事,那袁青文聽完,頓時一團火氣冒了起來,怒聲說道:“哼,是那瘟神犯了毀人大錯,怎的還連坐上我弟弟了,我看你們這執法殿,現在真是越來越不濟了。”
平日裏還真少有人敢這般在這執法殿大放厥詞,絲毫不顧忌,兩名執事把他抓起來問罪都是可以的,但由於他身份特殊,隸屬內門,兩人也不敢把他怎麼樣,當然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一時間只好靜默不作聲。
“一個豎子,也敢在刑罰殿前大放厥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兩名執事無作爲,不代表仇長老也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她清冷的聲音從偏殿之中傳出,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勁氣,那勁氣捲起陣陣沙塵,猶如一頭咆哮的惡虎,直撲袁青文。
袁青文怎麼說也是築基中期的修士,反應自是極快,見到這般,‘嗆’的一聲拔出寶劍,靈氣一運,附着在寶劍之上,輕輕一劃,道道劍花升起,迎着那來掠來的勁氣斬去。
叮!
這一斬,倒不像是斬在氣弧上,反而像是斬在某種堅硬無比的金石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袁青文眉頭微皺,心中升起一絲不安,連忙撤身收劍橫亙在胸前,做防守狀。
下一刻,那勁氣不散,直直擊在那袁青文的寶劍之上,‘叮噹’一聲,寶劍瞬間被擊斷,那袁青文也是那被勁氣震得後腿數米。
“結丹期!”
袁青文心頭一震,低聲自語,那寶劍乃是他師傅誅峯長老元瓊道人所贈,告訴他這柄寶劍品階不低,堅硬無比,非結丹期以上修士不可毀。
不光是袁青文,連那兩名執事也是看得心頭髮顫,低頭杵在一旁,更加不敢作聲了。
下一刻,袁青文雙膝朝着偏殿的方向跪下,高聲求饒,完全沒有了之前那股銳氣:“弟子口不擇言,還請長老看在我師元瓊道人的面子上,饒了弟子,弟子知錯了。”
“原來是元瓊的座下弟子,這也難怪,就你這種貨色,也只有元瓊能看得上了,這老東西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眼瞎。”仇長老的話語絲毫不客氣,一杆子下去,連袁青文的師傅都給打了進去。
袁青文聽得一陣嘴抽,可又不敢出言反駁,畢竟實力差距擺在這,只能低頭。
“滾吧,看在元瓊的份上,我今日可以不出手,自己滾到他那去領罪吧,但有一點,若是讓我知道他輕饒了你,那我便自己來行刑!”仇長老的話依舊清冷。
“是,是……”袁青文畏畏縮縮,哪還管得着他弟弟受了多大委屈,連忙撤身便走,兩個執事也是這般,生怕再呆在這,又莫名其妙惹怒這姑奶奶。
走出刑罰殿,袁青文是大氣都沒敢再出,一直到刑罰殿外,袁青文才問向那兩名執事,道:“那裏面的長老是誰?”
“仇長老。”一名執事如實說道。
“人稱鐵娘子的仇雲蓮仇長老?”袁青文覈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