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玩家兇猛 >第六十三章 趣味
    結繩室的那張人臉直徑接近一米半,糊在門上,

    臉上肌肉浮腫,佈滿皺紋,五官腫大,閉着眼睛,看上去像是一團過度膨脹的麪糰。

    人臉對於繩之迴廊中繩索陷阱的破解無動於衷,

    李昂與王叢珊走至門前,觀察了一番,發現結繩室的推拉門雖然是紙糊木質的,但在人臉力量作用下,無法破壞門上的樟子紙。

    而人臉本身,

    也不受心靈異能,乃至槍械射擊的影響——人臉上的任何傷勢都會迅速癒合,怎麼也不讓二人打開結繩室的大門。

    正當李昂又要用那套“馬應龍治黑眼圈”的理論來向人臉推銷時,後者卻自己甦醒,喃喃重複着“好想喝歸泉酒啊”這句話。

    除此之外,不管李昂怎麼交涉,人臉都無動於衷。

    李昂與王叢珊商量一陣,眼下情形明顯是讓他們去執行下一步的通關條件,

    他們在進入劇本世界後就沒見過那裏有酒水,相關線索只有兩個。

    一是之前撿到的民俗學者筆記中,提到過平塚家族會爲緣刻慶典準備清酒,

    二是平塚宅邸的地圖上,有釀酒部屋的標註。

    歸泉酒顧名思義,應該是用歸泉井井水製作的酒,

    不過歸泉井被黑色毛髮生物看守,無法進入,而且光井水也無法滿足酒的概念。

    思來想去,恐怕那處釀酒部屋,最有可能存在歸泉酒的線索。

    於是,二人拿上人頭燈籠,離開繩之迴廊,按照地圖指引,前往釀酒部屋。

    期間二人還發現平塚宅邸的深處,另有其他鬼怪,

    這些鬼怪大多都徘徊於一處,有些身上穿着和服,有些則穿着更古老破敗的服飾,

    樣貌從近似人形,到完全非人,不一而足。

    不過這些鬼怪似乎都比較的...遲鈍,

    只要李昂與王叢珊不踏入他們所徘徊的區域,就不會追逐攻擊。

    二人之前在平塚宅邸中庭前方搜索的時候,沒有見過這麼多鬼怪,想來很可能是它們四處遊蕩,結果被那頭黑色毛髮生物給幹掉。

    兩人避開散落在各個房間中的鬼物,徑直來到釀酒部屋前方。

    釀酒室的大門敞開,裏面昏暗無光,隱約能看見十幾個人影,正不斷傳出敲擊木材,以及哼歌的聲音。

    李昂與王叢珊走入釀酒部屋室內,藉着燈光,看清了裏面那些個人影的具體長相。

    那是水蛭與人的混合體,保留有人類四肢輪廓,皮膚呈現半透明綠色,身上穿着相對較新的和服,頭上綁着黑白相間的頭巾。

    這些“東西”,在釀酒部屋的各個設施間勞作着,以李昂的見識,能看出它們正在進行研磨大米、清洗糠皮、播撒種麴等釀酒常規步驟。

    眼前的半水蛭,似乎是釀酒部屋以前的工人,

    他們被轉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還在按照生前記憶,重複着工作流程,

    只是時間流逝,釀酒部屋各儀器中的原材料早已腐爛腐敗,它們實際上是對着空桶勞作。

    “怎麼還會有小孩子在這裏。”

    王叢珊眉頭微皺,看着釀酒部屋中跑動的四、五個半水蛭身影——這幾個半水蛭身材矮小,穿着和服,蹦蹦跳跳,偶爾發出一陣類似哼歌的咕噥聲,

    看起來行爲就像正常的人類兒童一般。

    “緣刻村有爲緣刻慶典,在節日期間自己製作清酒的傳統。這些小孩應該是平塚家族的成員,或是緣刻村的普通村民,恰好災難發生那天,待在了釀酒部屋內。”

    房間中的所有半水蛭生命體都無視了兩名玩家,李昂在釀酒部屋中搜索了一番,遺憾地搖了搖頭,“釀酒的原材料都腐爛了,也找不到現成的清酒。

    不過地上倒是有很多空酒瓶...”

    “等等,你想幹什麼?”

    王叢珊看着李昂手裏拿着的空酒瓶,心底一跳,“你不會想朝酒瓶裏面尿一泡,然後回去跟結繩室門口的那張人臉覆命吧?”

    “怎麼可能。”

    李昂皺眉道:“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麼一個喪心病狂、不擇手段,爲了滿足惡趣味什麼事都會幹的出來的人嗎?

    太讓我失望了,啊珊。”

    “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先停下研究拉鍊的手啊。”

    王叢珊翻了個白眼,突然間她像是注意到了什麼,視線停留在那些蹦蹦跳跳,哼着歌謠的半水蛭孩童身上。

    “這旋律...”

    王叢珊皺眉想了一陣,眼前忽然一亮,從李昂背上的書包裏,拿出之前民俗學者的紙條,看向紙條邊緣記下的那幾個如同鬼畫符一般的樂符。

    “果然。”

    王叢珊吐出一口濁氣,將紙張反過來給李昂看了一眼,“這些死去釀酒工人哼的歌,和民俗學者紙條上記載的樂符的一部分,是一致的。”

    “嗯...確實一樣。”

    李昂仔細辨認了一番,他對樂理只能說略知一二,並不是很熟——玩樂器是要花錢的。

    “留下線索的民俗學者——很可能就是小笠原將之,說這段旋律也許與他失憶前的身世有關。”

    王叢珊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證明小笠原將之很可能曾經來過這裏,記住過這段旋律,

    他本人也許就是曾經緣刻村的村民。

    考慮到他大概的年齡,緣刻村發生災難時,他本人應該還只是個小孩子,因爲某種原因從災難中僥倖生還了下來,但也因此失去了記憶。

    緣山神話,緣刻慶典,平塚家族的災難,被封鎖的神社,徘徊在歸泉井旁邊的發瘋能面師...

    歸泉酒可能就就是所有這一切的中心。”

    她低頭看向紙張上的樂符,按照樂符,哼唱了一段旋律。

    旋律本身並不好聽,和流行歌曲相差甚遠,反倒像是山歌或者工人幹活時的號子。

    在她開始哼唱的一瞬間,釀酒部屋中,那些正在對着荒廢設備、徒勞工作的釀酒工人,齊刷刷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朝她看來。

    然而樂符只有短短一段,在哼唱完畢後,半水蛭化的釀酒工人又重新回到工作崗位,無視了兩名玩家。

    “沒有用麼?”

    王叢珊苦惱道:“是不是因爲缺少了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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