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鉉摸摸大兒子的頭：“有些事本不應該讓孩子知道，但你是我的長子，日後必須要支撐杜氏門戶，爹便告訴你一些。”
成大真揮揮手，衆人出去，臨水前殿只剩下父子倆。
杜鉉道：“四方外其實是四座通往大仙界的仙門，長雲、碧雲、流雲、騰雲外的第一仙聖，都是鎮守仙門的守門者。”
杜鳳髓喫驚，“皋馬淵的目標是四座仙門？”
杜鉉沒有點頭，皺眉道：“皋馬、碇金兩處魔淵是魔界在人界開闢的魔地，地位與四方外相當，是兩座魔門。我們兩邊本來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據李積思道，之前騰雲外的大仙宗紫金門也有魔蹤出現，兩下的事連在一起，他們很可能在打仙門的主意。”
杜鳳髓湊到老爹腳邊：“開啓長雲仙門的‘鑰匙’在爹手裏，是什麼東西？”
杜鉉把兒子抱到腿上：“什麼東西你不能知道。我也是在奪下第一仙聖的名頭之後才知道還要看門，被你賴叔叔甩鍋成功。守門人一千年不能擅離職守，調查魔淵的事已經交給賴公成、李積思他們四個。”
杜鳳髓在老爹腿上找個舒服的姿勢：“咱們不能全指望外人。”
“你的對，我已經派外宮的人去人界了。”
“風綿公子？”
“嗯。”
“不是換舍的厲害人物，都能找到他們本家賣個好價錢，風綿公子怎麼沒人認領？”杜鳳髓納悶很久了。
提起這事，杜鉉有些悵然：“風綿不是沒人要，而是被本族放棄的青鳥。”
啊。
杜鳳髓捂嘴。
青鳥體內蘊含有鳳凰血脈，吞食魔物跟喫豆子一樣。風綿公子的血脈尤其高貴，走到高處很可能進化成爲真正的鳳凰神鳥，居然是頭棄鳥。
“風綿上頭還有一個比他還純正的哥哥。”
“雙生？”杜鳳髓問。
杜鉉搖頭：“他長到十歲的時候，青鳥族人經過多方比較，最終選擇他的哥哥。”
於是，風綿嗝屁了。
“原來是一山不容二鳥。風綿不但不能回本族，連復活的消息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杜鳳髓明白了。
風綿公子肯定是青鳥族裏很重要的一支，聽老爹意思應該是青鳥王的那一系，兩個王子要留一殺一，留下的那個就是未來的青鳥王。
杜鉉點頭：“所以我纔會安心用他。”
杜鳳髓想起那根黃毛，終於肯定風綿以後要提的條件多半跟復仇有關。唉，憂桑。
“修夜呢？”杜鳳髓想起這位。
杜鉉道：“他在人界中了皋馬淵赤虎魔聖的注魔大（）法。暗算你娘不是修夜本意，我也不想致他死地，畢竟是個難得的後輩。”
杜鉉想放修夜一條活路，不想修家手腳倒快，以最快速度把人逐出家族。修夜傷勢頗重，沒有族人照料，這麼把他放回去很可能遭到毒手。
真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杜鉉爲難。
杜鳳髓抱着老爹石塊一樣大胳膊，閉上眼睛，嘴角上翹。
杜鉉談不上刀子嘴豆腐心，但也絕不是不分是非的人。
區區一個修夜，別人殺就殺了，只有自己老爹會在背地裏發愁怎麼放人，擔心修夜的安全，絲毫不怕後患無窮。
這樣的爹，杜鳳髓很喜歡。
杜鉉一巴掌拍上他的屁股，“臭子，又有什麼鬼主意了？”
杜鳳髓擡起頭提醒杜鉉：“爹，你還沒有徒弟。”
“你修夜！？”杜鉉摸着下巴。
論資質、論人品，修夜都是目前長雲外輩裏的頭一份，但是他最出色的還是修煉悟性。悟性這個東西玄妙無解，強大者甚至可以打破資質的限制，讓最低下的體質成就卓絕。
即使以後自己的鳳髓和賴青還有鄒離手裏那個孩子長成，修夜也不比他們差。
可是……
“難啊。”杜鉉更愁了。
把人往死裏收拾一頓再去收徒，這事怎麼想怎麼不靠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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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鉉對杜鳳髓再怎麼縱容，也不允許他插手魔淵還有修夜的事。
杜鳳髓樂得輕鬆。
他還是孩子，健康長大才是主要任務，即使多出一宗修煉的負荷，也只是順帶，誰也不指望一個出生幾年的娃娃修煉出什麼驚動地的成果。
數月後，修夜孤身離開赤海。
……
半年後，長雲外百年一次的一萬歲以下真仙最新排名出爐了。
真仙排名分爲人仙、地仙、仙三榜。
這次真仙論道是在稽原仙宗所在的慧命山下舉行，整個長雲外夠資格參加此次論道的真仙超過十五萬。
最引人矚目的就是仙榜。
不出意料，沒有修夜這個力壓羣倫的存在，聖真洞號稱白顱蠻子的雷野問鼎榜首，其下才是獵申甲、崔濤、喬輕歌、白光憲、朱回袖、毛羽、錢飛、修龍、秋水寒。
前十居然只有一個赤海的人，二流勢力卻有四人上榜。
杜鉉氣得砸桌子。
杜鉉這麼氣是有道理的。
赤海除了杜鉉一個，底下的人地三仙都是真仙。
單是一個赤海聖地，仙譜上的大大真仙就超過二十萬。此外還有六十萬半仙體，一千多萬修仙者和凡人。
也就是，赤海是一個仙聖統領上千萬真仙、半仙、修仙者和凡人的大勢力。
而赤海真仙裏還分爲兩部分：九成是長時間修煉受困、進展緩慢積累下來的仙界老人兒，剩下的一成就是一萬歲下的新血。
目前赤海的真仙新血超過兩萬。
剔除那些生來自動上仙譜的十歲下孩子嬰兒，能參加真仙論道的也有一萬七千多個；而仙榜上赤海排名最高的，居然是赤海本地二流仙族秋氏的一個弟子秋水寒。
秋水寒不多不少第十名。
真仙三榜的三個前十名，纔有資格代表長雲外與另外三外的真仙榜同道較量。
仙榜前十赤海仙宮只有一個。
地仙榜第一，是鄒離那個混蛋的徒弟金茂，赤海宮仍舊只有一個叫做魏霸的撈個第三。
人仙榜赤海仙宮倒是進了六個，可是人仙榜最不值錢，值得一看的就是魁首，第一名是慧命山稽原仙宗的羅加惠，這傢伙已經連續兩屆第一了。
“我們總共派去多少？”杜鉉氣衝斗牛。
“一萬七千零十七個，裏面的仙三千。”成大真早沒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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