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黃泉妖冢 >第十八章 將軍永世不解甲
    “去你姥姥的吧!”我瞬間喪失了理智,掄起鏟子對着老道士的腦袋狠狠拍了下去,卻不想這老道士突然出手,疾如閃電,單手就抓住了鏟把子,我心道一聲不好,卯足了勁兒往回拽,無奈他的力氣出奇的大,任憑我怎麼用力,都不能令鏟子移動分毫。

    尷尬就尷尬在,我根本就不敢撒手,因爲如果這武器落到這老道士手裏,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你也跟他們一樣,你也不相信我?!”那老道士突然擡起了頭,一雙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接觸他眼神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絕對會弄死我,因爲我在他眼底深處看到了絕望之外另一種極致的情緒。

    仇恨。

    求生的**讓我的大腦迅速冷靜了下來,我一撒手,接着反手抽出了掛在腰間的獵刀,對着老道士的脖頸砍了下去。

    這一次的出手與上次不同,上一次我喪失了理智,而這一次,我清楚地知道我究竟在幹些什麼。

    雖然他救過我的命,但我還是要一刀砍斷他的脖子。

    這無關道德,無關善惡,無關人性。

    因爲他已經死了,而我,還要活着。

    利刃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刀身如鏡子般明亮,倒映出我扭曲的臉,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老道士竟然沒有躲閃,甚至沒有伸手去擋,任憑我這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

    沒有四處飛濺的鮮血,只有一聲悶響,我這一刀,竟然像是砍在了一塊硬邦邦的木頭上。

    老道士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一種情緒,那是一種憐憫,甚至可以說是幸災樂禍,緊接着,幾分鐘前在小張身上發生的事情,同樣在他身上發生了。

    他變成了一棵樹。

    我再也沒有了任何勇氣,拔腿就跑,老道士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你跑啊,逃啊,快逃啊,你能逃到哪兒去呢?你逃不出去的,你逃不掉的……”我丟掉了獵刀,用雙手捂住了耳朵,淚流滿面,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瘋掉的。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哪怕只是有一個人陪着我在這裏一起走,聽我傾吐心裏的苦水,那該多好。

    不過,這無疑是一種奢望。

    我拼命地跑着,一直跑到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撲倒在地上。我再也不願意爬起來,哪怕就這樣死了,也不願意在這片林子裏再邁上一步。

    一陣聲音從我的前方傳來,越來越近,最終在我面前停下,咫尺之遙。

    終究還是來了,我長嘆了一口氣,擡起頭用朦朧的淚眼往前面一看,忽然就愣住了,這竟然是一雙人腳,雖然被污泥包裹,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心中一時間大爲疑惑,難道這鬼地方還有別人?

    我一咕嚕從地上坐了起來,擡頭一看,不禁吃了一驚,因爲站在我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現代的人,而是一位高大魁梧,身披鎧甲,滿臉絡腮鬍子的古代武將。搞什麼鬼,這個林子難道真的能夠連接不同的時間嗎?

    “吾好不容易纔送汝離開這裏的,汝爲何又回來了?”那人開口說道,他說的是古語,還是戰國時期趙國的方言,還好老趙以前教過我一些,我竟然能勉強聽得懂。

    這個世界真是奇妙,我心說,難道老趙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教了我趙國的方言?但是這想想就有點扯淡,要是老趙真的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就不會讓我們兩個到絕戶村裏去了。

    是的,我被一個哥們兒忽悠着去盜墓的時候,在一片樹林裏遇到了一個兩千多年前的古人,更加詭異的是這個古人說的話我竟然能聽懂,不是因爲我忽然有了什麼特異功能,而是因爲忽悠我盜墓的那個哥們兒教過我,這巧合,簡直了。

    而且他說的話也透着一股子不對勁兒,這語氣很明顯是以前跟我很熟啊,我認識他嗎?沒可能啊,他是不是在這裏待久了,精神有些不正常了,看誰都像熟人?而且他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好不容易纔送我離開,難道這傢伙知道離開這裏的辦法?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我正在準備組織語言迴應他,就見他向我伸出了手,我愣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被他拉了起來。

    “也罷,都是命啊,想改也改不了,既然如此,汝就在此陪吾吧。”他又說出了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那個,將軍,我想你應該搞錯了,我並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咱們倆錯着兩千多年呢,這麼跟你說吧,這片林子非常邪門兒,你以爲你剛進來這裏沒幾天,其實林子外面已經過了好幾千年了,你不理解是吧,其實我也不理解,”我看着他一臉懵逼的樣子,接着說道,“那個不理解也沒關係,現在的當務之急呢,就是咱們倆合作,趕緊離開這裏,然後我們再從長……”

    “汝胡言亂語的毛病還是沒改,”那將軍忽然打斷了我,“汝剛纔說離開,汝可知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吾在這裏轉了兩千多年,有哪一天不想出去,所有汝想過與沒有想過的方法吾都嘗試過,可是,又何嘗出得去?”

    “你說什麼?!兩千多年……你,你是人是鬼?”我差點兒把自己的舌頭都咬下來,這個跟我想的不一樣啊,而且這傢伙說他在這裏轉了兩千多年,那他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那老道士一口一個“他還活着”,說的是不是他?

    他目光深沉地看着我,沒有回答,但是我馬上發現,他在說謊。

    “兩千多年,無論是怎樣的盔甲,都應該已經鏽成灰了吧,可是你身上的這套盔甲就跟新的一樣,”我沒有把話說完,怕他被拆穿後惱羞成怒,殺我滅口。不知道爲什麼,小張不在的時候,我的智商瞬間爆棚,說到小張,他……不說了,多說都是淚。

    “你不明白。”那傢伙搖了搖頭,“每過一天,我都會在樹上刻下一條劃痕,每過一年,在樹上刻下更深的痕跡,每過一百年,在樹上刻下一個字,如今這樹上整整二十六個字,還有數不清的刻痕。”

    我四處轉了轉,果然如此,而且這傢伙沒有理由騙我,如果一個人爲了騙人穿着盔甲跑到深山老林裏,還在樹上刻下這麼多東西,那他可真是病得不輕,這種人出現的機率比活了兩千多年的人都要低。

    但是很快我又發現了另一個問題,這些刻痕都是新的,於是我說出了我的疑問。

    “吾沒有辦法解釋,只能告訴汝此地的所有事物都不可用常理度量,”那傢伙再次搖了搖頭,“你不明白。”

    “你說會不會,這個地方時間是靜止的,也就是說,只要我們在這個林子裏,我們就不會老,也不會死,”我推測道,“兩千多年間,你沒有碰到別人嗎?”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