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把掉在地上的蕭德隆乾脆就留在了地上，他因爲被風御託了一下，沒有摔得多重，勉強還未暈過去，很是堅韌。
凌央把被蔣迫拽在掌心捏着的手抽了回來，“幹什麼？我又不是埋太久剛活過來，你要是想給人活絡筋骨，到時候万俟寰朔醒了讓你摁個夠。”
蔣迫無話可說，只能看向祁成手上的紙。
凌央豎起重獲自由的指頭點了點那紙上的星星，“這麼說來，它應該是很久以前的觀察結果了？”
那星標大概是代表這所建築，另一個寫着的自然就是万俟皇陵。
“或許吧，上面什麼日期也沒有。”祁成來回看了看這張紙，估計它是記錄用的草稿罷了，正式紀錄應該已經入檔了。
“就是說之前的屏障範圍是包圍了這裏的，而現在則已經穿過了？”陸霄用指甲劃了一下紙上的星星，“這個地方現在正處於一部分屏障內，一部分屏障外的狀態？”
“因此纔要撤離嗎？其實並不是怕我們才走的，反而是蕭德隆怕他們走了，才急着要我們過來？”凌央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叔，他雖然醒着，但是神情恍惚，大概根本沒有在聽衆人講話。
“反正大概是這麼一回事，既然能用結界，我們直接走吧。”祁成擺擺手表示回去再聊。
餓了啊，飯點很嚴重地超時了啊，這對長身體是很不好的。
“孩子。”蕭德隆這時候卻開口說話了。
“你是說這裏還有其他像沙姜一樣的孩子對吧？”凌央蹲下去問。
“沙姜不一樣有，有好幾十個。”蕭德隆有些語無倫次，但還是能聽清楚的。
“他說有幾十個。”凌央站起來，往身後的走道里瞄了一眼，沒看出來哪裏有動靜。
幾十個孩子，怎麼也不可能如此安靜吧。
“沙姜說人不住在這，住樓上。”蔣迫往上層的方向指了指。
“沙姜爲什麼不一樣啊？”凌央低着頭好奇地問了一句。
“他，天生如此。”蕭德隆又是閉上了眼睛纔回了話。
“”凌央皺了皺眉頭，蹦到了辻栢杄那頭，“你之前也受過這裏的培訓對嗎？”
辻栢杄頓了一秒，點了點頭。
凌央往後縮了縮脖子，怪不得一直覺得辻栢杄異於常人，雖然和他們一樣受的是針對異獸的訓練，卻也能夠對付人，原來他進基地之前，真的受過這方面的培養。
這不正好嘛，反結界力本來就是一項對付人的能力，所以辻栢杄上手揍人是沒有障礙的。
“那我問你爲什麼陸霄一點也不厲害？”凌央對於辻栢杄的新認知接受得異常迅速，不僅是她，其他人聽完也只是挑了挑眉，覺得這樣一來倒也合情合理，不怎麼意外。
八六一嘛，誰還沒點背景故事。
“我怎麼就不厲害了？”陸霄不服氣，不僅是凌央的話聽着讓人不爽，辻栢杄的態度也令人氣結。
他推了一下辻栢杄，“你明知道我跟你一樣的，你居然憋得住不說啊，七年了喂，大哥我認識你七年啊。”
“不一樣，你不合格。”辻栢杄搖搖頭。
陸霄臉都氣紅了，蹦了一下就要炸，“什麼叫不合格？啊？把人搞成自己都不清不楚的樣子，然後就蓋章不合格了？什麼鳥蛋破組織老子今天一定要端了這窩。”
辻栢杄露出一副彷彿不讓他喫飯一般的鬱結，衆人在他的臉上竟然捕捉到了一絲絲的委屈，簡直歎爲觀止，差點忍不住要拿手機出來拍下。
“我也不知道這什麼時候變成了蕭家的地盤，反正我來的時候還很小，記不清楚。”辻栢杄瞥了一眼地上的蕭德隆，“培養這些人本來是打算進万俟皇陵的，怕裏頭有結界，或者有更危險的東西。”
大家安靜聽着，不予評論，把孩子養成兩種人格，去面對大人們不願意面對的危險，實在是很蛆蟲的作爲。
“我準備好的時候剛好方向換了，計劃被叫停了，大家準備要去北郊，不過同我一起去的就只有”辻栢杄又看了一眼蕭德隆，“只有一個人，那時這裏已經沒有多餘的孩子了。”
全都進了那個傳說中一去不返的万俟皇陵。
“後來有關這地方的事我就不清楚了，這裏是不是一直還在運作，我也不知道。”辻栢杄看了看陸霄，“大概是一直還在運作。”
“你不是說他不合格嗎？失敗的孩子就送進基地？”凌央追問道。
“如果不合格的話，爲什麼陸霄還有第二人格？”祁成也很不解。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們很久，因爲事情很多所以才一直被擱置，好不容易辻栢杄願意講，得趕緊問個明白。
辻栢杄略顯嫌棄地看着陸霄，“他就算轉了人格，也很弱，所以不合格。”
全體鬨笑。
當然，除了陸霄，“我很想反駁但完全找不到理據。”
“那你們這樣的，是有什麼標識嗎？你爲什麼能知道他跟你一樣呢？”祁成接着問，生怕辻栢杄就此閉嘴了。
“沒有，我不知道，前幾天才知道的。”辻栢杄一臉無辜的正直。
“啊，還有一個問題，宋瑞剛，到底把陸霄認成哪位了？”凌央往身後的蕭德隆身上一指。剛纔這位大叔坦白過了，霧城的永晝就是他奪走的，可這位大叔長得這麼一本正經，確實跟陸霄大相徑庭。
“蕭德隆八年前也有三十八歲了，總不能跟你長得像，是吧？”祁成拍了拍陸霄，打量了一下他這張幻想系狙擊手的小臉蛋。
“說不定他不是一個人去——”陸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不屬於他們幾個的聲響從頭頂發出來。
滋滋滋滋。
這是電流的聲響，大概是角落裏的廣播發出來的。
“咳咳，各位同胞，咱們家裏來了一羣客人，我想請大家歡迎一下。”這是沙姜的聲音，雖然通過電流傳出來有些失真，可這孩子的音色有點雌雄莫辨，本來就挺有特點，非常好認。
凌央突然一驚，潛意識裏竄出來一股衝動，讓她迅速地在腦子裏編織好了昨天才剛出爐的靜音結界，嗖一下塞進了陸霄的耳朵裏。
下一秒沙姜就廣播了那個大家都很好奇的口令，“吶吶，其實我一直不知道這個詞什麼意思，璇霄丹闕。”
凌央同樣聽不懂這是個什麼詞，但是她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她忘了塞辻栢杄的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