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鎖春深 >111.故人
    他的開口,自然引了衆人的視線到自己身上。

    說不怕那是假的,不過傅易還是強撐着沒有像方纔那般緊張的冷汗直流身子發抖了。

    不過還好,織岸天師眸子落在在他身上,輕輕一眼便挪開了視線。這時候是微微點頭,“你若是能進司命祠,也算了了月心天師一樁心事。”

    說完,便沒有再繼續提傅易。反而揮袖,劃開水鏡,顯示下一個人的名字。“五十四號,齊川。”

    衆人雖還好奇傅易,卻更容易被新的名字牽引走,大部分的目光都走開了,剩下幾小個人的視線也很快轉向了別處,傅易終於鬆了口氣,像是渾身乏力一般往後退了退。

    靠在身後的柱子上,文娘子跟過來,“你是那個傅家的”

    也是在幻境之中說的。這時候傅易便清楚了,文娘子約摸也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乾脆的六用幻境與她交流。

    “對,付家。只不過後來月心姑姑死了,家族分裂,分爲南付氏和北付氏。說是這樣,可是南付氏那邊,只有月心姑姑的兒子一個人。”傅易的聲音哪怕是在幻境之中,也透漏着些許哀傷。

    文娘子聽着,本不想繼續問下去。可是忽然間想起來什麼,“你說的付家,是不是,十五年前,京都海女氏亂起,然後被派遣鎮壓海女氏的畫符師,付家”

    天師一道,從根本上是一致的。但在於各自的擅長領域,一般又分爲許多種。最受衆人知曉的,一是類似姜家這種依靠點剎驅鬼保佑平安的天師氏族,二是煉製硃砂的類似於之前碰到過的店主那般的天師,三便是繪製符紙的天師,這類天師之前也有過大族,也就是文娘子方纔說起來地付家。

    只不過這個家族,在十五年前海女亂起的時候,似乎出了事。具體的,文娘子太小了,自己沒有親眼所見,後來也沒有興趣聽父親說,周邊人提起的也少,所以文娘子不算清楚細節。只知道鎮壓海女亂起那件事情,叫這個付家幾乎家破人亡。

    家中的大天師月心天師因此隕落,而付家剩下的人之中,能夠繼續繪製符紙的,似乎也很少了。

    至於分裂,文娘子就不清楚了。只記得姜家還在的時候,父親偶爾會提到付家,符紙的繪製,沒有人能比得上付家手藝。可惜從那場亂事過後,就再難見到付家人了。

    先前文娘子聽他叫傅易,並沒有往付家身上去想。因爲付家的輩分都是排雙字的,就好像隕落的月心天師,她排行月字,第二又排心字,因而喚得月心二字。

    付家下一輩,理應該排岑字輩。因爲那場亂事之中,也死了一個付家小輩,名喚付岑寅。說是爲了繪製鎮壓海女的符咒,而犧牲了,一躍進入煉爐內,被生生燒死的。

    文娘子不信這個話。因爲付岑寅本爲月心天師的長子,據說深受月心天師寵愛,是最有望接替月心天師成爲付家下一任大天師的角色。這種人,又怎麼可能放任他去成爲一個獻祭用的靈體呢

    哪怕放在姜家,也不會將一個大天師推去送死的。所以這其中,自然是疑點重重的不過文娘子倒是不想多管,這也不關她的事。

    傅易答話的速度慢了許多,“對,就是處理海女亂事的付家。”他想了想,還是接着道,“不過我雖姓傅,卻也知道自己本姓付氏,文茵姑娘你不要誤會”

    文娘子聽得奇怪卻還是順着話道。“沒事的。不過,我聽說傅家,不允許後世入朝,你又怎麼會來司命祠呢”

    說是不準入朝,其實也是就是不準進入司命祠罷了。付家本擅長畫符,進入司命祠纔是理所應當的。哪怕是改了姓爲傅,也是傳承着付家血脈,不會說改變了什麼的。

    傅易似乎是苦笑了兩聲,“父親不允許我來的。不過我是偷偷跑來。只要進了這裏,便不會有人拿走怎麼樣的。”

    明明這是個膽子很小的人,可是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文娘子覺察到他的堅定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吧,在遇上這種堅持的時候,內心的恐懼便都化爲泡影了。

    “加油吧,”文娘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不是用幻境說的話。

    傅易猛的點點頭,“文茵姑娘你也是”

    文娘子一向面無表情地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笑意,她轉過頭看看上首喝點水鏡,過了前十名以後,後面的名次都是一起出現的,這時候水鏡中足足顯示了四十個人的編號與姓名,底下衆人嗡嗡地說話。

    “如此,便恭喜諸位。”織岸天師道。

    “多謝天師。多謝大人。”底下衆人忙拱手道。

    織岸天師再次看了眼衆人,“神壇內設置有陣法,我們所處之地,時間流逝速度是外面的十倍之多。雖你們在這裏花費一天的時間,但其實在外頭,一刻鐘也沒過去。並且陣法之內,有足夠的靈力給諸位做補充,不需要休息與喫飯,便能夠保持清醒與體力充足。接下來,我將送諸位前往本次第二試的地點,還請各位隨我過來。”

    這話一出,衆人皆有些興奮,成羣結隊的跟上去,一路上還不忘低聲討論着第二試會考些什麼。

    文娘子與傅易在最後頭,他們半點也不急。兩個人慢悠悠走着,傅易忽然間指了指不遠處,“文茵姑娘,是先前那個人。”

    文娘子也看過去,那裏站着的是方纔上前與文娘子說話地病弱年輕人。似乎是在等着他們。兩個人加快了步子過去,“你有什麼事情嗎”

    那年輕公子咳嗽兩聲,身子單薄的叫人心疼。他一雙眸子劃過文娘子臉上,眼睛裏的情緒翻涌,最後落在文娘子手腕上地金釧之上,“我幼時有個妹妹,生來病重,家中不忍看她繼續受苦,便溺死了,按我家輩分來說,她也叫文茵的。姑娘手上的金釧,看着像我家傳女兒之物,便”

    說到這兒,傅易忍不住開口道,“你這人,平白說這些晦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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