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宮薔燕歌 >第二百六十七章 嬌鶯語足方離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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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爲你會喜歡我的,原來不過是我的一場錯覺。

    “你知道她喜歡些甚麼朕想賞賜給她。”

    “朕似乎,有些喜歡她。”

    寧硯泠擡頭,望向那張秋日暖陽中的側臉,眼神竟透着溫柔,濃重得化不開。

    楚皇看着眼前的棋盤,雖然手裏還撥弄着黑子、白子,但是寧硯泠知道,他下得渾不在意。他不過在等自己的答案。網更新最快 電腦端:

    “回陛下,微臣不知。”寧硯泠開口道,自己的聲音陌生得可怕,彷彿枯萎殘破的薔薇,凋零在風中。

    可是楚皇聽不出來,此刻他的心中滿是柔情蜜意,他甚至對寧硯泠說:“有機會的話,去打聽一下。”說這個話的時候,他的嘴角蘊着笑,他的心裏在想着另一個女孩兒。

    寧硯泠聽了這話,心裏百轉千回。

    原來這雲巔之上的天下之主也會產生求近之心當然只有在面對着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寧硯泠眼睜睜看着他那堅硬冰冷的外殼彷彿被打破一般,他生出了一些普通人的旖思。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於是他從雲端跌落,宛如一個普通的青年。

    可是隻有那麼一瞬,他稍稍收起自己的放縱的幻想,他又變回了那遙不可及的天下之主。寧硯泠想起顏瀅倩麗的身影,她的美貌如同三秋之月,天下萬姓只有仰頭嘆息的份兒。

    若說當年陳順妃容顏鼎盛時期宛如那月中嫦娥,那麼顏瀅就是那月中嫦娥。想到她和楚皇站在一起的樣子,寧硯泠覺着這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如果勉強想到自己的身上,怕是隻剩下自慚形穢。

    故而,她更多覺得羞愧,愧於自己曾經不切實際的幻想。其次纔是心傷,和羞愧相比,心傷簡直不值得一提。她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你是臣子啊,怎麼能有如斯的妄想呢

    於是,她回到:“是,陛下。若無其他的事情,微臣先告退了。”

    楚皇點點頭,允了。寧硯泠起身,行禮而去。

    從裏間到書房門口,不過這麼幾十步的距離,一步一步走來,彷彿在心上鑿了一個又一個的眼兒,痛到幾乎失神。真是奇怪啊,爲什麼會這麼難過呢

    寧硯泠走出書房,小春子在門口笑吟吟地等她,道:“寧贊善,讓小奴送你回”他看到了寧硯泠的臉,瞬間臉上笑容全無,連說到一半的話也卡在喉嚨裏。

    看着她那個樣兒,小春子想問又不敢問,勉強半日才擠出一句:“寧贊善,你怎麼了,臉色怎恁的難看”

    “難看很難看麼”寧硯泠撫上自己的臉,喃喃道。她腳下發飄,竟是一歪。小春子忙扶住她,道:“要不先進去歇歇,讓小奴去回陛下一聲,不行的話召個供奉來看看”

    寧硯泠推開他,勉強站直身體,道:“不,我不在這裏待,我要回去。”

    “那讓小奴送你回去。”小春子見她目光灼灼,兩顴發紅,暗道不妙,可又不敢強留她,只得順着她。

    “好,多謝。”寧硯泠說完,擡腳便走,她這一步一步,竟越走越快,如同一陣風,直把小春子甩在後頭。

    小春子在後面跟着,幾乎上氣不接下氣。好容易到了萱室殿,終於趕上了寧硯泠的腳步,他擦汗道:“可終於到了。”

    寧硯泠聽得他這話,彷彿從夢中醒來一般,渾身上下汗淋淋的,兩眼發直,喃喃道:“可算回來了。”一語終了,竟直愣愣地往前撲去。

    小春子嚇得沒死沒活地拉住,慌忙叫喊起來。寧硯泠眼前一黑,耳朵裏灌進了些許驚呼,夾雜着雜亂的腳步聲,隨後便是無知無覺。

    待她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是躺在房裏的牀上,綠袖坐在牀前哭得雙目紅腫。見她醒了,一壁擦淚,一壁是笑,又問:“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可嚇煞我了”

    寧硯泠只覺得心中空空蕩蕩,身體也彷彿飄飄渺渺,就是落不到地上。她掙扎着要起來,綠袖忙扶她起來,又替她墊了好幾個枕頭在身後。

    “我這是怎麼了”寧硯泠心中一片茫然,剛開口,只覺得嘴脣乾裂得疼,“嘶水給我倒點水來。”

    綠袖趕快去倒了一盅子茶來,寧硯泠就她手裏喝了一口,只覺得一絲茶味也無,只有苦澀,便搖頭道:“不要這個,你倒一盅白水來罷。”

    綠袖慌忙將剩下的茶折在漱盂裏,從藤殼暖壺裏倒了些開水出來,又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這才遞給寧硯泠。

    寧硯泠一氣喝乾,又是咳嗽,又是氣喘。綠袖爬上來替她拍背順氣,又哭道:“這到底是怎麼了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竟是叫他們給擡回來的”

    “出去去哪裏”寧硯泠疑惑道。

    “還能去哪裏自然是去覲見陛下。”綠袖哭着說道,“回來的時候竟是人事不知,李公公急急地宣了汪供奉來瞧,說什麼汗出撲風,鬱結於內,傷脾,又給開了幾帖藥,這後面小廚房正煎着呢”

    “覲見陛下”寧硯泠喃喃道,忽覺心中酸楚,竟不能忍。

    “你知道她喜歡些甚麼朕想賞賜給她。”

    “朕似乎,有些喜歡她。”

    這兩句話猛地涌上她的心頭,幾乎直接從心裏擠出了一汪眼淚。於是,她垂着頭,捂着胸口喘氣,看眼淚竟不自覺地從眼中一顆一顆滴落。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綠袖又急又驚,幾乎是叫出來。寧硯泠此時尚存幾分神志,只拉着她,道:“慌什麼,沒事的”說畢又倒在枕上,喘了半天的氣才順過來,只覺面頰枕上一片冰冷,全是眼淚。

    寧硯泠現在雖然仍舊難受,但是神志已經清醒了。她自與橙心交好,從她那裏頗習得幾分醫理。知道自己不過是一時驚懼悲傷,熱身子又撲了風,這才五內動搖,想來林供奉開的藥也不過是定驚,再慢慢調養。

    自己這是心病,須得自己開解纔是。寧硯泠自經歷這一段,倒覺心中清明不少,雖然仍有幾分酸楚,但看着綠袖,她倒覺着在這宮裏只有這姐妹之情纔是最值得她看重的。

    這麼想着,她不禁問道:“橙心橙心在哪裏”

    “橙心姐姐方纔一直陪在這裏,後來汪供奉走了,她纔去回李公公話的。”綠袖道。

    剛說到李公公,只聽外面有小太監報:“李公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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