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商門嬌 >第一百零一章 遇事
    “那外地的呢?前段時間逃難過來的外地人裏,可有秀才?”

    “典使大人,在您面前談緝拿盜賊確實是有點班門弄斧之嫌,但現在事關餘家滿門,”餘易對於自己不自覺間帶出來前世的犀利表示了歉意,“小女子這也是沒有辦法,若言語間有冒犯,還請大人見諒!”

    “有什麼說什麼該當的。”即使剛纔龔典史真有些不開心,現在也沒法去計較了,再說他是行伍出身,也算大氣開闊的人,這種時候跟一個小女孩較真也做不出來。

    “確實,有膽子在大慶國冒充秀才的人應該不多,也有可能真是外來的秀才。”本朝秀才的着裝要求極嚴格,沒有功名的人是沒資格亂穿秀才襴衫的,冒充者輕則杖刑,重則流放。況且那人身上的衣衫洗得發白,就表明他已不是第一次穿了。

    “若是外鄉秀才,那他就有可能對豐城的街巷不那麼熟悉,但他卻說出了帽兒衚衕,這個線索就很值得查下去。”餘易雙目放光,這已經是目前唯一的線索了。“要麼他就住在附近,要麼就是路過記住了。”

    龔典使沉吟半晌,覺得餘易的話似乎也有那麼點道理,便點了點頭,“那我再安排人手去查一查,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這時候他也是到了窮途末路,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個案子要是破不了,不管到時候頂鍋的是不是餘家,他這個典使估計也算是做到頭了。

    餘易求之不得,這一片費人費力,憑餘家有限的人手根本做不到。

    孫、範、何三位掌櫃的忐忑不安,坐在那裏卻又毫無頭緒。餘易先讓他們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從事發到現在每個人都嚇得夠嗆,坐在這裏也是一點幫助都沒有,各人的親眷家屬也要安撫。

    打發了衆人,餘易端坐在花廳,頭腦裏一圈一圈的轉着,目光落到茶几上孫澤雲和範老先生描述出來的書生畫相上。

    一幅很抽象的水墨畫,實在看不出什麼特徵來,憑這玩意兒去抓人,估計沒指望。可惜她上一輩子沒學過繪畫,現在也只能乾瞪眼。

    這事到底要怎麼查?但她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然餘家就完了,她以後的安寧日子也就沒了。

    正煩心着,許青陽終於回來了。

    進城門的時候她就吩咐了他幾件事,現在應該有了結果。不過那幾件事的結果對餘易來說,現在意義已經不大了,通過龔典使和幾位掌櫃的述說,大概情況已經清楚了。

    只不過許青陽帶回來的消息更詳細些。餘易最擔心的就是這事背後是否有人指使,明箭易躲,暗箭難防,餘家在豐城算是樹大招風,惹紅了別人的眼很正常。

    趙縣令到任的時日也不長,根基算不得很穩,若是因爲他的原因被坑了,那就真叫欲哭無淚呢。

    剛纔就趙縣令的後宅之事,龔典使做爲下屬不好多說,但許青陽就沒有這個顧忌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查的,倒真的查到了很多隱密的東西。

    比如趙縣令事後對後宅的整治。

    聽說正巧出事的那天,那名小妾也有進過書房,現在賊偷在逃,小妾也被趙縣令禁了足,正被關在後院。

    對於這個結果許青陽覺得理所當然,並沒感到有什麼特別,只是餘易卻一臉沉思,並仔細的向他打聽小妾與通房丫頭的性情、以及生活習慣。

    這讓許青陽有些挫敗,頭一次正經做事,就不能讓小姐滿意的感覺很不好啊。

    “大小姐,那內宅婦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估計與那事無關吧。”

    “哼,無關?我也希望無關呢,只是縣衙門禁森嚴,門窗皆無損壞痕跡,又無內鬼,難不成那玉擺件自己長了腳飛出來的?”

    前世的宮鬥、宅斗大戲可不是白看的,餘易的腦子裏,現在比別人多的就只有這點直覺了。趙縣令的後宅絕對不簡單!

    “那行,我盯着點那小妾去。”許青陽想反駁,卻又拿不出話來。

    還是太年輕了啊,餘易嘆了口氣,“還是盯着那丫頭吧。”剛好那天小妾進了門房,東西就丟了,若真是小妾的手筆,那做賊的技術含量是有多低啊。

    再說就算是小妾夥同別人偷的,就憑她一月兩月也出不了一趟後宅,跟誰合謀啊?怎麼看,餘易就覺得通房丫頭的可能性大些。

    而且處在後宅爭寵的地位來說,通房丫頭處於弱勢地位,卻又偏偏與趙大人朝夕相對,因嫉生恨,因愛成仇神馬的狗血戲碼前世的影視小說作品裏不要太多。

    再說那小妾都被禁了足了,有什麼好盯的?

    餘易的言論令許青陽不明覺厲,但他依舊不明白,只是想說,最後那一句纔是真正的原因吧?

    不得不說,官府的力量還是不可小視的,當天餘易正哄勸着擔驚受怕的張氏時,龔典使那邊就傳了信來,在那一片果然找出了五名外鄉秀才!

    得了消息,餘易哪還在家裏呆得住,叫了孫澤雲、範老先生就直奔帽兒衚衕去了。

    說實話,帽兒衚衕真是個小地方,短短的一條街道,住戶不足三十戶只是衚衕口也不知道是誰用白灰寫上了衚衕名,在長滿青苔的石壁上分外醒目。

    果然被餘易猜中,估計那個書生也正是路過時記住了這麼個地名。但這條衚衕邊上的大道卻不窄,連串了好幾個街區,以這麼點線索來尋人,真心不容易。

    餘易一行到達的時候,龔典使正親自坐鎮,守着五個外鄉秀才。不管這裏面有沒有犯事的人,總不好得罪得狠了,好歹都是有功名的人。

    孫澤雲和範老先生尚未上前,餘易就在心裏哀嚎一聲,這些人估計一個也不是。這五人裏三個年紀偏大,另兩人壯壯實實的也與描述不同。再說哪有犯了事不躲起來還能這麼平靜喝茶聊天啊。

    果然,範老先生看過之後,都搖了搖頭。

    “那再找找,那邊還有一片沒查呢。”龔典使倒是心寬,他也是覺得查外地秀才這條思路不錯。他直接讓孫掌櫃和範老先生留下一同找人了。

    既然不是,就沒餘易什麼事兒了,但她出來一回,也不想就這麼回去。

    吩咐餘六馬車也不趕了,兩人沿着帽兒衚衕旁邊的大道一路閒逛起來。

    豐城還算富碩,這此

    又躲過了兵禍,雖有些波折,但日子還算好過。一水兒青石板鋪就的路面積澱着歲月的沉寂,深邃悠遠,兩旁的宅院都整整齊齊,間或一兩間雜貨酒肆鋪子,皆是人聲沸揚,有來有往。

    那個暗害了餘記的人到底藏身何處呢?心裏擔着事兒,餘易一路始終提不起興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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