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尋則迅速將腦袋低了下去,不去參與這件事情。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只是魏麒麟的俘虜,根本沒有資格去質問魏麒麟等人殺人對或者不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善惡觀,有些人將生命看的貴重,有些人則將生命看作螻蟻隨意屠殺沒有任何心裏負擔。
自打張聰跟着魏麒麟等人以後,就已經見到他們前前後後殺了不計其數的人。
而且剛纔最後那幾人,李遠明明有機會只是打傷他們,可還是沒有收手,任由手中的大刀,將這些人砍的四分五裂。
而這樣的所作所爲,似乎和張聰書中所學的道理,有所相悖。
“這兩個月確實殺的人有點多,以往的時候,哪有殺人的機會”曹變蛟搖了搖頭說道。
“這麼說來,除了這兩個月殺的人以外,上一次殺人還得追溯到與後金人作戰的時候,當時我好像砍翻了兩個,還是三個來着。”張清安也說道。
侯鑄這時一臉驕傲道:“上次和後金那些畜生作戰的時候,我足足殺了八個敵人,你們可是誰都沒我多。”
聽到他們幾人三言兩語,就已經聊到了當時戰場上與金人拼殺的模樣,似乎這個趨勢還有繼續發展的勢頭。
張聰也是肅然起敬,作爲涿州,雖然沒有遭到了這些金人的攻打,可是卻知道那些金人進入大明境內後,所做的事情是多麼的可惡與慘無人性。
就連一旁的百里尋也露出了不同的神色,看向這幾個年紀輕輕,平時還有些不着調的傢伙,沒想到他們竟然都是在戰場殺過金人的好漢。
這場中,也只有魏麒麟最懂張聰,明白他心中的顧慮,開口道:“張兄,你在這般想象的時候,可有想過。如果今天被他們抓的,不是我們,而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那麼他們的下場會是什麼
這些人即便有着自己的家室,可是他們爲虎作倀,連朝廷官員都說殺就殺,單憑這一點罔顧王法,他們就該死
雖說他們也是我們的同胞,可有時候正是因爲同胞,才更應該用嚴厲的手段,當他們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免得這些人深陷泥潭,再次重蹈覆轍。”
張聰也不是迂腐之人,聽魏麒麟一說,也知道自己剛纔有些婦人之仁了,和他們所辦的大事相比,死幾個人又算的了什麼。當即拱手道:“大人教訓的是,聰明白了。”
這時李遠從外面走了進來,道:“魏帥,我已經按您說的,將那些屍體丟在了外面,還扔的很分散,這會兒怕是已經有很多人在圍觀了。”
魏麒麟點了點頭,道:“做的不錯,不過你的事情還沒有做完,接下來你得把地面上的血跡打掃乾淨。”
“好吧”李遠垂頭喪氣的應了一聲。
在李遠用木桶盛了很多水,同時趴在地上用抹布一點點仔細擦拭地上血跡的時候。
官驛外面以及聚集了很多南京的百姓。
看着那一塊塊恐怖駭人的屍體,都是心驚膽戰。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人穿的衣服,好像是五城兵馬司的人。”
這時人們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果然從這些碎屍身上看到了五城兵馬司服侍的樣子。
“對啊,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前不久還有很多五城兵馬司的人,匆匆忙忙的從這裏跑掉。”
“這麼說來,住在官驛裏面的那些人,是把五城兵馬司的人殺了,他們還無可奈何那這些人可真是太厲害了啊”
這時又有一人說道:“我跟你們說個事兒,你們可別亂傳,我今兒聽到的消息,說是來了一夥兒京察的人,這些人指不定就是從北京過來的。所以南京這些人惹不起也屬正常的。”
“京察是什麼意思”有人不解的問道。
“京察就是審覈一下,看看他們這些當官的有沒有什麼失職之處,然後有是一頓官員調職,總歸就是大事情。”
“最好把那些貪官污吏全部給收拾了,看看他們把南京折騰成什麼樣子了。”一人不滿的說道。
這時旁邊之人慌忙將他嘴巴捂住,低聲道:“你不要命了,小心禍從口出,趕緊少說點吧”
而這時另外一邊,扈芝元被抓,他們五城兵馬司這些人又被攆走,一時間迫於魏麒麟等人的兇相,他們還真不敢如何。
可是又一直這般也不是個事兒啊,總得找人把這事兒給解決了。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就當這事兒什麼都沒發生,我去找一找應天府的官員,看看能不能讓這些人通融一番,總之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將扈千戶救出來。”之前說話條理清晰的那人有道。
儘管這人穿的服飾和大夥兒一模一樣,都只是五城兵馬司的一個小卒子。
可是一個人的能力膽識如何,往往在發生大事的時候,就能夠提現出來。
像現在這樣,大多數人都是六神無主的時候,他卻能夠站出來制定方案並且實施,便顯示出了他的與衆不同。
“老於,你可小心一些啊,這些北邊來的人不好惹,遇事別逞強,可是有好多人已經把小命搭進去了。”一個五城兵馬司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這時衆人又說了幾句,便一鬨而散。
老於則慌忙嚮應天府跑去。
這些人既然是應天府的人接進來的,由他們來溝通想必會好一些。
等老於來到應天府後,也不敢耽擱,慌忙對於外面把守的人說道:“我是扈千戶的人,有點事情來找葉府丞。”
能夠在應天府當差,對於南京城那些有頭有臉的人,還是都認得的,一聽這話,就慌忙進去通報。
沒有多久,葉友衝就小跑了出來,看到老於後,將他拉到一邊問道:“老於怎麼了”
誰都沒想到,這老於竟然與順天府府丞還認識。
“老葉不好了,出了點事兒,讓我見一見謝大人。”老於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