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一個令人心安的詔令,起碼今晚的元翊可以睡個好覺了。
這幾日,身爲執金吾的元翊無時無刻不再後悔着那日自己答皇帝的話,自己……怎麼就失策了呢?
這注定是一件不可挽回的事情,元翊只是期望皇帝不要砍了自己的腦袋。
現如今,聽到天使的宣讀,元翊懸着的心終是放了下來。
昨晚,也不知是哪位閣下做的好事,直接將數名匈奴人丟進了廷尉府中,可笑的是,那些匈奴人的身上還附有信件,說要殺了杜延年他們爲王子找回場子。
可笑。
元翊纔不去管它是真是假呢,只要匈奴人是真的就好了。
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監管好匈奴使館中的那些人,如果自己再一個不留神讓他們鬧出了亂子,元翊絕對相信,皇帝會下令砍掉自己的腦袋。
元翊很惜命。
心安的同時元翊又發着火氣驅趕着手下人盯緊匈奴使團。
“這次,如果再辦不好此事,你們就自己抹了脖子吧。”元翊也是一個狠人,只有狠人才能夠在大漢朝立得住腳。
下面的金吾緹騎戰戰兢兢地退下。
今日的陽光格外地好,讓劉拓曬着曬着就睏乏了。
黃操走了過來,對着劉拓說:“我要回軍營了。”
劉拓點點頭,睜開迷茫的雙眼,說:“等會兒,我和你一併去。”
“你去?”黃操不知道劉拓去軍營去做什麼。
劉拓牽過耳朵兄套上車就讓千江趕着驢車載着自己和黃操出府朝城外的博望苑而去。
年關一過,就昭示着春天不遠了,寒冷即將過去,萬物即將復甦。
真是一個令人期待的季節啊。
劉拓看着四周紛雜的長街,這些人的臉上洋溢着幸福地笑容。
其實,如果一直這麼幸福地生活下去也蠻不錯的。
驢車在晃晃悠悠中駛出了長安城。
一路走來,已經隱隱約約可以見到步入田野忙碌的百姓。
博望苑,本是前太子劉據的皇家別苑,後被皇帝劉徹賜予劉拓,這位前太子劉據的兒子。
劉拓接手博望苑後本想着就在那裏存放着,可是後來一系列的變化是他沒想到的。
先是因爲買地和趙氏槓上了,後來莫名其妙被皇帝硬塞了五百兵馬,那時候的劉拓爲了養活這五百兵馬簡直是傷透了腦袋,府中一片怨聲載道,所幸,劉拓想到了開荒種田,在大漢朝的冬天之中栽種出一片綠洲。
關於神蹟的觀點劉拓是不認可的,這叫科學,也叫千年來的智慧。
趙忠仁這個趙氏管事死掉了,到了現在還沒有找出殺人兇手,可見是一件多麼令人惆悵的事情。
劉拓隱隱約約的能夠感受到,這個人就在自己身邊,他在等,等什麼劉拓不知道,可是,劉拓卻不能等,他不敢等,他怕自己會後悔,後悔讓那人傷害了自己身邊最親最近的人。
劉拓是一個重感情的男人,同樣,這也是他的弱點。
倘若被敵人知曉,劉拓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好在,劉拓是一個無賴,是一個痞子,誰見過無賴痞子重感情的。
快到博望苑的時候劉拓耳邊傳來一陣響雷聲,可很快便又不見了蹤跡。
而驢車上的黃操聽見這種聲音卻是表現的是一種激動,這是軍隊的聲音,是男人的聲音,是金戈鐵馬,是聲入雲霄。
大概黃操也想不起來應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這種聲音,他只能以手舞足蹈來表現。
劉拓看着他的動作有些像海草舞,一叢在浪花裏舞蹈的海草,也有些像i哩i哩,可惜,黃操的舞姿並不太優美,讓劉拓有種想要將他踹下驢車的衝動。
來到了博望苑,劉拓看到了被掀開曬太陽的大棚,裏面的蔬菜很多已經被採摘掉了,然後以高價格賣給了長安城的達官顯貴,他們不差錢,更不會在乎被宰不被宰,因爲,他們要的是面子。
於東帶着張緒、餘清、項飛廣和盧默來迎接劉拓。
“拜見劉軍司。”
一個年關未見,劉拓看着他們幾乎都胖了一圈,可見這個年關過的有多幸福,這是好事。
“都挺好。”
於東五人笑了笑,是挺好。
劉拓瞥了一眼盧默,說:“冬天差不多也快要過去了,春天到了,不管人和牲畜都容易發情,悠着點哈。”
於東五人面面相愕,劉軍司……不太正常呀。
“劉軍司放心,兄弟們都已經開始操練了,絕不會有其它精力去做別的事情。”於東想起了前兩日長安城中的羣架,就是那個渾傢伙杜延年惹得事。
“嗯。”
劉拓跟着於東他們來到士卒操練的地兒,雖說天氣暖和了,可還是有些刺骨的,但簡陋的校場之上竟有士卒光着膀子在操練。
黃操回營房換甲冑去了。
劉拓看着喊殺聲十足的校場,對着於東他們問:“你們覺得部下的士氣如何?”
“可大用。”
劉拓又問:“在長安城地界,你們的戰力可排進第幾名?”
“第一。”
這是一種源自於骨子中的自信。
劉拓接着問道:“那你們對上次甘泉宮救駕賞賜遲遲沒有下來怎麼看?”
嘎!!
於東五人到口的話硬生生的被堵住,他們……除了一些抱怨還能有什麼。
“稟劉軍司,沒有看法,職責所在。”於東不得不站出來,他知道出問題了,一定是出問題了,只是,現在他還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盧默低着頭不語,他大概已經知道了吧。
劉拓沒有繼續接着這個話茬聊下去,而是說:“去,集合二三子,本軍司要檢閱。”
於東五人領令而去。
操練被終止,於東所部五百兵馬快速集結在一起,速度比之第一次快了數倍。
劉拓點點頭,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現在看來還不錯,於東他們起碼沒有應付了事。
換上了甲冑的黃操也位列其中,他就知道劉拓不會無緣無故的專門來送自己,這個傢伙
“止!”
“禁聲!”
於東站在高處大聲喝道。
唰。
場面立刻鴉雀無聲,除了風聲和陽光聲。
劉拓站在高處望着這支軍隊,這是一支無敵的軍隊,前提是它能夠經過歲月的洗禮,這是一支強軍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