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鸞令 >第七十二章:下不爲例
    第7章下不爲例

    魏鸞面無表情的看他,甚至連開口替他求情兩句都不願。

    有些人,總要爲自己的口無遮攔,爲自己的愚蠢,去承擔一些後果,不然一輩子這樣,無論如何是改不了的了。

    黎晏在看她,她知道。

    重生以來把魏家的體面看的比什麼都要緊,對章氏母子也不是沒有維護過,至少在黎晏面前。

    她吸了吸鼻頭:“朝廷的事情我不太懂,既然你在,正好我剛纔也忘了問。宋明義如今高中,來年殿試,倘或真有本事連中三元,今後是不是前途無量呢?”

    要真是連中三元,何止前途無量。

    不過即便不能連中三元,憑宋明義如今的本事,也已經是仕途光明的了。

    其實之前他兄妹兩個說的話,黎晏也聽了個大概,是以自然知曉魏鸞眼下是什麼意思。

    他鬆開魏子衍,嗯了聲,還是抻着個臉:“宋明義是個有真本事的,又是大富之家出身,出手從來闊綽但不顯擺,這樣的人,很難招人討厭。將來做了官兒,他出手大方,同僚之間的交道就好打。宋家經商這麼多年,官場上也總歸有些朋友,將來只要不犯小人,自己也警醒,不出大錯,自然無可限量。”

    魏子衍乾巴巴的吞口水,想扯個笑臉出來,卻實在是連苦笑也拉不出來。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擠兌他,他又不是聽不出來。

    好在魏鸞雖然無心幫他,但也沒意叫他臉皮掉到地上再撿不起來。

    早晚有黎晏鎮着他,他往後心裏有這麼一怕就夠了。

    於是她朝着黎晏蹲身一禮,也不是什麼正經禮數,就是那麼個意思:“母親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黎晏挑眉示意知道了,倒沒多說別的,只目送着她遠去。

    魏子衍站在那兒抹冷汗,冷不丁黎晏眼風斜過來,又嚇得他戰戰兢兢的收回了手。

    “阿鸞是你們府上的二姑娘,又不是你的婢僕,你們的家事我不插手,只是你這個動輒想動手的毛病”黎晏轉過身,正對着魏子衍,“你上有父母兄長,再退一步講,貴府大姑娘也可以於內宅教導阿鸞,輪到你來動手打她了?”

    “殿下,我不”

    “好了。”黎晏冰冷的口吻打斷魏子衍所有的辯解,“子衍,今兒是本王瞧見的第一回,但本王希望你記住,這也是最後一次。”

    魏子衍心頭一凜。

    黎晏大多時候還是和善的,不拿架子,更不會本王長本王短。

    從前他不大明白,後來娘跟他說,高位上待的久了,難免覺得孤寡,這便是高處不勝寒,是以他不願同人把距離拉的那樣遠,說起話來你呀我啊的,顯得親厚些,其實都是自欺欺人,但黎晏顯然樂於此道。

    今日

    魏子衍抿脣,拱手抱拳拜禮下來:“殿下的話我記住了。”

    而他垂首拜下去時,臉上卻閃過陰狠神色。

    當珠想着那高舉的手,難免後怕,雖然已經走出去好遠,還是長吁短嘆的:“姑娘怎麼說話也不留情面,差點兒捱了二少爺一巴掌。”

    魏鸞嗤笑:“黎晏不會叫他打着了我。”

    當珠一怔:“您知道殿下會及時阻止?”

    “不然呢?”魏鸞丟個白眼過去,“那抄手遊廊雖然長,但我本就沒走出去多遠,黎晏在屋裏坐着,能聽得清楚外面的動靜。”

    “可我瞧着”當珠搓了搓手,咦了聲,“二少爺先前掃過一眼的呀。”

    他當然掃過,打從心眼兒裏,他是怕黎晏的。

    但黎晏的妙處也就在這裏。

    或許今日的事只是無獨有偶,但她卻更願意相信這是心有靈犀的默契。

    他怎麼會叫魏子衍瞧見呢?

    不過這些話,也不必和當珠說。

    魏鸞溫柔的笑着:“傻丫頭,你就這麼傻乎乎的吧。”

    當珠把小嘴一撇:“姑娘怎麼又說我。”

    她確實有的時候傻乎乎,但知道忠心二字,便最是難得。

    魏鸞滿眼溫柔的揉了她一把,一擡眼,瞧見了沅壽正迎面過來,她下意識收回手,臉上的笑也慢慢斂去了。

    沅壽是看見了她舉止行爲的,是以近前時,臉色不算十分好:“夫人等得久了,叫我來應一應二姑娘。”

    魏鸞哦了一聲,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聳了聳肩:“正好你來,前頭你去清樂院傳話,當珠傻乎乎的也不曉得替我問一聲,母親這會子叫我過去是有什麼事情?”她一面說,一面往前走,半步都沒做停留。

    丫頭們跟在她身後,唯有沅壽,只同她錯了個身而已:“夫人沒有告訴我。”

    魏鸞怒着嘴點頭,細細的品着她這幾個字:“沅壽,那這兩天,我和姐姐晨昏定省都見不着母親的面兒,你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了?”

    她說是:“二姑娘方纔和當珠那樣打鬧,給夫人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在自己家裏,她是我貼身服侍的人,我也要一板一眼?”魏鸞回頭看她,“不過”她眼中閃過狡黠,“母親一向愛拿規矩拘着我和姐姐,就不知道二哥這個規矩,她怎得愈發疏忽了。”

    沅壽果然皺了眉,但只那麼一下,很快就又舒展開來。

    魏鸞瞧她那模樣,分明擔心極了,但嘴上卻不能問,只能等着她往下說,倘或她不說了即便不說,沅壽也還是不能問。

    做奴才的,哪有這個立場去管主子們的事呢?到誰家也沒這個道理。

    魏鸞揹着手走在前頭,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她:“剛纔動手想打我來着,卻忘了齊王殿下還在府上作客,叫殿下逮了個正着,我估摸着,爹要是知道了,臉色可不會好看到哪裏去。貴客面前,這樣失禮,真是成何體統,沅壽你說呢?”

    她不叫黎晏,只以尊號稱黎晏,是不想聽沅壽多嘴多舌的嘮叨。

    本來誰也不是真正關心誰的,又何必做出一副關切的姿態,沒得叫人噁心。

    沅壽顯然怔了下:“爺和姑娘們的事,我不好多嘴。”

    魏鸞腳步一頓,再不往前走了。

    她索性回身盯着沅壽瞧,似笑非笑的譏諷她:“是嗎?那我和當珠打鬧,誰給你的面子來多嘴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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