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鸞令 >第三百四十二章:原來是他
    第232章原來是他

    黎晏和魏鸞二人皆是眼中一亮,那是精光閃過,那樣的光芒,自然沒有入了張氏的眼。

    此時的張氏,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

    她跟了許恭這麼多年了,一直都覺得這個男人是她的天,也能爲她撐起一片天,她遇上難處麻煩事兒,很少去惹許恭煩心,她不願意給許恭帶來任何麻煩,她知道這個男人願意爲她付出,這就足夠了,又何必事事都去麻煩他呢?他每日要操勞府裏府外的事,已經很累了,她心疼尚且來不及,實在捨不得他有更多的麻煩。

    張氏自認爲是處處替許恭着想和考慮了的,便是當年被周錦拿住的時候……

    她把周錦奶大,拿周錦當親生的姑娘看待的,她倒是也拿周錦當主子看了,只是大多時候,還是有些別的心思,覺着周錦敬着她,也是應當應分的。

    所以當初周錦拿住了她和許恭的時候,她去求過周錦,豁出去這張老臉,希望周錦不要拿着這件事兒去對她和許恭做什麼……

    張氏還記得,那時候周錦板着臉,幾乎把這麼多年的情分,都弄沒了。

    這件事,時至今日,她都沒有同許恭說過,說出口來像是在邀功,兩個人情分到了,爲彼此做些什麼,也沒必要非得什麼事兒都說個明明白白的,大家心照不宣,日子不也一樣的過了嗎?

    但如今……如今她爲許恭做了那麼多,許恭卻轉過頭來給她身上潑髒水,陷害她,叫她百口莫辯。

    這幾日她住在這監牢中,備受折磨,可是能把這一切的苦都忍下來,那些委屈,也都往自己肚子裏吞,當初她決定那樣子攀咬周家的時候,甚至於把周錦也出賣了,從小到大的情分,那真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她爲許恭付出的,難道還不夠嗎?

    張氏深吸了口氣,整個人靠在牢房西側的那面牆上,她側目望向那小小的窗口,仍舊是有微光照進來,又灑落在地上,可是沒能搖曳生輝,僅僅是把監牢中的陰涼,越發放大了。

    魏鸞有些心急,張氏這裏會鬆口,吐露出的一定是會令她和黎晏都震驚不已的話,可偏偏這時候,張氏又沉默了……

    她腳下一動,又往牢房門前湊了湊,嘴角一揚的工夫,一聲張氏便脫口而出了。

    黎晏想要攔的,可是來不及,只是勉強扯住了她衣袖一角。

    她動作快了些,一步跨出去,衣角卻在黎晏的手上,魏鸞能真切的感受到那一股子外力,往後頭扯了一把。

    她回頭看,見黎晏面色如舊,只是暗暗地示意她不必驚擾張氏,她抿了抿脣角,猶豫了須臾,到底訕訕的收了聲。

    張氏那裏反而悠悠開口:“殿下您不用怕,二姑娘便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您也不用怕奴才不肯開口了。”

    她回頭去看,好似把神思斂了起來,她不再看那扇小窗,踱步往牢房門口的方向來:“奴才說了,許恭他騙了您,騙了所有人,當然了,他也騙了奴才。”

    黎晏始終不動如山的面色,終於有一瞬間的崩塌。

    他略擰起眉頭來:“他怎麼騙了你,騙了我們?”

    張氏臉上閃過沉痛,那種無辜的模樣,叫魏鸞心下動容:“這整件事,都是許恭一手策劃的,不是奴才。給了王石頭的那五百兩銀子,也不是從周家的茶莊上弄出來的,周家虧空的那七百兩銀子,是我買通了人,悄悄弄走的,爲的就是有朝一日,真的事情敗露了,那要把這髒水潑到周家身上去。”

    “是許恭策劃的?”黎晏果然大喫一驚,“周錦知道嗎?”

    張氏搖頭:“我們姑娘不知道。”她一臉愁苦,“奴才不是說了嗎?事兒是許恭策劃的,其實……其實……”她支支吾吾的,又偷偷擡眼去打量黎晏,“後面的話,奴才說了,殿下您願意信奴才嗎?”

    黎晏覺得有趣兒,連魏鸞聽了也直挑眉頭。

    這個女人其實是不尋常的,都到了這種時候,她還能問出這樣的話,若換做別的什麼人,今日只怕要哭死在這府衙大牢中了,莫名其妙的替所謂的愛人背了這樣的罪名,到頭來還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潑髒水,不願意與她共同分擔,說穿了,就是把她推出來,叫她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罪名而已。

    張氏這會子這樣說……

    魏鸞拉了拉黎晏的衣袖,側目看他,而黎晏卻並沒有低頭回望回來。

    黎晏想了想:“願不願意相信你,那是要看從你的嘴裏說出什麼樣的話來的。”他高高的挑眉,“你打算告訴我什麼呢?這件案子,許恭不是主使之人嗎?是他策劃的,可他背後,仍舊另有其人?”

    “是!”張氏斬釘截鐵的回了他,又帶着些許咬牙切齒的模樣,“許恭的背後,是另有其人的,而那個人,您大概永遠都想不到——”她把尾音拖長了,又昂首挺胸的,“陳正廷,陳家那位好家主,陳,正,廷!”

    她幾乎咬着後槽牙,一字一頓的把陳正廷的名字丟出口來。

    而魏鸞果然驚詫之餘更兼害怕,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兩步,還是黎晏上了手穩住她:“當心些。”

    她勉強站定住,心口突突的跳,一味的不敢相信。

    原來……原來黎晏的直覺是對的,不,那或許不是直覺。

    從黎晏第一眼見到陳正廷時,他也許就看出了陳家這位老爺的貓膩了。

    當日在府衙大堂上,黎晏那樣子針對陳昱明的時候,陳正廷仍舊無動於衷,他真的就站在旁邊,那樣看着,哪怕是後來杜啓崖把陳昱明扔到大牢裏頭去,陳正廷不是也沒再出面過嗎?他和杜啓崖那樣的交情,陳昱明犯的那點事兒,根本也沒多大,總歸不知者無罪,說上幾句軟話,把人撈出來也就是了。

    偏偏陳正廷沒有,他什麼都沒做過。

    魏鸞呼吸一窒,她想到了——那天黎晏說過,陳正廷從頭到尾,或許都只看重自己的名譽,或者說,那是陳家的名譽,似陳昱卿和陳昱明這樣的兒子,對他、對陳家來說,一定是敗壞門風的存在。

    想一想客棧中的那個廂房,陳昱卿花了那麼多銀子在外頭亂來,可見他平日裏有多麼的不收斂,至於陳昱明,她是見識過的。

    魏鸞暗暗心驚,連呼吸都變得急促,叫了聲黎晏:“你說對了,真的是他……”

    黎晏衝着她搖了搖頭,仍舊把目光死死地定在了張氏身上:“所以從頭到尾,是陳正廷指使許恭,讓他殺了這幾個兒子?而許恭左思右想,以防萬一,找上了你,想着等到出事兒了,把你推出來頂罪,自然了,也能拉上整個周家一起來頂這個罪。而你最初是信了許恭的鬼話的,覺得不會出事,即便是出了事,他會保着你,只會讓周餘和周錦父女兩個做主謀,你不過是聽了他兩個的指使而已,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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